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爹。”他憋着最后的一口气，鲜血从他唇边淌了出来。
银针已经扎破了他的心脏，血管已经爆裂。
他全身的皮肤都变成了乌紫色。
晏宁流着泪，“我答应你。”
晏长生看见祁天出来了，朝他招手。祁天走了过去。
他握住祁天的手说:“替我照顾宁儿。”
祁天点头答应:“城主放心。”
话音刚落，晏长生咽了气。
“爹……”晏宁哭得呼天抢地。
祁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等着她哭累了才将她揽入怀中。
“晏宁，若我的毒有机会被治愈，你爹的仇，我一定替你报。”他坚决地对她说。
晏宁咬了咬牙，“我定要让他也尝尝全身血管爆裂的滋味。”
——
祁夜让船夫赶了一夜，终于在天亮前追上了晏宁他们的船。
登船后发现他们船上气氛不对，问了几个人才知，城主去了。
他默默低将蛇鳞揣回了衣服里。
“齐二公子呢，在哪？”他问。
船上的人指了指前舱，“那边，一下午没出来过了，状态看上去不太好。”
祁夜赶过去，推开舱门。
只见祁天躺在床榻上，脸色铁青，身体发着抖。
晏宁双目微肿，蹲坐在他侧面，握着他的手一直哈气。
“天哥哥，你还冷吗？”
祁天哆嗦着说不出话，祁夜赶紧过去。
他拿出蛇胆，在祁天的口边刺破。
蛇胆青黑色的汁液顺着祁天的嘴淌了下去。
“夜……祁公子，你回来了。”晏宁疲惫地抬起头，绝望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希望，“天哥哥有救了。”
“嗯！”点点头，吩咐她说:“你去打一盆热水来。”
“哦！”
晏宁跑着去了厨舱，锅炉里恰好烧着热水，她用木盆子盛了一盆出来抱着跑回前舱。
“祁公子，热水打来了。”
此时的祁夜已经将祁天推坐起来，他盘坐在祁天的背后，正运气给他驱赶寒气。
祁天的脸上、脖子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变红，从一开始的没有人气变得有了生气。
运了半天气后，祁夜道:“晏宁，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什么?”晏宁不解地问。
祁夜:“他方才出了许多汗，需要用热水擦拭身体，然后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否则即便是毒好了，也容易落下风寒的病根。”
“哦！”晏宁点了点头，想起来又觉得哪里不对，抬头道:“祁公子，要不还是你来吧。”
祁夜扶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虚弱道:“不是我不想，我实在顾不过来了。在此之前，我和巨蟒缠斗了许久。刚才为了使蛇胆的药性尽快发挥，我又用了内力助他运气。如今已经是筋疲力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他沉重地迈开脚步，“我要是在不休息，下一个死的怕就是我了。”
晏宁觉得不好意思，招呼他说:“那你先去休息吧，天哥哥这边我来想办法。”
等祁夜走了，她原本想安排两个船员来替她做事。
谁知人走茶凉，因为城主去世了，那些个船夫也不再愿意听她指挥了。
甚至还有人直接管她要遣散费，说要散伙。
“咳咳！”祁天咳嗽起来。
晏宁怕他风寒，赶忙关了舱门，咬了咬牙。
“死就死了！”
她横了心，双手搭了上去。
一颗、两颗、三颗……她也分不清用了多久，她那颤抖的手才将那些纽扣都解开。
“啧……”
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滚烫的肌肤，瞬间羞得满脸通红。
她不敢看他，赶忙回过头去拧热水帕。
她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身子，有时候不得不看上一脸眼。
当目光触及那洁白无暇的肌肤时，她又是羡慕又是羞涩。
好不容易给他擦拭完上半生，她将衣服替他换好。手终于来到下半身，当触碰到某个地方时，她的手猛地缩了回去。
“这是不是有点猥琐了？”她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句，迟疑着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
“咳咳！”祁天又是一通咳嗽。
那薄薄的单裤早已被汗水浸湿，透着肌肤的光亮。
再不给他擦洗，他怕是真的要风寒了。
心急之下，她用力往下一拉，祁天的私密暴露无遗。
妈呀……
她惊叫出声。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她赶紧拧了把热水帕子，胡乱地在他腿上擦了擦，然后赶紧将棉被给他盖好。
“非礼勿视！事急从权！”她自我安慰地念叨着，但是还是无法抑制一颗狂跳到嗓子眼的心。
她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平静下，却被祁天一把拉住。
“咻……”
她被祁天拉到了塌上，直直地倒在了他身上。
祁天没有睁眼，嘴唇微张，“我好冷，你不要走。”
晏宁转头看下他。
明明他脸色红润，看上去很温暖的样子，为什么会喊冷呢？
难道是因为祁夜功力不足，运气调息得不够到位?
她将旁边得一床被子也给他捂上。
“现在呢，还冷么？”
“还冷!”
“那该怎么办呢？”晏宁着急起来，“要不我带你去底舱的锅炉旁边，那里暖和。”
“不要！”祁天撒娇似的道:“抱紧我，抱紧我就不冷了。”
晏宁乖巧地抱住他问他:“好些了没？”
祁天气若游丝道:“还是冷。”
“那要怎样你才不冷?”
“你进被窝来，贴着我。”
晏宁憋了口气，看他看他的脸，不像是在捉弄人的样子，她这才脱下靴子，钻了进去。
“贴着我。”祁天道。
晏宁乖乖照做。
祁天将她揽过去，二人紧紧贴到一起，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越来越快的心跳。
“还冷么？”晏宁问他。
祁天摇了摇头，“不冷了。我好困。”
晏宁道:“既然累了，困了那就先休息。刚才祁公子已经喂你服了解药，你睡一觉起来应该就没事了。”
祁天:“我怕。”
“怕什么？”
“怕我一睡着，你就走了。”
“怎么会？”
祁天撅嘴道:“那你为什么不搂紧我？”
方才因为紧张，晏宁的手僵硬着，一直放在身侧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她慢慢地将手移动到他腰的位置轻轻搂住，“现在满意了吧？”
祁天眯眼甜甜一笑，“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