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洛再一次泪崩,如果上天能给她一次时光倒流的机会的话,她一定会选择回到两年前。
她一定不会再选择离开,她会留下来,陪伴在女帝的身边,弥补她亏欠了十多年的母女情,为女帝养老送终。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然而,没有如果,时光也不会倒流。
“星洛,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祁夜道。
对于此刻踟蹰的苏星洛来说,就像是一剂定心丸,再也没有片刻犹豫。
她将五军令牌揽入了怀中。
周遭众人皆欣慰地相似一笑。
“墨将军,你可知道如今朝中是个什么情形?”苏星落问曲墨染。
曲墨染回答道:“关于衰老蛊的事情,其他女官都还不知情。大巫师没有传国玉玺,且没有任何遗旨,女王驾崩的消息,他目前还秘不敢宣。”
她顿了顿,继续道:“他现在加派了很多人手,悄悄寻找传国玉玺的下落,整个皇宫都快被他翻遍了。”
“那他会不会对女官们动手?”苏星洛问。
曲墨染道:“我推测应该暂时不会,女官儿们当初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多都是九品以上的高手。她们虽然是中了蛊,但很多女官还未发作。从实力上来说,怎么都比他培养起来的那些男弟子要强的。”
苏星洛:“那你有没有办法,将所有女官都联系上?”
曲墨染想了想,回答说:“大巫师的人虽然本事不大,但是盯梢能力还是很强的,都联络不太现实,但是传递一些消息应该问题不大。”
“只是。”她话音一转,“她们中蛊的时间和女帝差不多,恐怕发作的时间也不远了。”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忧虑万分的表情,“一旦被蛊控制,身体就会变得异常虚弱。我们若是能赶在蛊毒发作前,找到解蛊毒的办法就好了。”
说到此处,她的音量变得格外小,就仿佛已经失去了信心一般。
苏星洛:“我们这边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尝试。”
曲墨染:“什么办法?”
苏星洛反问她:“曲将军,我有个疑问。”
“公主请问。”
“当时母皇弥留的时候,被大巫师威胁,你也在场,可为什么大巫师不对你下毒手呢?”
曲墨染的面部本就没什么表情,经她这么一问就变得越发的僵硬了。
“公主怀疑我?”她硬生生地问。
苏星洛摇头道:“那倒不是,若是怀疑,我方才又怎么会告诉你我选什么。”
“臣曾经定期给大巫师传递先皇身体的状况。”
“你……”追清泽最先表现出情绪,“作为叛臣的徒弟,女帝不仅没有追究你责任,还让你升了官职,你怎么能……”
但凡是对林云事件有所了解的,听完她的话后都不免有这样的疑问。但苏星洛却表现得很镇定,“追医仙儿,咱们先听她把话说完。”
曲墨染继续道:“是女帝让臣这么做的。”
和她预料的差不多,苏星洛抿了抿唇,道:“她是怕你们提前遭遇毒手吧?或许是因为对我有信心,认为我能找到救你们的办法。”
“没错。”曲墨染肯定道:“原本我觉得,既然都中了蛊,还不如一起联手把大巫师铲除了算了,这样也好提前帮你扫清障碍。”
“可先皇说,我们还没发作就还有机会。而且只有我们活着,才能更好地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听到此处,在场的几人皆颇为感动,女帝的大爱远远超过他们想象。
这时,祁夜从衣服里将之前收纳起来的,柳浪给他的血菜汁瓶拿了出来。
“试试这个!”他将瓶子递到曲墨染眼前,“一次一小口,每日三次,连服七日。”
七日这个数值是他们之前被困在谷底时他自己推算出来的一个模糊值,也就是不再产生任何幻觉所需的最短时间。
他想,血菜的神奇功能是在他们产生幻觉的期间产生的,如果它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妙用,或许周期也会是七日。
曲墨染接过瓶子,扶手行了个礼,“谢公主,谢驸马。”
她当即打开瓶盖,毫不犹豫地喝下去了一小口。
“这药还有么?”她问。
南星朝廷里的那些女官,一半以上都是她们同一个师门出来的。曾经她们一起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都是命运恩宠才活下来的幸运儿,所以她不想看到她们任何一个人死。
“当然!”柳浪回答道,“只是我们还不确定这药是不是真的有效,所以还不方便把药发给大家。”
曲墨染咧了咧唇角,道:“大家都在等死,又药吃,还有效,大家就是走了大运了。即便没效,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那行!”柳浪从里屋又取出几瓶血菜汁,“那这些也带上。”
“谢过柳前辈了。”她深深鞠了一躬。
接下来,苏星洛正式开展部署。
“墨将军,这七日,除了试药,还请你帮我密切关注着大巫师的一举一动。”
“诺!”
“公主。”曲墨染又道:“大巫师擅长用蛊,如果不先切断他的蛊源恐怕我们不好反败为胜。”
这一点,苏星洛也想到了。他们两派,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即便是朝中的女官们武功值都是九品以上,也抵挡不住大巫师研制出来的稀奇古怪的那么多种蛊啊。再说就算是血菜能解蛊毒,但血菜的种植取汁十分不易,断不可能每次中蛊都用它解毒。
若是能彻底切断大巫师的蛊源,不失为最佳之计。
这时,追清泽道:“杀了他的蛊王,他就养不出好用的蛊了。”
苏星洛转过头来,看向他:“医仙儿,你有主意?”
追清泽:“他的蛊王是从万千蛊从里面筛选出来的上品,然后以前任蛊王的血进行喂养,代代相传。”
“上一任蛊王的血被我喝了,现任蛊王便是用我的血重新喂养起来的。”
听完他的话,苏星洛忽地想起了几年前,追清泽手腕上的伤痕,全都想明白了。顿时,她又是痛心,又是气恼。
“你是他的徒弟啊,怎么能这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