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苏星洛赶在辰时之前去了桃园。
曲墨染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不知为何，自从昨天祁夜通过牛的四个肚从而分析了一胎多生之后，苏星洛看到曲墨染就再也没法直视了。
总觉得她的背后可能还站着另外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曲师姐，我们今日练什么？”她强笑，装作没事的样子问她。
曲墨染并没有展露笑颜。
她和女帝等人很不同，她好像从来没有变来变去过，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清高又排斥的样子。
“练闪避。”曲墨染道。
苏星洛惊讶反问:“师姐的意思是，我的练心的阶段结束啦？”
“嗯！”曲墨染点了点头，“没错，从今日起，你就要进入实战演练了。”
“这么快，师姐之前不说是练心需要很久的么，我才不到七日呢。”
“你不用练了。”
“难道是因为我天赋极高，几天就破了纪录。”苏星洛虽然已婚已育，但这自以为是的本事倒是丁点没退化。
曲墨染甚不耐烦道:“到底练不练？”
苏星洛:“练练，不过……”
她话锋一转，谄媚道:“在开始实操之前，师姐能不能先帮我解除个困惑啊？”
曲墨染白了她一眼，“事儿多！”
“好不好嘛，师姐？”
她这低言细语的谄媚手段，对祁夜百试百灵，对师姐如何，她也只是试试看。
“有话快说！”师姐冷面道。
“哈哈！”苏星洛笑出声，原来这招对师姐也有用。
苏星洛清了清嗓子，道:“伴风伴霜披雨盖雪，一下句是什么啊？”
曲墨染气得翻了个白眼:“无聊！”
她不知道？
苏星洛心下噗通噗通跳的厉害，这首诗她当初无意之间在女帝的收录册里面看到，当时她问起作者是谁。
宫里的人告诉她是曲墨染将军的作品，她还大吃一惊，心想一个舞刀弄剑的糙女子，怎么还会写出这种感怀伤春的诗歌来？
假如眼前这位不知道自己写过的诗，那是否能证明，祁夜揣测的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写诗的那个人或许和眼前这个冰山脸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沉默就此将你埋藏。”曲墨染背着身子回答道。
苏星洛抬起头来。
她答出来了，这是否能说明祁夜的推论就是错的。
“快点。”曲墨染敦促道:“再不练，等会想挨师尊责罚么？”
“哦！”
苏星洛木讷地答应道。
她周围的环境已经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桃林变成了幽静的竹林，就是那种安静到随时都可能发生一切变化的那种。
苏星洛还沉溺在先前的关于曲墨染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的思索中。
全然没注意到，竹林深处潜在的杀机已经乍现。
无数多条竹箭从林中穿射而出。
她闪躲着，但显得有些有心无力。
好几枝竹箭都和她擦身而过，甚至有两只直接刺破了她的衣服，将她胳膊划出两条鲜红的血口子。
她尝试着用佩刀去抵挡那些箭，但竹箭却越来越密集，速度也越来越快。
她心想，左右不过是曲墨染构建出的幻境，即便是被竹箭射中死了应该也不要紧的吧。
抵挡不过，闪避颇难，她就索性不反抗了。
“你在干什么？”空气中传来曲墨染空幽的训斥声:“想死么？”
苏星洛还在想着头天夜里的那些噩梦，久久不能释怀。
突然，一支削尖的竹箭朝着她心口的方向穿射过来，带着破风的气势。
她闭上眼睛，准备早点结束这一切。
毕竟之前的心境，只要心里放下了，战胜了恐惧、战胜了欲望，幻境也就结束了。
这一次，或许也一样。
哪知道，她的胳膊忽然被人搂住，她睁眼一看，这才发现，眼前搂住她的人竟然是曲墨染。
她搂着她，往傍边闪避开了那支箭。
顿时，天空中的箭雨骤停，那些势如破风的竹箭“哗哗拉拉”地跌落到地面上。
曲墨染将她一把推开。
“这些都是真的！你站着不动，是找死么？”她声音略微嘶哑，双目微微泛红，语气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苏星洛依然怔在原地。
就在刚才，她搂住她，她们两人无限接近的那个瞬间，她发现了个天大的秘密。
曲墨染的心跳居然是两个声音。
一个柔弱而轻快，一个厚重强韧而绵长。
她为什么会有两个心跳？
这是不是就是她说的她们的脉搏和她不一样的原因。
可是，正常人怎么会有两个心脏呢？
苏星洛抬头怔怔看着她。
她的脸，她的身体，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地正常。
“干嘛呢？”曲墨染鄙视道:“吓傻了？”
苏星洛还是没做声。
曲墨染看她无心练功，叹了口气说:“我看你今日这状态，没办法练功。你回去休息吧，好好想想今天的竹林箭雨该怎么躲避，明天继续。”
“哦”
苏星洛恍惚地回到公主府。
祁夜看她不对劲，问她:“我家夫人这是怎么了，你师姐又用什么方式折磨你了。”
他拉着她的胳膊看了看。
“好家伙，这血是真的，丫头你受伤了？”
他紧张得一比，“去那边坐下，我给你巴扎下。”
祁夜找来白布条，一边给她包扎一边问她:“怎么了，丫头怎么今日不说话。”
苏星洛瞳孔微微放大，好半天才平复了心情，颤颤道:“王爷，或许你昨天说的是对的，或许也不对。”
祁夜听懵了，“什么对也不对。”
“就是你说牛四个肚子的事情。”
“那就是真实的啊，怎么会不对？”
“我是说，人有可能也像牛一样，同时拥有两个心脏在同一个身体。不需要分裂成不同的几个人，或许是几个人组合成了一个人。”
祁夜越发糊涂了，拉着她的双臂，望着她的眼睛道:“丫头，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星洛深吸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将她在师姐身上发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同祁夜讲述了一遍。
祁夜倏地站了起来。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