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天后,两个亭子修好了,狄宝瑟又活蹦乱跳了。
桓樾打扮的美丽,出来赏花。
除崔贵妃送她的四本牡丹,皇太子又弄了一些过来。
现在是牡丹开的最好的时候,芍药也陆续开。
后殿前的花圃不算大,但摆一些牡丹芍药足够。
东边的集贤亭和西边的会淑亭大致一样。
不过集贤亭是四角攒尖顶,会淑亭是八角攒尖顶。
会淑亭和集贤亭一样是四根柱子,简单又秀气。台基高一尺,屋檐最低处离地仅七尺,不过没那么高个子、都不用低头。
亭子周围只有四根柱子,所以里边不会压抑,像一把大伞。
集贤亭的石桌靠东边,而亭子东边的两根柱子之间做的座椅,坐人很方便。
亭子西边有非常简单的栏杆,栏杆外是简单的花台。
现在花台摆着各种花儿、盆景,人不会随便朝这边踩空。
栏杆内放着椅子,就是桓樾坐在这儿赏花的。
狄宝瑟说:“我要个椅子。”
桓樾惊讶:“你有这闲工夫?”
狄宝瑟绷着脸,她就不配躺着了?
还真不配。
能这么闲的也只有当家主母,年轻人哪个不是忙忙碌碌?
狄宝瑟气的:“那两本还是我家的。”
桓樾提醒:“你现在是东宫的昭训,狄家的事你别惦记了。狄家的主子也未必乐意你惦记。”
狄宝瑟要气哭,她天天还不够累吗?
桓樾看她不是还挺精神?
狄宝瑟商量:“我就做女红不行吗?”
桓樾问:“你知道尚功局一天有多辛苦吗?你现在还有任性的资本?要不要去尚功局呆上一阵?”
狄宝瑟怒极!她是尚功局能比的?
桓樾鄙视,她女红未必比尚功局那些强。
桓樾说:“看看别人的辛苦,就知道自己够幸福了。做人,最忌身在福中不知福。做人,最重要的是惜福、积福。”
狄宝瑟看她:“你怎么这么闲?”
桓樾扶着头:“我知足常乐,我惜福。”
贾奉仪晃过来,桓樾准她来的。
贾奉仪勉强能出来,这是风一吹就倒,好好的美人瘦得脱了相。
桓樾随口问:“知道自己福气吗?”
贾奉仪摇摇晃晃,委委屈屈,也没打算跪,想让人怜香惜玉。
任奉仪就想玩、不忙赚银子,过来抱桓娘娘的大腿,说道:“她听说这阵攻讦娘娘很厉害,所以有勇气,就好了。要娘娘好好关照她,万一她死了就是娘娘不贤。”
桓樾面不改色:“少盐少油少糖身体健康。”
狄宝瑟坐好了、开始以新的形象教训人:“你在东宫缺吃还是缺穿?有人去磋磨你了?要知道这天下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生病了还得干活?你委屈什么?”
任奉仪说:“她要升位、她要儿子傍身,将来得个四妃,儿子也不是不能争一争。”
桓樾看她:“知道太多了。”
任奉仪调皮:“不就是这些?”
儿子还没影儿,叫趁早打算。
桓樾问:“你们住一块是不是经常欺负她?”
任奉仪喊冤:“绝对没有!娘娘明察,她是最有手段的,妾不得罪她就好了。”
桓樾说:“那你还得罪她?”
任奉仪不吭声了,躲在一边看戏。
外边攻讦娘娘是多,但殿下将娘娘护的好好的。
反而是董家、符家什么的吃了不少亏,连裴家又被骂了。
看着内侍过来,任奉仪兴奋,指定又是好消息。
内侍低声递话:“要收回裴府。挺多人帮着裴家。”
桓樾乐:“裴家人缘挺好。”
任奉仪偷笑,裴家哪来的人缘?不过是拿它作筏子,偏裴家一群蠢货跟着上蹿下跳。
他们和娘娘撕破脸有什么关系?愁娘娘找不到机会吗?
内侍说:“荣国公的幺儿没了,那宠妾四处去骂、说是桓娘娘的不是。圣人下旨叫荣国公回去闭门思过。”
桓樾茫然:“和我有什么关系?莫非那小儿真有不臣之心将来要做皇太子?”
内侍不敢接话,只说:“好多人替荣国公讲,因此一连贬了十多个。”
桓樾磕了脑子敢说:“荣国公好大的势!闭门思过都有这么多人帮他,若是倡大义那不得天下云集响应?”
内侍跑了。
再这么说下去没准荣国公真倡议。
至于自己上还是扶齐王上,别想那么多。
桓樾闭上眼吹着初夏凉凉的风,风里淡淡的香气。
觉得圣人这阵摸清了、证据也有了,可以收拾一波了。
敢诋毁东宫皇太子妃,贬他都是轻的,再闹下去那必然要见血。
本来就这么残酷,裴家不总问桓樾要不要命吗?
任奉仪好奇:“那小孩好好的……”
怎么会死?难道和华原郡王的麟儿一样、用来坑娘娘的?
华原郡王的麟儿听说现在挺好。
虽然郡王妃不喜欢桓娘娘,但吴王一脉在装样子,至少不会明着说。
珊妮低声说:“孩子养不大的多了。”
凭什么莫名其妙的怪桓娘娘头上,就因为她是董家的宠妾?有董后撑腰?
荣国公太不敬皇室,当今对他动手是早晚。
贾奉仪在一边有点懵。
风一吹她更懵,嘭一下真摔倒了。
珊妮都替她疼。青石板、摔下去很疼的。
靠着董后就敢作?识时务者为俊杰呢。
珊妮就聪明,找她的人有,但不敢杀到东宫来,珊妮就不怕。
跟着桓娘娘的日子真是少了那种提心吊胆,董氏就不把人当人看。
那苏美人到现在还没好,可见听董氏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内侍来回禀:“裴元奴拜见娘娘。”
桓樾没吭声。
狄宝瑟就说:“不见。”
桓樾看她一眼,要不见见?
狄宝瑟看她头不疼了?
疼。
那不就得了?裴元奴有什么身份?桓樾既然和裴家撕破脸,还要给裴元奴脸?
朱槿猜测:“可能是裴元奴的婆家受牵连,她来求情的。”
狄宝瑟嗤笑:“裴家诋毁桓樾,被贬了来找桓樾求情?”
骂你了还要你高抬贵手,看在他嘴贱饶了他。
然后和荣国公的宠妾一样使劲骂?
桓樾赏花。
裴元奴的事不如留给白月光。
桓樾就不掺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