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玺轻笑应好。两人吃完面,消了会食,换上睡衣午觉。钻进冰凉的被窝,江棋瑞一双脚毫无抵抗力地跟着冷了下来。他本能微蜷,身旁躺下移动热源。触到他冰凉的脚,宋思玺将他搂进怀中,包裹住他双脚。江棋瑞看着他,蜷缩起的身体一点点舒展开。茶色的眼眸闪烁光亮。少年柔软的发散在枕间,注视着眼前人一字一顿:“阿玺,你真的是全世界最温暖的人。”宋思玺垂眸与他对上视线,抬手轻捏他后颈,落吻到他发间。“睡吧。”江棋瑞盯着宋思玺不舍得睡。身体却由于太过信赖,不自觉放松,毫无防备地合了眼。宋思玺看着身侧人轻颤着眼皮合上眼,眸中笑意轻晃。他低头在江棋瑞脸颊上轻吻,才重新躺好,跟着合了眼。·感觉到些许热意,宋思玺睁开眼。朦胧视野里,穿着单薄睡衣的少年正坐在床边。少年低着头,柔软的卷发垂落,漂亮的脸在落入寝室的阳光下微微泛红。宋思玺伸手,轻扣少年抵在床侧的手。“几点了?”正坐在床边盯着手机看的江棋瑞一瞬间转过身,看向宋思玺。他出声应:“刚过一点。”宋思玺清醒过来,轻声问:“今天怎么醒这么早?”江棋瑞重新躺下,趴回到宋思玺怀里:“有点热,阿玺,今年春天来得好快。”宋思玺垂眸,看到少年额间薄汗。他抬手轻抚:“热还抱我?”江棋瑞笑着在他怀里蹭蹭。蹭了会,拿过手机,打开凑到宋思玺脸边。“本来没完全醒,正好看见姐姐给我发了几条短信,才坐起来看的。”江和雅给江棋瑞发了好几条彩信。都是他们外出游玩的照片。一张两家人坐在沙滩上各捧一个椰子的照片。一张江元洲和一个大他几岁的小男孩一起堆沙子的照片。一张江和雅和一个笑得明媚的女人跟着南城当地人学跳舞的照片。江棋瑞脑袋靠着宋思玺脑袋,轻轻撞他。“姐姐他们也去了南城,好羡慕小学生,还有春假。”宋思玺轻笑:“我们暑假也去玩,去北方玩。”江棋瑞一下子平衡了,抱住宋思玺:“还是和我们的朋友们一起吗?”“我问问他们。”江棋瑞想了想,又问:“能邀请姐姐吗?”宋思玺笑应:“可以。”江棋瑞蹭蹭宋思玺脸颊,退出短信界面,看到了手机右上方的日期。2010年4月12日。他下意识点进日历,离日历上标记的宋思玺生日仅剩下二十来天。宋思玺生日是5月5日。立夏。江棋瑞看向宋思玺:“阿玺,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宋思玺抬眸回望他,短暂思索,开口:“你在南城弹的钢琴曲,能录下来给我吗?”江棋瑞想也不想:“当然可以。”他抱着宋思玺脑袋,摸摸他乌黑的发:“但这不算生日礼物,我还要再送你别的。”一点四十上课。两人躺到一点二十,宋思玺率先起了身。他要先离开。换好校服,他俯身轻吻坐在床边的少年。少年仰着脑袋笑盈盈回吻。浅尝辄止。宋思玺直起身:“明天见。”江棋瑞牵住他的手,握了会,才轻声应:“明天见。”当天回家,上完夜间所有课程,江棋瑞来到钢琴房。打开手机录音,放置到钢琴上。录下十几个版本,江棋瑞一遍遍听过,最终选了个最满意的,回到卧室换上联系宋思玺的手机卡,发给宋思玺。消息发送过去没一会,便收到宋思玺回信。【方便打电话吗?】江棋瑞直接拨了电话回去。电话铃声连一声都没响足,便被接起。江棋瑞出声问:“阿玺,你这么快就听完了吗?”“还没有听。”江棋瑞轻轻“哦”了一声。电话两端短暂沉默。江棋瑞走到窗边,将紧闭的窗户拉开。今夜月明星稀。窗前的海棠树在入春后开了花,月色下随风轻轻晃动。见有一朵从枝头飘落,江棋瑞抬手接住。电话里刚好响起宋思玺声音。“今晚都做了什么?”江棋瑞事无巨细回答:“上了一节奥赛课,今晚的题有点难,一节金融管理课,很无聊,上完课去钢琴房,录了十几遍音乐,挑了最好听的发给你。”电话那边的人轻笑:“我会好好听的。”江棋瑞收回手,在灯光下看那朵飘落在掌心的海棠花。惊喜地发现,今年的海棠花竟不似过去十几年般干瘪。饱满的、艳丽的。似生长在宋思玺房间窗前的那棵。江棋瑞仰头再次看向窗外摇曳在月光下的海棠树。忽地一阵风刮来。本该坠落的海棠花被风卷起,飘向不知名远方。江棋瑞视线跟随,忽然间笑了。电话里的人轻声问:“笑什么?”靠在窗边的少年捧着手机,重新垂眸看掌心里娇艳欲滴的海棠花。他笑着开口:“忽然发现,阿玺,你就像风。”少年将手伸出窗外,摊开掌心。掌心里的海棠花瞬间被风卷走,飘向有无限可能的远方。“风可以把蒲公英带去这个世界上任何可能的地方。”少年垂落视线,微侧过脸,贴着手机开口。像毫无阻隔贴在电话那端人耳侧的誓言。“阿玺,蒲公英是不能没有风的。”·学校最近在筹备春日游园。举办时间是五一放假前。还不到四月中旬,满校园都是学生会文艺部的宣传。除高三外,每个班都要出一个活动。而除开班级活动,学生会还需要负责组织校内巡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