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诺维就这样开始了在教会安稳工作的日子,每天早上他都加入抢煎饼大战,搞得自己一身狼狈,然后暗自发誓第二天一定要早起,结果每次都起不来。
这段日子梅尔倒是舒服了不少,天天有人帮他免费代购煎饼,对克诺维的态度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每次看到梅尔在吃完煎饼以后都对自己格外和颜悦色,克诺维暗自吐槽这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吗。
白天就是在处理报告文件和一些琐事中度过,期间还和梅尔一起参与了几次治安处的例会,看着一堆人被梅尔训斥得体无完肤,他都在一旁偷着乐,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每天一有空,克诺维就会去找杜鲁姆扯淡,在知道杜鲁姆成功升职以后,还逼着他请自己好好搓了一顿,美其名曰感谢帮他升职的大功臣。
克诺维虽然入职没多久,但却十分有职业精神,每天一到下班时间,就会立刻停下自己手头的工作,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绝不耽误一分钟。
下班以后,克诺维一般都先会在教堂闲逛,偶尔拉着晚上有值班的杜鲁姆一起溜达,几天下来,除了一些严令禁止随意进入的地方,比如裁判所,他几乎已经把诺大一个教堂都给摸透了,也了解了很多关于这个管理着整个莱勒城的行政中心的运行方式。
晚饭过后,克诺维先是会认真修改自己的毕业论文,赶在周五前终于完成,然后在梅尔的同意下,让人叫了莫诺来教堂,将修改好的毕业论文交给了他。
让克诺维惊讶的是,在闲聊中莫诺告诉他这几天时不时地会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但又不知道是谁,自己可能真的年纪大了,产生错觉了。
克诺维当然知道,莫诺感觉到的目光肯定来自梅尔派过去的特别调查小组,只是莫诺敏锐的直觉确实让克诺维不得不感概,这就是大学教授的素养吗。
交完论文后的几个晚上,克诺维因为住在值班室的公共卧室,又在海裘斯的介绍下,和很多值夜班的保安官都混熟了,基本上天天和还没交班的保安官们在卧室里打牌,甚至小赢了不少钱。杜鲁姆则是在一次牌局里输了差不多三天薪水以后,不管克诺维怎么忽悠他,他都坚决不再参与任何牌局。
休息日的时候克诺维就会很无聊了,虽然梅尔一直有明示他可以自行加班,但在知道这种加班是不给加班费以后,克诺维宁愿躺在床上烂死,也绝不给万恶的吸血鬼压榨自己的机会。
芬里西也来教堂找过克诺维一次,了解了下克诺维的近况,知道他很适应工作以后,芬里西显得十分高兴。
而克诺维还特意用了一天两份煎饼的条件,向梅尔换取了预支半个月薪水的机会。他把预支来的薪水全都交给了芬里西,虽然知道芬里西根本不会动这笔钱,他还是不断叮嘱芬里西使劲花,别心疼。回应他的,也只是芬里西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星期,这天晚上,克诺维又和保安官们打了一晚上牌,结果没输没赢,纯粹是娱乐了。
等到值夜班的保安官交接完,诺大的公共卧室就只剩下克诺维一个人,克诺维收拾好一片狼藉的桌子,简单洗漱以后,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想着明天早上一定早起,要第一个买到煎饼,克诺维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没过多久,轻轻的打鼾声在公共卧室里响起。
克诺维梦到自己回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家,看见了自己双鬓微白的父母,忙着给好不容易回来的儿子准备爱吃的饭菜。克诺维看着自己父母忙碌的背影,有些哽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曾经高大的仿佛能为他遮风挡雨一辈子的背影,已经佝偻了下去。
就在饭菜上桌,一家人要开始动筷子的时候,克诺维眼前一黑,如坠冰窟,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充满着灰色雾气的地方。
克诺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惊讶地发现竟然真的有泪水流了下来。
“你似乎做了个不错的梦。”
谜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克诺维转过身,先是意外地发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竟然还有一个身影站着,只是这身影被灰色雾气缠绕着,看不真切,但克诺维明显感觉到,对方也在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我在别人看来也是被灰色雾气缠绕着吗。”
克诺维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恭敬地朝王座上的谜行礼。
“伟大的谜,我确实正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不知您将我唤到此处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谜用手指了指另外一个身影,然后开口。
“这是我的第二个信徒。”
第二个信徒?克诺维有些狐疑地看着对方,他不明白既然同样是信徒,为何谜还要用灰色雾气遮遮掩掩。
“我知道你们都在猜测对方的身份,我不在意你们现实中都是做什么的,但在这个地方,你们的身份只有一个,就是我的信徒。我希望你们也牢记这一点,不要过多的去探究彼此的真实身份,需要你们在现实中会面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们知道。”
听完谜的解释,克诺维和另外一个人一起恭敬地行礼,表示自己明白了。
“好了,以后你们也会有更多的同伴。这里…确实有些不成样了。”
谜话音刚落,正对台阶不远处的地方,一大团灰色雾气开始翻涌,等到灰色雾气散去,一张巨大的圆桌和椅子显现出来。
“坐吧。”
克诺维和对方一起坐下,只是两人隔的位子有些远,显然双方都还保持着警惕。
克诺维数了数椅子的数量,一共有十三把,开始猜测这是不是意味着能被谜亲自选中的信徒最后会有十三位。
“很好,今天是你们第一次碰面,既然我不想让你们马上知道彼此的身份,那么你们就需要有个代称,方便彼此称呼,自己决定吧。”
克诺维听完后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看了看另一人,能感觉到他明显在思考。
“伟大的谜,以后在您的面前,我就是守墓人。”
沙哑的声音在片刻后响起,谜听到了后点了点头。
“守墓人。倒也符合你自己的情况。”
听到谜肯定的话,克诺维的脑子又开始转了起来,从谜中的话语,他可以知道守墓人这个称呼很可能代表着对方身上的某种特质,也许对方现实中就是个守墓人,但克诺维觉得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这么直白的代称,简直就是在泄露自己的身份。
从对方的声音中克诺维也可以确定对方虽然声音沙哑,但年纪并不大。
“他已经决定了,那么你呢?”
感受到谜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克诺维也开始认真考虑起来该给自己想个什么代称。
克诺维想起了刚刚那个梦,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那个似乎已经离自己有些遥远了的世界。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平静地说道。
“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