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纵身跃起,至跟它一样高度。
即便如此,他也不过只有它的一个头的长短。
他手里的剑在巨蛇面前更加显得渺小不堪。
要想杀死它,无异于以针刺穴,难上加难。
“呼”那大蛇吹出一口气,直接将祁夜吹出几仗远。
他落回地上早不在安全圈里了。
没了雄黄,那些个蛇子蛇孙全都从暗处窜了出来。
“嘶嘶嘶……”它们在地上飞快地从四面八方聚陇,目标全都是祁夜。
祁夜怀里的粉还剩下两包,他又撒了一些到地面上。
那些蛇子蛇孙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巨蛇将头高高昂起,猛地一扑腾。
片刻过后,那些雄黄粉又被它弄得消失无踪。
祁夜蹙了蹙眉。
看来必须要想个办法速战速决才行,这么消耗下去,他的雄黄粉就支撑不了多久了。
到时候即便是灭了这大蛇,他也很难从岛上走出去。
他快速绕到大蛇的背后,趁它笨重转身不及趁机跃到它后背上,一剑扎了下去。
大蛇吃痛,身子剧烈摇晃起来。
它的这一晃就好似地动山摇一般将祁夜甩到了半空中。
他紧紧握住剑柄才得以稍微稳住身子。
“吼!”
那怪物彻底发怒,狂暴地甩头,想要将祁夜从它身上甩下来。
祁夜被晃得头晕,差点连酸水都吐了出来。
怪物的鳞片又硬又尖,他每被撞击上去一次,触及鳞片的部位都是碎裂一样的疼痛。
最可怕的是,以他的力量根本没办法撼动它分毫。
方才插入它身体的剑口处,几乎没渗什么血出来。
再这么耗下去,死路一条。
他忽然想到了一句古话。
打蛇打七寸。
他抬头看了看蛇身,七寸的位置大概就在它下颌下方一人左右的位置。
要从蛇背安然翻过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唯一的途径只有先到它的蛇头上,再趁它甩头想要甩掉他的瞬间跳跃过去。
假如一剑刺中它心脏,则蛇胆触手可及。假如刺不中,那么他就极有从蛇身上摔下来,不死也残。
“算了,拼了。”
他一咬牙,将剑从蛇身拔出,像使用登山钉一样地往上挪,挪一步就再移动一次。
就这样,他步步为营,总算是攀登到了蛇头顶端。
蛇头上相对要平坦得多,也没那么扎人,但同时晃动也更大了。
而且蛇信子还时不时地往上探,带来又臭又恶心还很滑的唾液。
祁夜一个不稳,从蛇头上滑了下来。
惊慌中,他伸手去抓,好不容易抓住块鳞片,手被割开一道三四寸长的大口子。
鲜血顺着鳞片往下流,血腥的气息让那庞然大物越发躁动。
“吼吼……”这一次,它使劲一甩,将整个身子都转了一大圈。
祁夜在蛇身卷起的旋风里不断下沉。
他赶紧使出十分的力道,将剑用力掷了出去。
凤鸣剑如同破风的逆竹,势不可挡的穿过旋风,直插巨蟒的三寸。
由于腹部没有鳞甲的遮挡,凤鸣剑直接刺破蛇心,蛇心爆裂开来,蛇血如同倾盆大雨般地倾倒下来。
祁夜的衣服被蛇血渲染成了得如同浸泡过一般。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落地时却踩到了一堆蛇的背上。
那些蛇张开嘴,露出无数颗森森尖牙。
眼看那些牙就这么咬了过来,祁夜慌忙去摸还剩下的那包雄黄粉。
摸了片刻。
该死!
雄黄粉怎么不见了?
忽然,这些蛇定住不动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更为惊悚的东西,然后又以比刚才爬过来快十倍的速度逃散开去。
“砰!”
大怪蛇轰然倒地,将地面上的尘土扬起一仗多高。
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树倒猢狲散吧。
他们也知道它们的王死了,所以才逃走的吧。
“呵呵。”祁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靠近大蛇的尸体。
好家伙,这东西躺下来看得有几千斤了。
而蛇腹压在了地上,仅凭祁夜一人之力,几乎没可能将它翻过来。
凤鸣剑又刺进了蛇身里出不来了,祁夜犯起了难,怎么能取到蛇胆呢?
他尝试用内力去劈开那些鳞甲,但力落之处也不过是溅起一堆血肉渣滓罢了。
“不行,这么下去蛇胆也得碎裂了。”
他收起力道,环目看了半晌也没找到合适的工具。
“齐公子。”
这时,草丛后钻出来几个人,唤他的名字。
是留在岸边接应他的那条船上的船夫。
方才它们听到巨大的响动,从船上下来看,结果就看见这么多的蛇和那大蛇怪,被吓得不敢出来。
看祁夜将蛇怪打死了,蛇群也都退散了,他们这才敢露面。
“齐公子,我们回天夜城吧?”
祁夜疲惫不堪地笑了起来,“你们身上可有刀剑?”
其中一人将斧头亮出,“刀剑没有,斧头倒是有一把。我们这些粗人,也就只会使使斧头了。齐公子你看这个能不能用。”
“能用!”
祁夜将斧头接过来,将蛇身寸寸劈开。
凤鸣剑终于露出了剑柄。
拿到了自己的剑,那就好办了。
祁夜吩咐:“你们几个,搭把手,将这巨蟒翻过身来。”
几位船夫照做。
由于他们平时就是下苦力的,劲道很大,很容易就将蛇翻了过来。
祁夜将蛇胆的位置划开。
褐绿色的,莹莹闪着光的大蛇胆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刚准备伸手去摘,却被旁边的船夫阻止。
“齐公子,使不得!”
祁夜不解地侧目问他:“为何使不得?”
船夫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道:“齐公子全身都是被蛇血浸泡过的雄黄。你去拿蛇胆的话,雄黄沾到了蛇胆上会降低蛇胆的效用的。”
“哦!”祁夜恍然大悟。
怪不得刚才那些小蛇突然就惊慌失措地散去,原来是因为他全身都是雄黄。
“那有劳师傅你帮忙取下蛇胆。”
“好!”
船夫将比鹅蛋还大的蛇胆取了出来用布包好递给祁夜,“齐公子,咱们快回去吧。再晚就该赶上暴风天了。”
“我来天夜小半年了,怎么从未听说过暴风天?”祁夜问。
船夫道:“其实算不得是暴风天。就是这蛇岛周围,太阳一落山之后就会出现诡异的大风,将附近的浪掀得比山头还高。”
“过往的那些船只若是被浪头打中,必沉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