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兴坊,没了建昌侯府,建平侯府略显寂寞。
陈佐现在是建平伯,但在这波澜中总算还可以。
或许要感谢游氏?有时候确实是这样的,祸兮福之所倚。
傍晚,陈家打开了大门,陈佐就在门口主动迎接、配合搜查。
陈克、陈寅、陈识等兄弟都安分的陪在祖父身后。
府里的奴才也不慌乱,女眷聚集到了一块,四处都点起灯,很是随便查。
这让混乱的盛安很有些怒。
当然,像狄家忙着自查,可没空跑到陈家来搞鬼,还想拉陈家下水。
所以,那些站在门外、指着陈佐想破口大骂的,陈佐回一个神之蔑视。
显然,这回皇帝和吴王一块怒了,那是非查不可,不主动点那就是自讨苦吃。
陈佐一步步后退未尝不是为了保陈家。
说他没节操?为了符淑妃和皇太后,理由还不够充分?
陈克站在一边,大概也明白。
谁让他还是游大彪的外甥,有很大嫌疑呢?
这查了,确实让人安心。拦来拦去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来搜查的,也不是土匪,还是蛮讲规矩的,要不然那是真犯众怒。
这搜查也不是没事干,显然目标还是蛮明确的。
要抓那些搞事情的,陈家没掺和,至于一些小事犯不着惊慌。
羽林卫退去。
陈佐依旧保证:“我会再认真查一回。”
不是说人家不认真,而是一些可能没那么严重的。
朝廷肯定是抓大放小,要不然盛安府这么大,几万羽林卫来也不知几时能查完。
何况拔出萝卜带出泥,抓一个往往能收获一串。
陈佐再查一回是为了自己好。也担心有些贼四处乱窜,再坑自己一把。
这种事儿陈佐都犯不着喊冤,这能力也是有的。
大门一关,灯灭了好些,但陈家看着还是比别处亮堂、安全。
陈佐和孙子、孙女等一块坐在书房。
陈识看着被翻过的书房,有些不高兴。
陈佐说:“那你仔细整理一遍,别叫人落下东西。”
陈识吓一跳,看祖父不是开玩笑?
陈克看着弟弟有点无语,但这事儿,大家一起动手将书房整理一下。
陈佐在一边看着。
有奴才飞奔而来,八卦!新鲜出炉的八卦!
今儿盛安府都乱着,各路消息太多。
奴才挑最火爆的:“朱中贻那不是要硬扛?羽林卫肯定硬闯,听到尖叫,赶到一院子,就看朱掞在强歼裴环丽。朱中贻二话不说,就说是皇太子妃干的!羽林卫也不和他讲了,将朱家全抓了。”
陈克和陈寅对视一眼,朱掞名气不小,数次请陈寅喝酒。
陈寅守孝呢喝什么酒,朱掞还是读书人吗?
奴才没讲完:“准备将朱家掘地三尺,朱家的妇人都说朱掞是怎么人中龙凤、正人君子,就有丫鬟指证朱掞不是人。羽林卫在院子里桂花树下挖到几个死人,时间大概都几年了,也不确定是朱掞干的。”
陈寅一身冷汗。
不过桂花树下的发现、对朱家绝对很致命。
那树总不是谁提前种的。
陈佐立即有了主意,问陈克:“知道怎么做了?”
陈克看着祖父,慢慢的想明白,眼睛亮起来!
造谣皇太子妃的太多!连造谣皇太后都翻起来!
不是读书人吗?陈家几个也是,怼上去就是了!
陈家力挺皇太子妃,毕竟储妃到现在做的事儿不少了,都能拿出来说。
比如养着外甥又养着皇子,这不是贤惠?
何况大家看到阎伯烜都夸,固然他是阎家的孙子,也不能抹杀青蛾宫的功劳。
至于怼了朱家一伙会不会有问题,陈家是怕事儿的?
陈家只要站朝廷、站圣人一边,这可是好机会!
这样的机会陈家若是不抓住那就是蠢。
没准这波平定了,建平伯又该成建平侯了。
陈克兄弟也有了足够的资本。
至于游氏的事,总是会过去的。
就算以后有人翻,那也得有机会翻,何况有资本了不怕翻。
陈惜不太高兴。
陈蓁问:“你该不会是?”
陈惜忙喊:“别瞎说!”
陈克问:“怎么了?”
陈蓁没给面子:“陈惜可能喜欢朱公子。”
陈惜就哭了。守孝穿的素,再加这小白花的样子,让人怜惜。
陈克皱了皱眉,但没说陈蓁。
陈佐盯了她一阵。
陈惜捂着脸跑了。
陈佐怒喝:“抓住她!”
外边奴才忙拦住,有婆子拉住人。
陈识想替妹妹求情。
陈克反应过来:“这时候不能和朱家有一点关系!游家的教训还不够?”
陈识白了脸。朱家和游家不一样。
陈蓁也是想多了:“不知道妹妹怎么想的,但万一给朱家通风报信什么的,陈家怎么看?”
陈识说:“不可能。”但也没什么信心。
这事儿对陈家重要,若是反过来成了笑话,那陈惜得死。
陈佐问:“陈惜和朱家关系很近?”
陈蓁看看陈惜的亲哥们,说实话:“朱家来了几次,不是会给妹妹送点东西?”
陈寅大怒!
陈识也知道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家是侯府,比朱家高了不少。
朱家虽说是书香门第,但除了博士,最多就一个翰林学士。
翰林学士不能说差,可要看和谁比,比陈佐低了不止一点。
朱家若是娶陈家女算得上高攀。
但陈家出了点状况,陈惜又是庶出;那朱掞、还有几个、有那么点风流,骗一般人像裴环丽可以,骗到陈家来、他是找死!
陈家才决定对付朱家,若是朱家有这种目的,那是死仇!
陈蓁说:“我去和妹妹说吧,免得把她逼急了。”
陈佐对她满意了不少:“再问问朱家还做什么了?”
陈蓁明白。
朱家若是斯文丶禽兽,那对陈惜做出什么是很可能。
而陈惜的名声若是再坏了,那陈蓁就更惨。
陈蓁一点都不想像裴家的女儿一样。
至于裴环丽如何到朱家的,是朱家算计还是有别的,陈蓁只能等着吃瓜。
何况,别人的瓜哪有自家的正事重要?
陈慎也跟着来。
她才八岁,穿着浅绿的披风,可爱又几分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