第一百四十九章动手吧
时家家主这是在给时以娆的说辞,他是完全变换了一种说话的方式。
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手中,表示所有的罪责全部都由他一人承担这种罪责。
而皇帝陛下是黄衣邪神,当初她主动透露时家日者是圣壤殿卧底的事情,时家家主在此次的说辞中他也是完全只字不提。
甚至那位死去的时家使者在此次的过程之中也被他大书特书,反正死人在这个时候是不会说话的。
当初消灭时家道侣的计划完全自己和那位皇帝陛下一起商量的结果。
那位丰收神女的出场也完全是皇帝陛下想试一下罪戒神剑的目的,主动哄骗了丰收神女,找了一个消灭魔物的借口,让其也跟着那位时家使者一起参与行动。
明明是那位皇帝陛下主动提议放出一头恶泉大牢中的魔物参与行动,还主动将鬼狱刺的作用告诉了自己。
家主为了在这个时候树立皇帝陛下没有过错的形象,他也被迫把自己得到魔物的方式说成是自己主动贿赂恶犬大牢看守的结果。
前去行贿的人这位看守和时家家主当初面临生死危机编造的那名朋友一样,是被时家家主临时想出来的。
反正时以娆在这个时刻还基本上在时家一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
她还对这一切尚不知情,时家家主现在凭空编造出几个人来,时以娆也也看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异常。
时家家主只需要让时以娆相信这一切的罪责和过失全部在自己的手上,那位皇帝陛下十分英明神武,使下了连环计让自己一步一步钻进去。
他要让时以娆相信。哪怕自己靠着操纵人心的手段平日里哄骗了无数人,成功坐上了时家家主的位置,可自己如果遇到了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时家家主也只好输得一败涂地。
他在这个时候才明白皇帝陛下此时的智谋和心计也远在他之上。
时家使者攻击丰收神女的原因,也完全不是曾经被丰收神女嘲讽过他出生的经历,反而被时家家主在此说成了一个求爱不得肆意报复的形象。
时家家主在说到刚刚死去的时家使者的时候,他还下意识地看了目前横横躺在血泊中的时家使者一眼。
家主误杀时家使者的后果已经不可挽回。
但即使这样,家主也想让他发挥一下他死后的价值,让他像在生前忠实地执行自己的命令一样,在死后继续为自己贡献出他最后的价值。
这次不必再等到时家使者说同不同意的话语了。
使者反正现在也已经彻底死去,家主如果想要活下去,也必须要往使者的身上泼脏水。
家主虽然在这套说辞之中承担了大部分罪责,但如果承担得太多,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
时家家主估计也就算编造出了这套说辞,也很难逃脱一死的命运。
能够让死去的人多分担一点自己的罪责,也算是成功做到了“物”尽其用。
死亡之人自然就成为了一具尸体,变成了一件可以随意谈论的物品了。
使者生前的所有事迹,时以娆在时家一个人独处也从来没有掌握他的全部信息。
只有自己才完成的了解时家使者的人生诡计,他背后做了好多事情也就只有自己清楚。
所以只要在当前这个场合,时家家主只需要编造出时以娆目前尚未证实的信息就行了,
如果此时还是据实相告,将丰收神女曾经嘲讽他未通过圣壤殿血脉测试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么时家使者报复丰收神女的事情似乎就有了一点正义的理由。
死去的人有了正义的理由,那么多余对罪恶就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这显然对时家家主是极其不利的。
虽然时家家主为死去的时家使者编造了一个他生前喜爱的人,但只要时以娆随便回去问一问那位丰收神女,时家家主编造的这套说辞可能就会再一次不攻自破了。
可现在问题是,时以娆现在看起来只想在时家的监牢之中套取自己的信息,她并不想把自己带到圣壤殿解释那位皇帝陛下的审讯。
她如果把自己绑架到圣壤殿去的话,皇帝陛下就算知道了自己有曾经想对付她,拿到她把柄的想法。
可她一想到,时家家主和她下合作这么久,她从自己这里也算是得到了很多实打实的好处,再换一家和她重新合作,选择接受她的邪神身份,拥有控制整个家族的资源为她寻找增加邪识材料的能力,好像除了自己在神山也找不到第二家。
她当初也大概是看出自己从一个普通的时家子弟爬上时家家主的位置。是一个心狠手辣、善用权谋的合作对象,
这个合作对象完全不同于她以前和合作的神山其他家族和以前软弱无能的时家家主。
皇帝陛下才会决定直接绕开那些弯弯绕绕,藏着捏着的神山大家族,和自己谈起了收集增加邪识材料的要求,并还说她将自己是唯一知道他是黄衣邪神身份的人。
这个外表看起来像一个小女孩的黄衣邪神,现在时家家主也才了解到她背后却有如此多的心机和城府,她也一定知道自己在她手上还有一定的作用。
如果自己被她弄死,那她短时间内想补充大量邪识的材料,则几乎成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和皇帝陛下无论怎么争斗,都只是想要明确谁在这次的合作之中掌握了主动权而已。
这次自己失利,落入了皇帝陛下的计谋之中,自己也只需要向皇帝陛下服软,以后她的命令自己只需要执行就是了,不必像以前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还和皇帝陛下在那里讨价还价,还想着怎样勾心斗角,拿到对方的把柄。
只是现在的形势是比落在了皇帝陛下的手中情况更加糟糕一点。
时以娆虽然现在名义上是皇帝陛下最忠实的时罪戒神女,可时家家主也明白时以娆也只是皇帝陛下拿来承载她邪识中七种罪孽之一的工具罢了。
不过,这个信息,时家家主现在万万不敢向时以娆透露。
家主此刻时以一种温和的姿态和他们谈话,因为这和当前他颂赞那位皇帝陛下英明神武的形象是先违背的。
之前说尽皇帝陛下坏处的时候,时以娆对此好像还有一些不以为意,完全把自己的话作空气一样无视自己的一番表演。
可眼下,时以娆却完全认为自己对皇帝陛下的一番诋毁在她眼中,可能又是自己运用了自己操纵人心的手段试图挑拨她和皇帝陛下的关系。
哪怕家主说的话是实打实发生的事实,时以娆也有可能不相信这些事实。
为了自保,家主也必须在一些皇帝陛下是黄衣邪神的事实上做出一番改变,将所有皇帝陛下不好的事情放在了自己的手上,仿佛是家主一心一意想要腐朽皇帝陛下一样。
时家家主也很惊奇他引以为傲的操纵人心的手段没想到有反向使用的一天,这次他要将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部揽在自己的头上。
因为时家家主也完全明白,落在时以娆的手上并不完全等于落在了皇帝陛下的手中。
时以娆跟皇帝陛下的性格还是完全不一样。
她只会在乎一件事情带作为是不是符合光明和正义,是不是符合当初修士修行时践行的那些誓言。
那位皇帝陛下则完全在乎的是某件事情能不能给她带来实际上的好处,会不会有助于她邪识的增长,如果确认了这件事情会给皇帝陛下带来了好处以后,皇帝陛下才会考虑给这一件事披上一层光明和正义的外衣。
哪怕这件事情不好,她也愿意为给它找上一层冠冕堂皇的理由,给她披上一层合理的外衣。
在时以娆面前,家主认为她就是一个不知变通的人,如同年幼时的自己一样,整天把光明和正义挂在嘴边,似乎成了她践行一身的誓言罢了。
唯一不同的是,时以娆拥有的天分和血脉是家主到现在都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她的童年虽然孤独被人排挤,可像自己一样遇到那样生死危机带事情也几乎没有。
这样的人,时家家主骨子里就认为她只是一个天资充分的理想主义者。
任何不符合她追求事物的东西,她就算不与它们敌对,她也会在这个时候和它们下意识地保持一定的距离。
只是目前很不幸,时家家主这次落在了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手上。
他以前用来操纵人心的手段如果不加变通的使用,反而会失效。
落在了时以娆的手中,时家家家主也不敢完全保证她能够饶过自己一命。
她如果直接将自己送去见那位皇帝陛下,那自己就算在皇帝陛下面前认怂,时家家主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只是目前她看起来估计不会这么做。
如果她真的忠心耿耿的话,她在逮住自己的时候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将自己绑到圣壤殿去,请求那位皇帝陛下圣裁,
而不会是像现在一样她还要临时离开监牢还要将那位日者的孙女救下来,在这里还要继续盘问自己。
看起来,时以娆虽然人是在了圣壤殿,但她的心还没有完全追随那位皇帝陛下,
这次她在监牢之中审问自己估计也没有得到皇帝陛下的明确收益。
她的心中还是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产生了疑惑,
只是由于自己操纵人心的手段可能已经让才看清楚自己本质的时以娆有所忌惮,认为自己所说的话都是在故意挑拨她和皇帝陛下的关系。
她才对自己的话几乎全部不信任。
而现在,时家家主也发现了自己以前的那一套编造事实的方法并不适用于时以娆这样的理想主义者。
要想让时以娆听得进自己的话,时家家主必须故意放低姿态,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成是自己的,哪怕有些罪过是那位皇帝陛下主动参与,时家家主也必须要主动替那位皇帝陛下承担罪责。
时以娆刚刚说自己当上家主以后把时家搞得乌烟瘴气,时家在自己的统治之下也是颇为堕落,他也必须要为这些罪过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时家家主现在已经编造完了他的一套新的说辞,为了烘托他这套说辞编造出来的真实性,时家家主还是惭愧地低下头来,不敢与时以娆的目光对视。
家主也不确定他现在的这套说辞时以娆能不能听得进去。
但今晚的事情变化得太过迅速,他从产生此间优势在我的感觉,认为自己的计划无比缜密,到现在被人双手反绑,任由时以娆处置,后来才发现自己当初的那个计划漏洞百出,中间的落差相差太大。
时家家主也只能尽力地确定时以娆这样人的性格特点和属性,好对症下药。
换句话说,时家家主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对时以娆的判断能否百分百正确。
就算百分百正确,时家家主也不能确定自己新编造的一套说辞是否能够帮助他今晚活下去。
可以肯定的是,时家家主对时以娆的判断基本上算是猜对了。
时以娆今晚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探知那位皇帝陛下的话语是否正确,今夜想得知更多时家家主和那位皇帝陛下的信息,以决定自己在接下是不是继续呆在圣壤殿,跟随皇帝陛下的脚步。
之前的时家家主屡屡说起那位皇帝陛下的坏话,而对自己的罪过只字不提,时以娆又见识了时家家主操纵人心的手段,便下意识地认为时家家主想故意挑拨自己的皇帝陛下的关系。
他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来到圣壤殿没有多久,就可以完全被他操纵人心的手段所蛊惑,在现在就对皇帝陛下有所芥蒂。
可他之前说的这一切,时以娆只要再继续圣壤殿呆上一段时间,在观察一下圣壤殿的日常生活,时以娆就就基本上能得到大部分的结论,而不必像现在这样只在时家的监牢里面只听他的一面之辞就得出了最终的决定。
剩下的一部分,自己再带着心中的疑惑去问一下那位皇帝陛下,她透露出的信息和自己在时家的监牢里得到的信息完全是否一致,就能很清楚地判断出那位皇帝陛下是不是对自己撒谎了。
自己虽然现在并不完全信任是皇帝陛下,但现在也轮不到时家家主在这里指手画脚,让一个小人在这里挑拨离间。
此时的时以娆,已经给时家家主打上了一个小人的标签了。
就凭借他在被自己控制之前的表现,时家家主就完全是一符小人的做派。
他利用时家日者的安危,引诱自己进入时家的监牢之中,利用了自己的软肋。
他将时家日者的孙女扣为人质,要挟时家日者供出他想知道的信息,利用了日者的软肋、
他利用了那帮神山修士替他整理书籍以后,又将他们全部杀人灭口,这是斩草除根的卑劣行径。
他为了所谓的嫉妒之心,直接杀死了他跟随多年的部下,虽然自己不耻时家使者的为人,但连时家使者这样他忠实的走狗他说杀就杀,以后还有谁敢在他的身边表忠心。
而他后来还想利用这帮侍卫杀人灭口,等到事成之后还打算将他们除去,若不是自己及时戳穿了他的阴谋诡计,时家家主也很有可能会这么晚。
就这么今夜不到一个时辰和他相处的时间里,时家家主做出的事情屡屡突破他带下限。
时以娆此前虽然境界高强,可她到现在还没有除去一个人类。
她以前诛杀的也是一些危害人类的低阶魔兽和邪崇罢了。
今天听说了他的这一副做派以后,时以娆也在识海中产生了为民除害,诛杀时家家主的想法。
当她指出时家家主为时家现在这样子负责时,家主也是难得低下头来,似乎露出了愧疚的神色了。
但现在他才在自己的一番反讽之下才产生了难得的愧疚之色,是不是有一点太晚了?
时以娆刚刚也听说过时家日者讲起了家主幼时经历的故事,
家主在刚刚的得意之时也提到过他幼时的那些悲惨经历。
时以娆虽然同情家主的幼时经历,但这并不是他现在一直为非作歹的万能理由。
他在那此次夜宴候杀了那些曾经做那事的时家子弟以后,却仍然继续坠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选择与龙尸和邪神合作,反而比原来更加变本加厉地腐蚀时家子弟和长老们。
这显然不能用他幼时发生的悲惨经历来作为他继续作恶的理由和原因了。
只是现在时家家主也是难得承认了自己的过错,时以娆看到他在最后如此坦然地承认自己做了一系列坏事,心中对他的杀意也就少了那么一分了。
当然,也就是少了那么一分而已,他的罪行可以算得上是罄竹难书了。
时以娆也是想不到时家家主如此邪恶,为什么皇帝陛下还要和他和合作这么久,皇帝陛下究竟在想些什么?
如果时家家主一直作恶多端的话,皇帝陛下为什么要忍这么久才会想出这个连环计?
时以娆并不认同皇帝陛下是那些神山的大家族所推举出的代理人,如果皇帝陛下早知道了时家家主只如此作恶多段的人为什么不早点将他消灭?
她们的合作好像在自己出生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可直到现在,皇帝陛下也没有直接明示过要自己消灭时家家主。
时以娆这时候才对皇帝陛下产生了一丝怀疑,她自认为此时对皇帝陛下的一丝疑惑是没有受时家家主干扰的。
只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刻,时以娆认为她已经差不多掌握了时家家主的大概信息了。
时家家主今晚所说的全部话语,她已偷偷用留音石记录了这一切。
她希望时家家主刚刚讲的这一套话,在她回到圣壤殿的时候能够得到验证。
虽然就目前的信息而言,时以娆认为她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时家家主罪行累累,勾结龙尸和邪神的事情已经是铁一样的事实了,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这一切。
或许,这就是那位皇帝陛下让她来到时家时想让她看到的真相吧。
只是冥冥之中,时以娆还有一种直觉,认为时家家主可能还没有透露更关键的信息给自己。
这些信息,很有可能让才是事情的本质。
但时以娆怕家主继续又利用自己急切想知道这些信息的心理,将自己引入到对他有利益的方面上去。
得使出一些恫吓的手段看能不能让时家家主就范了。
时以娆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直接对那些侍卫们说了一句“动手吧”。
话很简短,可这些侍卫们却完全理解时以娆。
他们拿着一股绳子向时家家主走过来,看样子想是套在时家家主的脖颈上把他勒死。
这些侍卫们还对家主开玩笑说这是奉旨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