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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夜诚挚地回应她说:“母后,你放心,你对儿臣的好,儿臣全放在心里的。以后,只要我还活着,临儿就不会有事。”
先皇后会心一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祁夜是个守诺的人,答应了先皇后保他,就一定会保他。但为了保他,他答应了太古,助他登帝,所以他又不得不助他登帝。
祁临看他犹豫,于是说道:“哥,我知道你当初帮太古也有你的苦衷。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长大了。事实证明,他也并不是什么明君。我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帮我,好吗?哥!”
祁夜踟蹰了半晌,道:“我答应过母后,一辈子都要护你周全。”
祁临欣喜若狂:“那哥,你这是答应了?”
祁夜不置可否。
假如,没有先前太古夫妇捉苏星洛威胁他交兵权的事,没有苏星洛险些被杀的事,或许他会忠诚太古一辈子。
哪怕他知道太古并不信任他,他不得不靠在民间抹黑他自己的名称来反复打消太古帝心中的疑虑。
但他们伤了他追在意的女人,也就将他心里最后的一道忠线击垮了。
如果祁临要反,他为了护他,是毋庸置疑地会站在他这一边的。
“祁临,这件事现在还不是时候,在等半年。”祁夜说。
祁临不解反问:“现在我兵强马壮,我还有你。而太古那边都是些无能之辈,又发生了外患,不是正是好时候么?”
他脸上流露出的踌躇壮志,让祁夜都觉得他确实不是从前的他了。
祁夜道:“先攘外,再安内。”
他担心,这个时候内乱,会让北岳占了先机。到时候好好的澜沧国,民不聊生,灾荒四起。
祁临表示理解,“好,我答应你。到时候等你拿回兵权,我们里应外合,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祁夜点头表示允诺。
柳春风和苏星洛虽然跟在后面,但柳春风听力极佳,他二人的对话,她听听清清楚楚。
意外之余,赵临的形象在她心里彻底颠覆。
从前那个幼稚鬼形象不再,如今变成了一个踌躇满志的政治家。
劳累了一天。
苏星洛和祁夜回到北厢时,已经是接近戌时了。
随便在祁临的膳厅用了点膳,就回了他们的房间。
苏星洛本就觉得浑身无力,兴许是白天走得太多,小腹隐隐作痛。
回到卧室后,她就趴到了床榻上。
祁夜看她脸色发白,遂问她:“丫头,是不舒服么?”
苏星洛点点头:“没事,习惯了,休息休息就好。”
祁夜没说什么,转身出了门。
片刻过后,他回到屋内,手里多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和一条拧好的热布巾。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苏星洛身边,将热布巾递给她说:“放小腹上捂着吧,会好一些。”
苏星洛伸手接过来,按照他指点的方法,捂在了小腹上。
祁夜伸手取了个枕头,立起来放在床头,将苏星洛扶坐起来,道:“丫头,你先坐一会。等喝完红糖姜水,再躺下休息。”
“哦!”
苏星洛点了点头。
她以前虽然有养父母,对她还不错,但是没有人这么细致地照顾过她。
每次来月信,腹痛得厉害了,她就一个人蜷缩在房间里,趴着、躺着,煎熬地等着疼痛自己过去。
这么多年了,她早就适应了。
倒是祁夜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来,喝水!”
祁夜将红糖放在唇边吹了吹,再用勺子挑起一小勺,放到她唇边。
他不好意思地说:“第一次煮这玩意,也不知道火候够不够。假如不好喝,还请丫头多担待些。”
苏星洛将勺子里的红糖水吸进嘴里。
不烫,温热温热的,甜,浸人心脾的甜。
她觉得,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烫水。比天山雪莲酿的蜂蜜都要好喝百倍、千倍。
“再来一口。这杯喝完就可以躺下了。”他温柔地说。
苏星洛笑着问他:“王爷,你以前这是这么照顾你的两位先王妃的么?我看你这手法,好老练啊。”
祁夜道:“我要是这么照顾她们,她们又怎么会变成先王妃?”
“哦。”
“这辈子就照顾你一个。至于为什么这么老练,我想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
苏星洛被他的话逗乐了,一开心,好像小腹里的疼痛就减轻了。
祁夜又伸手试探了下她腹部上捂着的热毛巾,已经快冷了。
他将热布毛巾取下来,说道:“你自己先喝红糖,我去给你拧一根新的。”
苏星洛:“不用了吧,好像已经好了。”
祁夜:“不行,热敷三次以上才会有效果。这个我是听太医院的医师再给先皇后诊治时说的。”
“哦……”
就这样,祁夜进进出出地忙碌了半晚上。
直到他亲眼看到苏星洛的脸色不那么惨白了,额头上也不再冷汗涔涔了,这才在她旁侧躺下来。
他轻轻握着她的手说:“丫头,明天我得回京都了,有重要事情。你身子不舒服,要不就现在洛城呆着,我让柳春风留下来护你。”
苏星洛头摇得跟捣鼓蒜似的,“我想跟王爷在一起。”
祁夜侧过身子,用另外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头,然后在她额心轻触一吻。
“乖!就在洛城等我。祁临这里,很安全,比京都城要安全得多。”他说。
苏星洛问他:“那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祁夜想了想回答说:“快的话,七八天,慢的话,可能个把月。”
“这么久?”苏星洛脱口而出。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一瞬间,她前所未有地觉得她是那么地离不开她。
两三天都觉得漫长,何况个把月。
祁夜将头靠在她脸胖,低声说:“丫头,我答应你,尽可能快地回洛城来找你,好么?”
“不好!”她淘气地摇了摇头。
祁夜忍俊不禁。
“你呀!”
苏星洛撅着嘴说:“王爷你知道么,以前每次腹痛,我都只能自己忍着。就像一只小兽一样蜷缩在床角,知道疼痛自己过去。这次幸好有你,我感觉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幸福。”
祁夜鼻头忽地一酸。
她的丫头,从前过的都是什么悲惨的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