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虽然人少。但殿内坐着几个人也像回事。
不会三缺一,不行了还有女官凑。
六品的女官站在一边。
那九品的奉仪虽然有娘娘叫她们坐、也是不敢坐的四平八稳。
一个凳子只敢坐半边,正襟危坐的,这就是地位。
桓樾最爽的是,嫁过来上没有婆婆也没有皇太后,又不用和一群妯娌等住一块。这青蛾宫就是她地盘。
外边的压力主要是皇太子去顶,她对几个女人就好点。
说实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男人争的要死要活,为何将女人卷进去?
就算争赢了女人又有多大好处,还不是要和一群女人争?
董氏坐在那位置天天和崔氏斗,人生苦短,何必?
所以桓樾很直白的和大家说:“殿下暂时对你们没兴趣,你们有信心是好事,但别惹烦了殿下甚至搞出事儿。你们若是能想出新招,我拭目以待。”
这太直白了,气氛有点微妙。
桓樾不在意:“若是不够自信,或者,听天由命,想在东宫好好的活着,其实也简单。只要没意外,我都由着你们。”
两位奉仪松了一口气。
其实被董后送到这儿,又被殿下不喜,其实就没多少希望了。
若是娘娘大度,日子还能过,对于多数人不就这么过着?
那有野心的,或者觉得背后有董后。其实她们这种棋子没多少价值。
若是娘娘能护着东宫,董后也不能随便插手,决定不了她们的生死。
桓樾喝口热茶,聊天:“寻常的日子说快也慢,说慢也快。若是想过的有滋味,或者过的更好些,可以多读书,琴棋书画女红、或者养花养鸟都可以,选一两样做起来,人不闲着就不乱想,也会自信的多。”
几个奉仪盯着她,还能这样?
女官们面面相觑,咱娘娘真是磕了脑子。
桓樾一手扶着头,说头疼就疼,这程度自由控制。
现在的意思是轻度、不影响说话,她给东宫定个规矩、以后就算塞更多的人就照这办:“女人,靠天靠地其实还是靠自己,有了儿女又得替他们操心,还不如替自己多打算。你们放心,我绝不是打消你们积极性,反正我只是提议。”
巩奉仪谨慎的说:“娘娘心善。”
桓樾申明:“我头疼,怕你们搞出事儿影响我养病,所以,知道吧?若是搞出事儿又正好我头疼的厉害。”
巩奉仪抿着嘴,和鞠奉仪对视一眼,咱娘娘有可能刀子嘴豆腐心。
鞠奉仪心想,不怕她立威也不怕她轻视。
任奉仪就有点怕她打人。虽然奉仪不能随便打,但真打了就看她扛不扛的住,被打的多半要完。
桓樾真不是个仁慈的,她只是还有点人性:“回到正题,你们的分例不多,没被克扣过吧?”
巩奉仪忙应:“没有。”
鞠奉仪跟着:“东宫挺好的。”
虽然见不到殿下,但确实还不错。
就算伺候了殿下,但能得宠的有几个?太子妃一进门,几个能落好?
巩奉仪被皇后赐来,就没的选择。她本身没那么大野心。
或者皇后刚给东宫弄了裴家小姐的时候,再送人、就没那么在意。
反正以后多得是机会,前两天那、不是没送进来?
巩奉仪知道的不多,就知道个大概,但也能看出娘娘厉害着呢。老实点,听天由命挺好的。
桓樾当然不是翻旧账,就是随便问一声,这才说正题:“你们若是做女红,或者字画,又或者雕刻、捣鼓出什么东西,想拿去换银子,我可以帮忙。当然不是白帮的,我看不上你们那点,但谁跑腿了,这跑腿费是必须。”
大家真是惊呆了!
桓樾觉得挺好、银子也能刺激很大积极性:“大家有时间,虽然有很大限制,所以一方面要动脑子一方面也不能犯了事。若是做大了,谁要是想出去,我也可以帮忙。主要是赚点零花钱、脂粉钱,日子滋润一点。或许赚的这点没赏赐的多,但靠自己赚的,我会觉得挺心安。有的想帮家里,也能补贴一点。”
巩奉仪噗通一声跪下。
桓樾看她。
巩奉仪先认真的磕了三个头,抬起头说道:“妾六年前进宫,家母病重,小弟才七岁。现在不知家母在否?家父是否续弦?小弟又如何了?”
桓樾问:“你想打听消息是吗?”
巩奉仪红了眼眶、点头。
桓樾八卦:“你当初是不是看出苗头?”
巩奉仪尴尬,不过子不言父过,她就是默认。
桓樾明白:“那你拿银子让谁帮你打听一下,你应该有准备吧?令堂那里,也可以让人帮你尽下心意。”
巩奉仪磕头:“谢娘娘仁慈。妾有点积蓄,还想看情况帮小弟一下。”
桓樾说:“这个等知道了再说。令尊毕竟是父亲。你先过好自己,令堂和令弟也希望你过得好吧?”
巩奉仪重重的磕头。
虽然娘娘没叫人帮她,但娘娘开了口她就能找。
以前在宫里是不可能的,像她这情况也不稀奇。
但每个人挂念自己亲人对自己稀奇就够。
桓樾看内官。
余延微微点头。
这事儿不算难。但若是谁都要找家人,没这个体面。
娘娘愿给这个体面,余延觉得棒极了!
四个奉仪至少稳住了两个,这两个若是再劝着另两个,那就少了好多事儿。
看巩奉仪的样子,以后或许对娘娘死心塌地,这比裴家的可靠。
鞠奉仪瞄巩奉仪一眼,她没开口,但心里慢慢有了盘算。
若是真能赚到银子,哪怕付一半的跑腿费,自己手里有银子了在哪儿都能挺直腰。
不用特别多,真的是将自己小日子过起来就好。
在东宫,有些事必然是不能做的。
娘娘能开这个口就很不容易了。
桓樾问:“宫里边好像也有?”
大家面面相觑,好像是。
桓樾觉得,毕竟宫里这么多人,有时候钱是最好的媒介。
若是东宫的生意做到整个后宫……
听天由命吧。桓樾觉得只要不出格,大家都过得更好,就行。
余延又想起娘娘算着后边三棵白果树能结多少果子。
桓樾这么说的:“我们在宫里,享受锦衣玉食,最终都是老百姓供的。老百姓活的很不易,我们也没什么功。稍微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当为自己积福了。”
是。
既然娘娘这么说了。
东宫就得行动起来。
今天的事肯定会传出去。
余延就觉得,东宫的名声会很好,娘娘的名声会很好。
妙啊!
娘娘打了裴家的奴才、那是该打。
娘娘能为老百姓考虑,得的是民心!
桓樾心想,她只是给大家找点事做,就不会给她找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