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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祁临的探子闯了进来。
“报!”
探子跪到地上:“禀告临王,属下有重要军情禀报。”
祁临窝火,“没看正在用膳么?”
祁夜放下筷子,唇角不经意间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开口道:“不如先听听他禀告的到底是什么。”
得了祁夜许可,探子大胆汇报出来。
“前方战事吃紧。李万钧带领的龙虎军,哦不对,应该是越王建立的龙虎军还没战就被北岳困在喇叭崖,损失半数。”
半数?
祁夜的脸僵了下来。
李万钧要败,虽然在他意料之中,但他万万没想到,龙虎军会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龙虎军作为先头军队,吸纳的都是四方军团里的顶尖人才,总计八千余人。
损失一半,那就是折损了四五千人啊。
四五千他精心培养的精兵。
这份损失,足以让他怄血。
相比祁夜,祁临的反应远没有震惊。他似乎还有丝幸灾乐祸。
“我就知道李万钧那个庸才,根本就不是带兵的料。太古帝这下总该知道,不是谁都领得了四方大军的。”
“哥,我看他过不了几天还得请你出山。你到时候多跟他提些个要求,否则太便宜他了。”祁临朝着祁夜挤眉弄眼。
但祁夜完全没有心情和他玩笑。
假如拿回兵权的代价是五千精兵的生命,他宁愿一辈子不要这个兵权。
旁侧的柳春风,情绪微微起伏。
她没有太多伤春悲秋的情怀,但她感到一丝幸运--说不定她真正的机会,就要来了。
“龙虎军败兵之后,是退回了澜沧么?”祁夜问那个报信兵。
报信兵回答说:“撤回了恒山以北。”
“真孬!”祁临冷嗤了一声。
然后他转头看向祁夜道:“哥,要是换你去,绝对打得那些北岳兵,满地找牙。”
“这是个圈套。”祁夜的目光深邃了下去。
他似乎无心用膳,刚刚握起来的筷子又放了下去。
三个人都惊诧地看向他:“什么圈套?”
祁夜缓缓道:“先挑拨我和太古的关系,让他对我失去信任,没收了我的龙虎符。然后故意引起边境流民冲突,让澜沧不得不出兵剿灭。最后他们在恒山附近伏击,歼灭龙虎军。”
“一步步算计的一丝不漏,恐怕一开始就是冲着龙虎军来的。”
柳春风顿悟,道:“也就是说,这个李万钧说不定就是北岳的奸细。他们里应外合,首先将咱们澜沧最尖锐、最厉害的军队消灭掉。”
“没错!”祁夜说道:“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剿灭这些边境流民,他为什么要安排龙虎军过去。随便一个师的兵力,也是搓搓有余的。”
“嗯,李万钧再怎么废,也不可能不懂穷寇莫追的道理。龙虎军为什么要追到恒山以南?”
苏星洛不明白了,问道:“不是说他们退回恒山以北了么?”
祁夜看了她一眼,道:“是退回去了。但是不是李万钧下的命令,不好说。”
祁临一拍桌子,骂道:“要不是李万钧那厮下的命令,他该不会将剩下的兵士都军法处置吧?”
祁夜摇了摇头。
处死四五千人,可能性不大,但带领龙虎军的那几个副将和队长,还能不能活着就不好说了。
再是精英,没有合适的头头儿带着,同样是一团散沙。
“我担心的是,北岳策划了这么多年的目的,不单单是消灭一个龙虎军。或许太古帝会来找我,但等他拉下面子找的时候,局势还能不能反转,那就不好说了。”祁夜眉心团着一团愁云,人虽在洛城,但心早就去了前方战场。
听到此处,苏星洛的心尖跳了跳。
北岳策划多年?
那范小明接近她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有目的?
但他又是怎么注意到她的呢?
细思极恐。
祁临倒是没有流露出任何担心,望着祁夜道:“哥,别担心,我这不是还有四方军队么?虽可能比不上你的龙虎军威武,但是也不差的。不信,你等会用完早膳,跟我去军营看看。”
祁夜不怎么信任地看向他,“你真有好好练兵?”
就他前几天和早上的表现来看,他说他的兵训得不错,祁夜当真有点难以相信。
没将赤鹰军练废,都算是好的。
祁临拍着胸脯说:“绝对是真的,王兄请检阅。”
祁夜已经顾不上用膳,站起身就要去看。
祁临拉住他:“先吃饭。主将要是都无精打采地去,下面的士兵又怎么能提得起精神。”
祁夜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就这句话而言,这小子倒是得到点练兵的精髓。
苏星洛自听完他们的对话,就一直不在状态,反反复复地思考着这件事。
粥都撒桌面上了,她都没注意到。
“丫头,这件事,等我们查清那个红衣女人的来路,或许就能解释清楚你我心里的疑惑。”祁夜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用力握了握,说。
从那天李万钧吱吱呜呜说不清楚开始,他心中就有了怀疑。
但没有拿到确实的证据,他不敢擅自推测。
如今就李万钧和北岳的种种表现来看,他的猜测正在一步步地变成现实。
苏星洛望着他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范小明会找上我,而且对我的一切那么清楚。为什么我八岁前的记忆,都没有的,会不会和他们的阴谋有关。”
祁夜点点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担心。等我们回到京都,查出你娘的身份,说不定一切就能水落石出。”
苏星洛、范小明的这一茬,柳春风和祁临事先并不知情,听他们讨论起,他们两人也是云里雾里的。
祁临打了个哈哈。
“哥,赶紧用膳吧。用完咱们去北营。”
这时柳春风的表情有些微变化,像是突然忆起什么事,望向祁夜的方向说:“王爷,我突然想起来。两年前,升龙盟来过两个人找前任盟主。名字好像就有你们刚才说的那个范小明。他们当时的来意是说的探亲。”
“苏长生和范小明是亲戚?”祁夜抬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