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当秦渡决定抽走姜离的记忆并且送走她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死定了。
后来也确实是死了。
但他却是死了以后，才发现自己的灵魂还存在，并且不能入轮回的。
当时他并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也不太清楚。
或许是因为鬼蜮空间这个处于三界六道缝隙之间的地方，可以困住很多魂魄，避免入轮回。
又或许是因为他曾经被姜离的精血灌溉过，所以就算是肉身死了，他的灵魂也要比其他人更加强大。
可能是刚好两者皆有吧。
便正好留下了他。
也正好，又让他在这儿等到了姜离。
他死亡的那个过程，后来变成魂魄了，他也没有多大的记忆。
大约不是很痛苦，所以就变得没什么重要的了。
他唯一觉得痛苦的，就是和姜离里应外合的时候，兑换积分，想要重塑肉身复活。
那个过程并不长，甚至还没成功就被打断了。
可是，那种痛苦的感觉却是让他记忆犹新的。
饶是他，也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
但姜离不一样。
她本来是活着的，却是在对付恶梦游戏的时候，突然间硬生生把自己的魂魄逼出来。
然后还亲手把自己的身体打得“支离破碎”。
当她毁灭了恶梦游戏以后，魂魄再次回到身体里，又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秦渡忽然反应过来，从姜离一个人进入恶梦游戏的漩涡中，去单独面对它的时候，她就一直处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之中。
常人难以忍受。
她却一直撑到现在。
秦渡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痛死了。
秦渡抹了把脸，心想，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代替她承受这一切。
可他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已经过去了，他再做什么都是徒劳。
唯有陪着她。
客厅里沉默了许久，秦渡才说道:“这件事情，如果她不想我知道的话，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说过，到时候看她醒来的反应。”
齐悦点头:“我明白。”
秦渡又问:“她需要多长的时间？”
齐悦说:“按照姐姐的体质和恢复能力，长的话得一年半载吧，短的话，可能十天一个月，说不定的，这方面，就像是她沉睡休养一样，姐夫你陪了姐姐这么多年，应该很了解才对。”
对。
关于这方面，秦渡确实很了解。
作为一个被姜离救活的人，他不像姜离，到了时间，会陷入休眠状态中。
有时几个月，有时几年。
这些时间，都是秦渡在日复一日的等着她醒来。
自然也很清楚，她每次醒来以后，精神都会好很多。
那是一种灵魂上的休眠。
非常有效果。
想到姜离醒来以后的状态，秦渡又要松了口气。
这样正好。
他也是不想看到她虚弱的样子了。
这么多年来，他觉得，小美人就和虚弱这两个字没关系。
以后也不想让这两个字跟她挂钩。
因为这代表了让她受罪。
他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的苦难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