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予这话是真的没说错,当时他直觉有人要倒过来了,在一瞬间就挪动了,压根没有回头看清那个女人什么样。
他也并不关心。
宋泠音笑了,抬手捏了捏他泛红的耳朵,“你今天耳朵怎么老红?”
谢清予抿着唇,目光游移到屏幕上,“可能,天热?”
外头的雨稀稀拉拉下得跟水雾一样,窗子透进来的气儿都是凉的。
“热?你这不是上衣都没穿?”宋泠音挑了挑眉,转头打算就靠着谢清予看视频。
谢清予不想穿,他这个文身被发现了就没什么好瞒的了,恨不得日日带着在她眼前晃。
他知道宋泠音一看见文身总会心软的。
再多咬几口就更好了。
宋泠音坐在他腿间,想要往后靠,冷不丁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回头,谢清予一脸无辜地靠在床头,穿着宽松睡裤的长腿大喇喇摆在床上。
宋泠音的腿就算伸直了脚也只能碰一碰他的小腿,她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挪,给了谢清予一些空间。
节目已经播到了后半。
画面之中穿着红色披帛的女子纵马而来,画面截取到其余嘉宾反应的时候弹幕却突然炸开了锅。
[笑死我了,乐初夏那一嗓子宋老师好帅感觉把整个气氛都激活了,全场就开始鬼叫欢呼]
[帅死我了帅死我了,谁不喜欢这么意气风发的宋老师啊!]huye.org 红尘小说网
[一群人就宋泠音这个没有拍过古装戏的会骑马这合理吗?]
[柯鑫作为一个男的是倒数第二个上马的就离谱,甚至没有我们宋老师矫健有力]
[感觉宋老师骑马兜圈子过来的时候和所有人都不是一个画风,我要是乐初夏我叫得比她还厉害]
[程晨这小姑娘要不要学一下表情管理啊,感觉眼神好凶好差]
[程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感觉别人演的是天真少女,她比别人老十岁还多]
[其他人都在夸宋老师只有程晨一句话都没说,还摆臭脸,感觉好不合群]
[程晨真的很有疲态,而且面相很凶很不好看]
宋泠音看着弹幕滚过去,意外地拿过手机搜了一下讨论。
发现虽然程晨已经有专门的脂粉净化广场引导粉丝,但不少帖子下面就嘲得厉害。
她想到了化妆师第二天来给她化妆的时候,和自己的助理杨梅说的一些话。
有个小艺人似乎对宋总很不满,并且脾气不太好,让杨梅注意避着一点。
她淡然划过帖子,目光冷凝,某组向来以嘴毒出名。
【书画华国的嘉宾中也就乐初夏和宋泠音活粉和名气高一点,其他都是塞进来的小艺人,但是这个程晨到底什么来头,每张古画还原中几乎都是在中心位,《春瑦纸鸢图》甚至是她单独演绎,长得素不说还显老,到底为什么?什么来头,能比千金的背景还大?】
[感觉千金根本就是去玩的,也不在乎什么c位和咖位吧]
[确实,千金之前明确回复过粉丝不会进娱乐圈拍戏,更多专注于事业,说到底就是千金太佛了,要不别说什么甩脸子争c位了,千金能直接让人消失在节目里吧。]
[程晨啊,演过前段时间大爆的电视剧的女二,人设不错,很圈粉,有两个待播剧好像,资源很好,一个女一一个女二,都是大制作,没想到上个地方台的综艺还能翻车]
宋泠音转头,在谢清予关切的眼神中给了他一个春日里淡薄的吻。
谢清予锐利地眯起眼睛,这是他们假日的第二天,也是他们在一起度假的最后一天。
人在假日的时候总是懒散又困倦的。
他伸手,将她带进怀里,极快地翻身,“小铃铛。”
宋泠音眯着眼睛,一只手流连在他紧实的背脊上,她知道那里是另一个她。
细碎的吻宛若落轻飘飘的落雪或是微尘。
他的眉骨锋锐,眼底黑沉深邃,凝望着一个人总是带着深刻的侵略意味。
信徒在虔诚地膜拜他的信仰。
宋泠音仰起头,纵容他的无理,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为了那人毫无退路的爱意。
“小铃铛……”
他咬在她纤薄的肩上,没敢多用力,但虎牙来回撵磨,就像是撕咬一般。
“你是狗吗?”宋泠音并不排斥这点痛感。
谢清予含混地应了一声,接着抬起头,低声道,“是,所以驯服我。”
视频已经开始播放广告,金毛寻回犬在广告中其乐融融的和主人待在一起。
窗外的雨断断续续下个不停,让外界逐渐变得虚幻起来,像是虚化的背景,只有这个房间这张床成了世界的中心。
宋泠音要溺死于绵长的春雨中。
他的爱意早在晨间被迫撕开衣冠楚楚的外套,展露在宋泠音面前的是个病态的,过于决绝的情态。
十六年的相生相伴,十年的负罪苟且,三年的苦痛找寻。
没把宋泠音圈在他身边是他的怯懦贪婪,比起她的人,他更贪心的想要她爱他。
可他现在好像不太想要步步为营了。
宋泠音懊恼于招惹这条粘人的疯狗,睁着眼睛看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终于忍不住屈膝抬脚。
谢清予被迫松开了宋泠音直起上半身,无辜地跪坐在宋泠音的对面。
女子靠着床头坐着,下颚抬高,冷睨着眼前突然变得乖巧的人。
神女俯视着耸立的高山。
谢清予被她居高临下的目光看得兴奋战栗,喉结滚动,他哀哀地瞧她,像是祈求被主人训导的小狗。
他慢吞吞地,像是试探一样的伸手,握住了离他不远的纤细脚腕。
宋泠音的骨骼纤细宛若脆弱的琉璃枝,脚背清晰可见青色的血管,有种被脆弱掩盖的妖异美感。
屏幕还在循环播放着广告。
大型犬拖着主人的脚渴求关注,主人终于敷衍地施舍了一点回应,踩在小狗袒露的肚皮上。
没有宠物不渴望抚摸。
宠物舒坦地仰头发出混沌急促的喘息,在白濛濛的世界里,他被迫与那只烟雨里的芙蓉隔开一条腿的距离,他蹙着眉头死死盯着那张清冷又勾人的脸,终于兵败如山倒。
不用驯服的技巧,他心甘情愿跪伏于他的神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