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古川泓指着他,失望地摇头,看了眼表,「你只剩下四十七个小时五十九分钟了。」
「多谢将军。」
……
谢迟被关进梅机关的牢房。
藤田清野刚出办公室,迎面撞上何沣,他脸色微变,掩住先前的凌厉,「泷二,你怎么来了?」
何沣拎起两瓶清酒,来自山本酒造的特制款,一年只生产十瓶,珍藏多时,只等必要时候使用,「来给古川将军送酒。」
「濑式,难得一见。」藤田清野让开路,「去吧。」
何沣进去了半个小时,出来时脸上带着更加轻松的笑容,见藤田清野在走廊尽头站着,问道:「等我?」
「嗯。」
「听说你未婚妻被抓了。」
「是啊,居然是个间谍。」藤田清野故意嘆气,「有机会帮我跟古川将军求求情。」
何沣笑了,「论关系,你比我硬啊。」
「我要去牢房,一起吗?」藤田清野补充一句,「她不招,或许你可以劝几句。」
「好啊,正好还没见识过梅机关的牢房。」
这牢房顶高地宽,颇为气派,谢迟躺在床上,听闻脚步声靠近,装聋作哑,一动也不动。
何沣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她肚子里还怀着小孩,心疼地想炸了这个地方。
「晚之。」
谢迟不应。
「泷二来看你了。」
谢迟心里一紧,睁开双眼,仍旧没有起身。
她回想起藤田清野昨日说的话:我会亲手把他带到你面前。
藤田清野走过去,将她拽了起来。
谢迟坐在床上,将袖子拉了拉,藏住被手铐刮红的手腕,抬眸平静地看着他们。
这些小动作显然没有逃过何沣的眼睛,他倚靠着桌子懒散地笑了,「看不出来,谢小姐还是女英雄呢。」
谢迟顿时松口气,他没暴露,还好,幸好。
「泷二,听说你最擅长打女人了,不然交给你审?」藤田清野将鞭子递给他,「别人审我不放心,交给你,留点情。」
「我那是玩闹。」
藤田清野悬手不放,何沣接过鞭子,看向谢迟,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谢小姐,相识一场,要不就简单说说。这么好看的脸,打花了可就不好了。」
谢迟俯视着他的眉眼,「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何沣嘴唇翕动,无声地比了个口型:别怕。
谢迟看着他,觉得自己快绷不住了,她强忍着酸楚,抬眼哀求地看着藤田清野,「我不是共./党,我不是。」
何沣起身,扔了鞭子走出去,「自己的女人自己审。」
藤田清野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跟着走了出去。他追上何沣,「你觉得她会是天冬吗?」
「你跟她在一块半年都不知道,你问我?」
「那你觉得,布谷鸟会在上海吗?」
「或许吧。」何沣提了下嘴角,「我要是知道,就不搞经济,搞情报工作了。」
「等会去哪?」
「回家待着。」
「不喝酒去?」
「再喝就垮了。」何沣坐进车里,「载你一程?」
「不用。」藤田清野趴在窗口看着他,「要不要去剑道馆?」
「去那做什么?」
「活动活动筋骨。」
「你还有心思活动,不要你那未婚妻了?」
「她要真是,我也没办法。」
「好歹在一块半年,你还真捨得。」
「她一次次利用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藤田清野直起身,「去不去?」
「不去,回去处理文件。」
「那明天?」
何沣笑着应了,「提前跟你说了,我可不会使刀。」
「没事,喝酒聊天,解解闷,明天下午我去接你。」
「行,走了。」
车子开远。
何沣紧握着方向盘,如驾风云,全速往前直撞横冲。
最近有批药物从上海中转,何沣想以谢迟的代号发报,以证明天冬还在外活动。为做到绝对真实,他必须搞到他们所用的密码本。特工总部先前截获的电文都还存着档,只是无法破译,用他们的密码本发报,再配合张冶已招出的情报,才能为谢迟稍微洗清嫌疑。
阿如一问三不知,谢迟的联络点又被端了,何沣只能将希望寄託姜守月身上。而她此刻还在医院昏迷,被大量特务看守着。
夜里,何沣换上白大褂,戴着口罩眼镜混进医院。行动处的特工轮班看守,却也免不得有打盹的时候。这个点困意正浓,但听一口日文,以为是日本医生,便没太警觉,刚要放行,被扣住扭断脖子,倒了下去。另一人正要喊叫,何沣迅疾按住他的嘴,手在喉间用力一拧。他将两尸首拖进病房的卫生间里。
姜守月已经醒了,「你是谁?」
何沣给她拔了针,拖了个推床到病床边,「跟我走。」
「你是谁?」
何沣扯下口罩,迅速又戴上。
「是你。」
「闭嘴,我带你出去。」
何沣将她横抱起来放到推床上,被子盖住脸,大大方方地推了出去。
迎面撞上个吃鸡腿的特工,还未等他发问,何沣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特质的细箭朝他扔了过去,直穿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