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超级有缘分的,我也想知道大人们一般是会选择怎样来处理这种事情呢!”
《世界剧院》……
没错。
福泽谕吉正是为了这一份安保契约才出的门,出现在江户川乱步出门不远处的街道附近。
银白短发的和服青年回忆起自己和“世界剧院”的合约,以及这次他们召唤他的缘由——
实际上,福泽谕吉目前知晓的并不多。
“具体的事情我会在你来之后告诉你,这是不能外泄的信息。”
听声音与福泽谕吉差不多年纪的女经理在电话里这么说。
所以福泽谕吉结束了上一份任务委托,便急匆匆赶电车来到了横滨。
……甚至没来得及吃饭。
一大份加量的鳗鱼饭被吃得一干二净,甚至看不见一粒米残留在木质餐盒中。
“既然如此,你决定要跟的话,那就和我一起去‘世界剧院’看看吧。”
福泽谕吉不动声色地改了口风,打算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像福泽谕吉如今做的工作,临时性强,收入不稳定,遇见难缠和极品雇主的概率也绝不能算低。
好在过去那些年福泽谕吉还算是有几分名气,能通过各种渠道找上他的人,也不会轻易与他交恶。
……哪怕仅从外貌面相来看,福泽谕吉身上有一副最为刚正端庄的气质,像是传统的武士道沿袭者,不只是武艺,连一言一行和私底下的品德都约束着自己。
拥有这般认知的人如果知晓福泽谕吉拿起刀便能砍倒百名恶徒,拿起枪便能对抗一整支军队,恐怕会更加确凿无疑地信服这一点吧。
正如人们对福泽谕吉的第一印象,这名不苟言笑的青年武士,从事的正是护卫工作。
有时是在一定期限内贴身保护委托人或特定物品——通俗意义上的“保镖”。
有时是平日给予安全指导,出事时作为护卫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进行处理——同样是“保镖”身份的一个类别。
《世界剧院》的经理在此之前是第二种客户,现在联系他,是为了第一种目的。
福泽谕吉有些头疼地望着蹲在路边不想走了的江户川乱步。
“好累,出门后走了好多路,大叔,我们不能打车去吗?”江户川乱步说,“或者你自己有车没?我不想走啦。”
福泽谕吉非常怀疑吵着要跟自己前往委托地点的少年在作怪,然而修习武艺多年,他还是能清晰看出江户川乱步眼下的确有些疲惫,不过会出现如今这一幕,主要还是因为他失去了大部分耐心。
“……”
福泽谕吉,平日是个很少说话——与人交谈的人,不苟言笑,极力避免与不熟悉的人工作之外的私事往来。
一头银白短发的和服武士开口。
“对了,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的名字吗?”江户川乱步并没有介意,扭头,笑容灿烂地开口,“你听好了喔,我叫江户川乱步。”
奇奇怪怪的……自称“江户川乱步”的少年。
福泽谕吉垂眼,看着那张属于少年人、没有忧虑般的笑脸。
此为遗落在历史罅隙里,武装侦探社社长与武装侦探社门面侦探第一次正式相识。
“晶子晶子,快去看看门口。”
懒洋洋的声音从办公椅后传来。
拿着一本法语翻译的德文医学书籍,与谢野晶子靠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没有动弹。
“乱步先生,你要是实在着急,离门口也就几步路的距离——”
“真可恶啊,晶子。”江户川乱步同样没有动弹,“最近都没有有趣的委托,我不想起来嘛。”
“那就待着好了。”
与谢野晶子漫不经心地回答,忽然听到了江户川乱步响亮的声音。
“……社长!你回来啦!我好想你!”
与谢野晶子转头看去,福泽谕吉平素平静的面孔有几分不太明显的困惑。
“乱步?”
江户川乱步气势汹汹:“我想起来了,你之前答应过我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还没有兑现呢!”
“……什么时候?”
福泽谕吉目光迷茫。
江户川乱步双手插腰:“我们第一次见面后不久啊!”
“社长和乱步第一次见面……?”
与谢野晶子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武装侦探社办公室内其余人的目光或隐约或直白地打量了起来。
福泽谕吉板起脸:“乱步,我不记得有这回事儿,说谎骗我,我是不会上当的。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说。”
江户川乱步瘪嘴:“什么啊,的确有这件事噢。”
“社长现在不记得我不怪你。”
“要是……回来后,你还是没想起来,我就要闹了。”
含糊地忽略了一句话儿中的几个音节,江户川乱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扫兴了不少。
福泽谕吉凝视了片刻跟在自己身边已有将近十年岁月的年轻侦探,江户川乱步清俊的面孔上展露出的无忧无虑表情一如他们第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