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初入公司饱受欺凌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秦远四下张望,听外面一片寂静,他凑近了段耀武,说:“钢材处置的事我们可以到此为止,你段老板给我们提供点证据,我们联手把贾明鎏搞倒,如何?”

段耀武心头一动,这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段耀武明白秦远的心思,他太想拿贾明鎏出一口恶气,然后重返临江来当机电总公司的副总,可是,段耀武虽然对贾明鎏也心存不满,但更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真要对贾明鎏下手,那可是牵一而动全身,以贾明鎏如今在临江的影响力,段耀武也未必有十足的胜算,所以,不到走投无路,段耀武绝不会轻举妄动。

段耀武喝了口茶,劝道:“秦总,以你这把年纪,就是当了机电总公司的副总,又能当得了几天呢?不如,我再给你加点钱,退休了回临江,有钱花,有房子住,我们一起颐养天年,岂不是更好。”

“嘁,段老板,这你就不懂了,贾明鎏阴了我,此仇不报,我后半辈子怎能过都开心不了。”秦远恨恨地说。

解不开秦远心里的这个过节,段耀武与秦远就谈得很艰苦,无论段耀武费尽口舌,苦口婆心,秦远油盐不进,颠来倒去地念叨要搞垮贾明鎏,当公司副总,最后,把段耀武念叨烦了,他重重地将杯子搁在茶几上,说道:“秦总,你不要强人所难。”

秦远熬夜的时间一长,也是心烦意乱,他叫道:“段老板,既然谈不拢,那也只有大路朝天我们各走半边。”

段耀武站起来,针锋相对地说:“只要你秦总好自为之,我们自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也请秦总转告顾总,你们要搞垮谁我都不拦着,如果非要一意孤行,搞到了我段耀武的头上,别怪我姓段的不客气。”

话说得硬邦邦的,秦远无路可退,一气之下,甩头就出了门,把段耀武晾在了一边。

气急败坏的段耀武眼珠子一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老潘派黑胖开车追上秦远,在快要出临江东的大桥上,制造一起交通事故,将秦远的车挤下大桥,让秦远死无葬身之地。先利用黑胖干掉秦远,然后将责任全部推到黑胖的身上,以肇事杀人的罪名顺便将黑胖送进大牢,砍掉老潘的一条臂膀再说。

段耀武将老潘喊过来,耳语了一番,老潘急忙出门,冲守在院子里的黑胖一招手,开着车追了出去。

在车里,老潘给黑胖布置了任务,黑胖答应一声,加大油门追上了秦远的车,像一条尾巴紧紧跟在了后面,偶尔上前去,别秦远一盘子,逼着慌了手脚的秦远加快了车。

黑胖很开心地和秦远玩着猫戏老鼠的游戏,只等着开上大桥,一盘子将秦远的车别下去就大功告成了。这种游戏,黑胖玩过多次,从未失手过,这一次,秦远的心里素质比以前的老鼠差多了,已经被吓得快握不住方向盘了,只要稍稍一别,秦远的车就会冲破大桥栏杆落入河水之中。

车快要驶上大桥的时候,黑胖接到了老潘的电话,原来老潘在途中醒过来了,他猜出了这是段耀武一箭双雕的计谋,既干掉秦远,又除掉黑胖,况且,段耀武这么急于干掉秦远,这说明秦远对段耀武是个很大的威胁,很可能和最近风声很紧的钢材处理事件有关,要对付段耀武,这个人留着肯定对自己有利。

可是,时间已经容不得老潘多作解释,只吩咐黑胖掌握好分寸,吓住秦远就行,千万别要了他的性命。

黑胖正准备利用左右车道两车相会的最佳时机,加过秦远的车,然后往右一别,以目前的车,秦远如果往右避让,车子肯定冲下大桥,如果往左避让,秦远刹车不及,肯定要与中巴车迎面相撞,实际上,此时只有不避不让,直接将黑胖的车撞出去反倒是最大的活路,但是,没有专业训练过的人只会惊慌失措,选择一条必死无疑的路。

可正是黑胖接了老潘的电话,车的火候没把握好,稍一犹豫,还没来得及过秦远的车,自己的车却先撞上了飞而来的中巴车。

顿时,哭喊声一片。

秦远从后视镜里看见了黑胖的车与中巴车轰然相撞,吓出了一身冷汗,过了高收费站,脸色煞白的秦远将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喘了半天的粗气,才慢慢缓过劲来。

好险啊如果不是桑塔纳司机稍一犹豫,自己早已车毁人亡了。***,段耀武这么快就下手了。

吓破了胆的秦远跑回了清源物资公司,把车往公司司机班一交,回家躺在床上就爬不起来了,家门也不敢出,硬是让老太婆在身边守了几天才缓过劲来。

顾国平得知后,专程从临江跑到清源来看望秦远,他听了秦远的叙述,没想到这一招出手,没有整住贾明鎏却惹翻了段耀武,听秦远说了是自己的计谋,也吓得后怕不已。跟贾明鎏玩阴的,顾国平可以说毫不逊色,可跟段耀武玩黑的,顾国平只能自叹不如。他吩咐秦远多加小心,暂时避一避风头,观望几天,然后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说完,握了握秦远冰凉的手,急匆匆告辞了,出了门,还四下张望,生怕被人跟踪了一般。

当前最伤心欲绝的是田甜,最担惊受怕的是秦远,而最倍受煎熬的莫过于老潘,车祸事件后,段耀武见没有除掉秦远这个心腹之患,还要拿出一大笔钱来赔偿受害家属,加之还害死了小薇妈妈,正有气没处撒,就拿老潘出气。老潘有苦难言,还白白损失了一个黑胖,搞得瘦猫也有如惊弓之鸟,尽管段耀武给黑胖家里的补偿出了以往的数目,但狐死兔悲,老潘背地里伤心难忍,当着瘦猫的面流了好几回鳄鱼眼泪。这眼泪看似是为黑胖而流,实则他也是在对自己的命运叵测担惊受怕。现在的难题是,还没有走到公然翻脸的这一步,段耀武布置了事情又不好推脱,否则即便以后大功告成也难以让名城置业的众人信服,但是,按照段耀武布置的去办,说不准又要中了他的诡计,损兵折将。

靳斌的调查还在进一步深入,钢材处理数量不符如一根无形的刺扎在段耀武的后背上,让他坐立不安。不得已,他偷偷约了省公安厅的黄副厅长,几天后他们终于见了一面,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黄副厅长听了段耀武讲了事件的全过程,皱紧了眉头:“老段,这事有点难办啊。检察院那边既然在查,多半掌握了些证据,但他们的事我也不好直接干预,你要我阻止他们调查下去,这恐怕不太可能了。你搞了这20%价值不小,一旦查出来,光没收非法所得外加罚款什么的,算算怕是要上千万呢。”

段耀武听了,脑门上不住地往外冒汗:“那样的话,我公司的资金链就断了,所有房地产开项目立即要崩盘,名城置业就算完了。”

“现在钱都是小事,真要追究起来,就怕很多见不得人的事要暴露出来,那就有人要蹲监狱啊。”黄副厅长不亏是领导,看问题深谋远虑。

段耀武知道黄副厅长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段小薇,万一自己出现了什么不测,她能挺得住吗,她又该怎么办?

小薇妈妈的死对田甜是个致命的打击,对段小薇的心灵也产生了极大的伤害,几天来都有点魂不守舍了,有时候吃着吃着饭,突然会放下碗筷问如梦:“田甜现在还有哥哥和姐姐,如果哪一天爸爸不在了,我还有谁啊?”

如梦偷眼看段耀武脸上的肌肉在颤抖,连忙点着她的额头说:“小薇,别说傻话,吃饭。”

段耀武猜出段小薇看出了什么,这个女儿心细如,这些日子来自己如热锅上的蚂蚁,如梦多少都看出点反常了,学过心理学的段小薇不会没有感觉。

想到这,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了段耀武的心头,悲伤而又凄凉。

妈的,如果不是贾明鎏要抢班夺权,恐怕还不至于这么快就走到这种境地。段耀武想起在太平间里贾明鎏对自己的不恭不敬,把田甜父母的死,责任都推到自己头上,依旧耿耿于怀。

不行,我绝不能倒下。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为了小薇,这一次也一定要挺过去

段耀武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顺着黄副厅长的话茬说:“老黄,这方面你是专家,听说到了那种地方,再坚强的也顶不住啊,对?”

黄副厅长听得懂段耀武的话里有话,所谓顶不住的意思无非是全盘招供,全盘招供的后果,对大家都不利。不过,黄副厅长并没有像段耀武表现得那么悲观失望,他微微一笑道:“老段,你有点太杞人忧天了,现在还到不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明哲保身的办法还有的是。”

这正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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