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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们去了一个日本人办的剧院。

演的是《白春》。

「要是二哥在就好了,他写的剧本特别有意思。」

「上次他和父亲闹僵,至今还在伦敦没回来,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好想他。」

「二哥好像还没来过中国。」

何沣心不在焉,没有理她一句话。

藤田美知浅浅皱眉,「你有听我说话吗?」

「在听。」

「那我说了什么?」

「说清野写的剧本有意思,人还在伦敦没回来。」

藤田美知见他一脸敷衍,「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出来?」

何沣没搭理她,「看演出。」

她气的鼓着嘴不说话了。

演出结束,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去,藤田美知故意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原以为何沣会哄哄自己,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累了吧?我送你回去。」

藤田美知不吱声,闷闷地独自往前走。

何沣懒得理她,又怕她出什么意外,影响自己的事,只好默默跟着。

藤田美知忽然回头,「泷二哥哥不想看到我的话明天我就回日本了,反正本来我也待不了几天了。」

何沣心道:

太好了,

赶紧滚。

他走近些,「没有不想看到你,我就是最近喝多依譁了,有点累。」

「好不容易才请到假来看你,我就是想多和你待一会,可你每次都心事重重,你在想什么?」

「想睡觉。」

「你——」藤田美知转身就走。

何沣拉住她的袖子,「好了,别生气了,我们去吃东西。」

藤田美知哼一声。

何沣随手摘了一朵路边花童的花,付了钱,将花摆到藤田美知面前,「再耷拉着脸就变丑了。」

她笑着接过来,「谢谢泷二哥哥。」

……

四天后,藤田野雄派人将藤田美知送回日本。

何沣终于清净了,继续心无旁骛地做他该做的事。

……

四月上旬,肖望云与两个同事来到南京筹办第二届全国美术展览会。安置好一切抽空过来谢迟的旗袍店。

她正被一个麻烦的客人缠着,一时脱不开身。肖望云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

谢迟看到他,点了下头,招了下手,示意他进来,便继续与客人讲话。

阿如将肖望云领上楼,「肖先生,您先坐会。」

「好。」

阿如给他倒茶,「您好像黑了些。」

「前阵子带学生出去写生晒得。」

「最近店里忙,本来老闆要去接您的,这个客人啰里八嗦一堆事,一会这个要求一会那个要求,我听着都要烦死。」

「让她忙,不着急。」

「那我也先下去,您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

阿如下楼去了,肖望云端着杯子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街景。

所谓「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朱楼绿水,玉郎佳人,真美的南京城。

谢迟揉着脖子上来,「在看什么?」

肖望云转身,背靠着栏杆,喝了口温茶,直起身走进屋来,「挺热闹。」

「这片太闹了,天天吵得我头疼。」谢迟为他添杯茶,「就你一个人来?」

「你想几个?」

「我还以为要带你的心上人。」谢迟瘫坐在睡椅里,闭上眼睛,「她不是南京人嘛,上次坐车还路过姜家老宅了,挺气派。」

「北平现在闹得厉害,三天两头学生游-行,做演讲宣传抗日,她忙的抽不开身。」

「那你还跑这来。」

肖望云靠在她旁边的矮案上,「教育救」

「教育救国,艺术救国。」谢迟打断他的话,嘆了口气,「最近看了几篇文章,全在喊口号。」

「十八号的美术展览会,我倒觉得,你应该参加。」

「来不及。」

「来得及,我这筹委会是个摆设吗?」

「我手生了,好久没拿笔。」

「可惜了,不该落下。」

谢迟半睁开眼瞥他,「你要在这待多久?」

「有些日子,还有几场讲座要做。」

「大忙人啊。」

肖望云看她一脸疲惫,「最近没什么事吧?」

「有。」谢迟指了指酒瓶,「帮我倒一杯。」

肖望云走过去,倒了一杯茶给她。

「我要酒。」

「看你迷迷糊糊的,别喝酒了。」

「我清醒着呢。」谢迟还是接过茶杯抿了两口,「日谍活动频繁,又发展了不少汉奸,老鼠一样乱窜,前天还被我发现一个,钢笔店的员工,你猜用什么传情报?」

「钢笔?」

「对。」

「老闆——」

阿如噔噔噔跑上来,「刘太太派人来取衣服。」

「你拿给她就好了。」

「那我先收下钱了,待会你点一下。」

「好。」

阿如小跑着下去。

肖望云放下茶杯,「晚点再说,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好。」

……

孟沅跟了谢迟一下午,缠问肖望云的消息,谢迟在附近的小店吃晚饭,孟沅抢着把钱付了。

「他不是你的,断了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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