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碟醋包一盘饺子,会做出这种事儿的人,倒也不是没有。
一个人或许闲得没事干才会这么做。
如果处在一个群体之中,个人意志就变得渺小、难以自控了。
因此,出于每个人的某个目的——
哪怕最初只有一碟醋。
一大盆饺子很快出炉了。
为了安抚所有或片面或全面计划知情的参与者,必然在此过程中,每个人都达成了自身某方面的目的。
“恐怕将‘天使’的存在放入剧本,不过是所有目的的其中一个。”
在白川泉于港口黑手党的工作生涯中,他很早就遇见并得知了异能力者这一类人。
无论是森鸥外、尾崎红叶、太宰治、中原中也……之流的大型非法组织高层,还是阿蒂尔·兰波、亚当、毕巧林、凡尔纳……之流的超越者,看上去,无论使用哪个身份,虚假的穿越者身边都不缺异能力者出没。
实则不然。
黑手党是一个高危职业,所交涉的事务自然不属于普通人日常的范畴,超越者更是别提,他们本身就是危险的来源,是行走的高危品。
异能力者这个名词,哪怕是在本土与海外各方势力最为混乱、各路人员鱼龙混杂的港口大城市——横滨,也并非人尽皆知的常识。
于普通市民而言,他们只是知晓或许有这么一类特殊人群,更像是一种只存在于听闻之中的都市传说。
“出自不知是由自身或是外人得来的灵感,仓桥编剧提供了脚本的细纲,”白川泉低声自语,眉眼沉静,更像是收敛了所有表情的无动于衷,“由主演演出核心寓意。世界剧院收到恶性的杀人预告,警方收到实施安保的要求。那么,演绎一出戏剧,最核心、最重要的观众,他们的位置在哪里呢?”
“观看的席位上,是旁观者、见证者、欣赏者、策划者,还是……这出剧目的主要目的,或者说,猎物?”
“而且,真的是‘天使杀人’吗?我知晓的异能力者他们打算动手并不需要这般前摇蓄力,又不是麻烦的规则怪谈。”
“倘若要我因此认为幕后策划者只是一名外行人,他们又主动在戏剧中暗示了天使——异能力者的身份!”
“变得有意思起来了啊。横滨,果然,永远都不是一个单调乏味的城市。”
伸了个懒腰,白川泉走到窗边,靠在窗棂旁,注视着一楼的背阳处墙面,一大块的阴影区域笼罩着地面,即便是白天依旧难以看清地面的颜色,更别提细节。
“啊,既然暗示了我等到首映那一天就知晓了,我也不缺这样的耐心。不过谈到耐心……”
那里有一个人。
已经在附近踌躇徘徊了将近五分钟了。
“再不上来,我都想开个滑翔翼从顶楼阳台滑下去了。”白川泉咂嘴,摸了摸下颌,“就算是为我隐瞒了不少情报、帮了不少忙的大姐,我也不会总是当一名常驻NPC啊。”
流落到这个时间段的横滨,白川泉不禁腹诽,自己怎么样都称不上是那种乖乖为玩家交出线索和系列任务的固有角色吧!
“好歹我也拿过主角剧本?”
白川泉抿唇,再次将视线投向同一个方位,终于察觉原先的人影已经看不见了。
“走了……?”
喃喃声还没落下,柔和的少女声音已经在白川泉近处响起。
“不,我决定好了。”
“大姐?!”白川泉循声看去,红发少女正在窗台上松开手落地,在她身后,如同幻影的“金色夜叉”手握长剑,无声无息。
“都说了……!”尾崎红叶气恼了半秒,很快正色,“我来请求你帮忙。”
“贯一被鳄渊出卖了,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地牢里。”
“红叶小姐的意思是……”
“没错。”尾崎红叶颔首。
“啊,我去港口黑手党救人,真的假的?”
白川泉下意识喃喃。
这和回家有什么区别啊?!
十六岁的白川泉混入港口黑手党需要借五大干部之一尾崎红叶的势狐假虎威。
十八岁的白川泉混入港口黑手党,已经精通每一条暗道与安全出口,无论哪个部门都深谙如何与其打交道最方便快捷达成共识。
“这不太好吧……”白川泉犹豫了几秒,“我们好像没那么深厚的交情,让我主动去得罪港口黑手党?”
尾崎红叶没理会白川泉的挣扎,先一步解释情况:“我本来想去东京投奔友人,但是由于没见过面,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况,风险太大了。鳄渊是贯一师父的儿子,他师父家失火后,贯一继承了他师父的大部分财产,是鳄渊主动放弃的,结果到了这时候,他反而后悔了。”
尾崎红叶的声音很冷静,取出手机:“这是他给我发的消息。”
——“我早跟间贯一那家伙说让他放弃我父亲的行当,去做正经生意,我看他那时候在坟墓前哭得那么伤心,以为他会改好,结果呢?不管你之前来自哪里,都比跟着间贯一这个背信弃义的混蛋好,快离开他吧!拿上他留下的钱财离开!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在告诉合作伙伴已知的情报之前,我好像还没答应吧……”白川泉收回视线,开始咕哝。
尾崎红叶冷淡地说:“你之前喊了我几声大姐?”
“这是叙述事实,还是反问?”
白川泉缓缓问。
“……视你的决定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