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拙？又或者干脆就是故意的？
二选一系统和使用者向来都对另一方怀有百分百的信任心。
“相处这么久了，谁还不了解谁。”
正如白川泉从不怀疑异能力企图谋杀异能力者的用心，二选一系统同样从不愧疚，向来不会因为使用者的指责改变任何作风和实际做法。
减少内耗的要诀：少反省自己，多指责他人。
倘若白川泉自诩可以做到第二条，二选一系统便能妥妥算是第一条的化身了。
但凡坑货异能力用了心，哪怕只是换位思考预览一遍，白川泉怎么也不会相信二选系统展示不出一个使用者视野内能接受的合理画面。
然而……
正如彼一时周围的环境天朗气清，白川泉怎么都不会想到，说暗算者暗算者就到，并且表露的态度和心虚这个词一点也不沾边！
眼帘之中倒映出的内容，字里行间展示出的态度，甚至可以换成另外一个词——自得！
【你的效率真让我惊讶，在世界裂缝漫游，和它融为一体的感觉如何？】
【引人入胜、前所未有、精彩绝伦、心旷神怡、刺激惊险、妙趣横生、……】
仿佛再不出声阻止，二选一系统就要在自己的视野中将旅游广告宣传册的常见短语一一念遍，白川泉的心情开始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停！停一下。刹车——就到这里，给我停一下，师傅！”
白川泉深吸一口气。这叫什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
混蛋异能力非得让使用者回想起那些糟糕记忆吗？！
【答案是令人难忘，是不是？】
二选一系统照旧我行我素，丝毫不考虑这里还有一名可怜的使用者及对方的心理体验如何。
捏了捏手指骨节，白川泉垂下眼，轻声开口。
“是啊，令人难忘的旅行。”
“要是你现在用幻术弄出实体，我保证会轻拿轻放……”对于自己的异能力跳出的那些明知故问以至于让人杀心渐起……的字符，蓝眼黑发的年轻男人保持微笑。
“人体的骨骼共有二百零六块。”
“说吧，我的系统，给你个优惠，你想要碎成多少段？”
【……优惠价？】
【我明明还赠送了你运费险。】
从视野角落中飘出的文字已经不能用离谱一词来形容了。
这种时候的对话出现毛骨悚然的怨妇口吻，自己和坑货系统之间，一定有一个有问题。
好在，使用者和他的异能力从来不是一丘之貉。
哪怕是现在，同样能做到力挽狂澜。
白川泉淡淡开口：“那么，谁是这一单的快递货物？”
——正中目标。
发觉用词不当，二选一系统悔悟之心顿生，立马改口。
【误会，是误会。你肯定看错了。】
【我是说——赠送了航空险。】
“是吗？”扬了扬眉，手指捻着帽子柔软材质的边缘，白川泉的目光隐约一闪，深深叹了口气，“这顶帽子？”
“总觉得不该相信你那么好心。”
“长得那么浮夸，一看就不是正经帽。”
“而且……”摇摇头，黑发年轻人低笑一声，蓝色瞳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有听说过那个航空险的段子吗？”
【航空险：经营航空运输或其他航空业务的企业或个人向保险公司支付一定数额的保险费，即可在保险期内发生飞行事故遭受损失时得到经济赔偿。】
一段描述词于白川泉眼前映出。
不得不说，自己的异能力惯是会敷衍和打太极的。
“不是这个啦！用不着向我解释定义，顺便一提，我也不在乎你类比航空险这种东西受益人写的是谁。”
白川泉表明自身宽容大量的态度，轻声开口。
“毕竟我也有常识——”
“你到飞机场的路上出车祸的概率，都比坐飞机掉下来的概率高。”
“我可不是怕摔死。如果不是有有过经验的江户川乱步在身边，反正在路上我就已经结束了倒霉的一生。”
指腹摩挲起宽大的尖顶帽帽边厚实的内衬，体会着表面罕见的触感，白川泉不紧不慢垂下眼，令视线无法被直白地观测。
【指正一个要点。】
一串新的字符晃悠悠地从视野角落冒出来，打着转飘向中央，好似分外娇弱。
唯一能看见这一画面的年轻男人神色不变，表情八风不动。
谁知道二选一系统现在变为人类形态，是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呢？以貌取人都信不得，还以字取人？
傻子才会做。
【这顶帽子来自法师塔。】
【任何物质位于不同世界交集边缘的裂缝之间，倘若没有它的帮助，都会成为齑粉状碎片，干脆并且高效，凭空省下了无数麻烦的计数工作。】
【很不错，不是吗？】
抿了抿唇，白川泉沉吟着笑眯眯开口。
“这样看来，系统，你倒是一个好心人？需要我说一句谢谢你吗？”
口头道谢？
这种程度的暗嘲对于二选一系统而言，应付起来没有丝毫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