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又不能收回。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好，我试试。”
这一试，何止是跑断腿，简直是跑断气。
天业城的三十多家酒楼，他挨个挨个地去问，结果得到的答案全都是，“弄不来。”
他像个泄气的皮球，蹲坐在地上。
媳妇想吃，自己弄不来又买不到，可怎么办才好？
这时，天夜城主府的大厨牛二来集市买菜，碰到蹲坐地上叹气的祁夜，招呼他，“齐公子，你回来了啊？怎么没回城主府？”
祁夜眼前一样，从地上蹦起来，“牛师傅，过几天就回，现在正好有事请教你。”
“什么事，你直接问就是了，什么请教不请教的，我都觉得担不起了。”
“那个，你会不会做小兔发糕、红枣糕、冰糖玉米粥、小油条这些东西？”
牛二道:“会啊，想当初我可是北岳第一大厨。中原的食物，您叫的上名的，就没有我不会做的。齐公子你想吃的话，直接跟我说，我给你做。”
祁夜兴奋得差点没蹦起来，一拍巴掌，“太好了，你教我！”
“教？”牛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怀疑准城主驸马在开玩笑，“嗨，公子要吃，我给你做就是了啊。”
“不，我要学。”祁夜斩钉截铁道。
就在刚才，他痛定思痛，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投机取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他是要跟媳妇儿处一辈子的，必须要有过硬的技术才行。
“你，认真的?”牛二再次确认。
“当然!”
“那行！”
二人找了个小馆子，牛二就在那里教祁夜。
从和面、发面开始，到捏、蒸。
最后出来的像个凹字的糕点，祁夜问牛二:“这是属于哪一种？”
牛儿信心满满地说:“这就是兔儿糕啊。”
兔儿糕……
祁夜无语地看向他:“你确定这个像窝窝头一样的东西叫兔儿糕？”
牛二眼神闪烁起来，双颊涨得绯红，尴尬道:“那个，我的厨艺虽还可以，但小时候没学过画画，所以美感差了点。”
“咳咳!”
搞半天，这也是个牛皮吹大发了的混子。
还中原第一厨……
祁夜差点没气吐血。
牛二从锅里抓出一只递给祁夜，道:“齐公子，我这糕点品相虽差了点，但味道可是好得很的。不信你试试。”
“算了！”
祁夜看那造型都没吃下去的胃口。
“粥呢？你会不会？”他说道:“别又告诉我什么粥也需要美感。”
牛二嘿嘿笑开，“那不会，粥这玩意啊，最重要的是熬。”
“首先我们把米洗干净放到锅里，水尽量多。一般呢一斗米得加十斗水，玉米我们用刀给它切得细碎，等米锅开了再放进去……”
牛二津津乐道，祁夜在旁边观摩。
他甚至还准备了个小本本，将关键地方都用笔记录下来，之认真。
连牛二都忍不住问他:“齐公子，你这衣食无忧的，怎么突然想要学厨了？要开酒楼吗？”
“你要开酒楼我给你引荐厨子啊。我跟你说啊，我的那些徒弟啊，随便拉一个出来，那也是天业第二厨的水准。”
祁夜头顶黑线直冒。
就牛二这两刷子，除了吹嘘估计也没啥大本事了。
后期能不能把兔儿捏像样了，估计还得靠他自己后期发挥了。
不过，跟他学点基础的做饭技巧也还行。
“你就一样样教我就行了，还有炒菜我也要学。”祁夜道。
牛二:“那么多啊。”
他面露难色，顿了顿继续道:“齐公子，不是我不愿意教啊。只是你也知道的，我是在城主府做事的，出来了这么久没回去，怕城主要是清问起来不好交代。”
这厮！
身为城主府的主厨，下面好几个帮工呢。
一顿半顿没回去，城主父女又不会缺吃的。故意设门槛，意图也太明显了。
祁夜掏了块碎银递给他，“那确实对不住了，耽误你事儿了。”
牛二拿了银子，眉开眼笑，“嘿嘿，没事，没事，我回去跟他解释下就是。”他将银子快速收进腰包，“祁公子刚才说还想学啥来着?”
“炒菜、蒸菜、煮菜一样来一个！”
“好嘞！走着!”
耗了一上午，祁夜学会了蒸糕点，爆炒青菜和煮粥，其他的来不及学了，只能留到下次。
他得赶回去给苏星洛煮午饭了。
“哦，牛师傅，回去别跟城主提起见到我的事，我过几天自己回去。”祁夜叮嘱道。
牛二迟疑了片刻，道:“这，万一城主问起，我这撒谎不太好吧。”
又是一块碎银从祁夜手里递出去，“那城主没问，就请牛师傅不说。”
“嘿嘿！”
一下子得了二两银子，差不多当他一个月的俸禄了，这生意做得。
牛二笑开:“没问题，齐公子尽管放心。”
——
小渔村。
祁夜前脚出门，后脚孙大爷和大娘就迫不及待地来了隔壁。
“小月！”孙大娘眼冒星星，“那个大齐公子是不是瓜瓜他爹啊？”
孙大爷也是满脸期待，“我瞅那小伙子，相当不错呢。”
苏星洛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
前夫归前夫，但他是孩子这爹这事儿，还是得认的。
“哎呀!”孙大娘激动起来，“小月啊，你再也不用在外面抛头露面了。瓜瓜以后的生活也有着落了，大娘我是真正替你感到高兴啊。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哎呀你家这口子，长得又漂亮，对你又体贴，真好！”
“额。”苏星洛尴尬得一笔。当真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们说明她和祁夜目前这种怪怪的关系。
“大娘，我和他其实已经和离了。”
“啥？”大娘瞪大眼睛，“这么好的小伙子，为啥要和离？”
“大娘，他要娶天夜城主的女儿的。”苏星洛道。
“呸！”孙大爷激动地吐了口唾沫星子，“我说他人模人样的，看不出来竟然是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说着他还挽起袖子，愤愤然继续道:“别看我老头子年纪大了，想我年轻时也是干过舵手的。”
“小月你放心，我帮你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