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鱼跑开老远,回头看看,那术士并没有跟来,松了口气,嘀咕道:
“要我学法术?学这玩意干嘛?那大叔自以为厉害,其实这些年来,我去过那么多地方,什么厉害的人物没见过?”
荒山之上,路十分难走,他一脚高一脚低的走了半天,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咕噜、咕噜……”
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入耳中,他被吓了一跳,这声音在荒郊野外显得格外刺耳。
“咕噜咕噜、咕噜噜……”
余非鱼认真一听,又好气又好笑。
这声音原来是他的肚子在表示某种抗议。
“肚兄啊肚兄,你也太不争气了,这种时候去哪儿给你弄吃的?”
不过他也确实也饿了,昨天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上。
他望见不远处山脚下有一条小溪,赶紧跑过去喝了几大口溪水,看着溪中倒影说道:
“帅还是那么帅,就是发型有点乱。”
坐在小溪边,望着天上白云,余非鱼怔怔地发起呆来。
“唉,要是像以前那样多好,随时想回去就能回去,这次可真是玩大了!”
“但这也不能怪小曼,主要还是我自己的原因。”
他脑海里响起了女朋友陆曼殊充满不屑的声音:
“我看你就是胡思乱想。不对,这是病,叫做妄想症,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他跟陆曼殊才认识半年,这个女孩美得难以形容,而且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一眼难忘。
对于这么一个美丽绝伦的女孩,他本来不敢抱有太多幻想,谁想到陆曼殊却表现得十分主动,两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
不过这个女朋友美归美,凶也是真凶。
“你坐在那儿闭上眼睛就说自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我也会啊!有什么稀罕?你看好,我闭上眼睛了。好了,我刚才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怎么样?”
余非鱼从小就有一种特殊能力,他能够在不同的世界间自由穿梭。
但这种穿越是以一种精神的方式,而非实体,不管他去哪个世界,都只能看,无法触碰任何东西,那个世界的人也看不到他。
就跟看电影一样。
这个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基友吴涵亮,不过吴涵亮也经常拿这事调侃他:
“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做白日梦?”
“你知道我去过多少地方吗?什么白日梦能有这么真实?”
“只能看?别人也发现不了你,就跟幽灵一样?”
“差不多。”
“嘿嘿,那也不错了。”吴涵亮一脸坏笑。
余非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那你能穿越到我们这个世界的古代吗?能的话,起码你可以做个历史学家。”
“不能。”余非鱼严肃地说:“这涉及到一个本质问题。”
“什么问题?”
“过去的东西还在吗?”
有一次余非鱼穿越到一个奇幻的世界,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突然拦住了他,这可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从来没有人能看见自己。
那个黑衣人教给他一个很长的咒语,说是只要在他自己的世界念出这个咒语,就能以实体的方式进入其它世界。
余非鱼十分激动,好几次想要念出这个咒语,但最后一刻还是忍住了。
冲动是魔鬼,千万不能冲动。
谁知道会去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万一把小命留在那里就不好玩了。
认识陆曼殊以后,有一次他无意中说起自己有这个能力,没想到陆曼殊的反应非常激烈,就差直接说出“精神病”三个字了。
余非鱼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当场念出了咒语。
此后的事情就不太记得住了,他只记得自己在一个黑黝黝的洞里拼命往下掉。那洞里的时间流速有点奇特,他感觉自己掉了有一辈子那么久。
等眼前突然出现光亮,他已经在一个哇哇乱叫的乞丐怀里。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说是这么说,不过余非鱼心里并不怪陆曼殊,他不喜欢把自己的决定怪到别人头上。
“那个术士大叔好像看出我瞒着他这些事情。”余非鱼心想:”不过也确实没必要跟他说的那么详细。”
“要是回不去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余非鱼就赶紧把它扼杀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眨了眨眼睛,抬头望天,试探性地喊道:
“系统?”
“面板?”
“主菜单?”
……
什么都没有。
“好吧!”余非鱼站起身,审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自己身穿T恤、沙滩裤、球鞋(穿越来的时候自己那边是夏天),此外别无一物。
这个世界有强盗、有法术,不知道还有什么其它东西。
神秘黑衣人教他的回程咒语彻底无效,他念了不下五十遍了,毫无作用。
而且实体穿越过来以后,他的精神穿越仿佛也失效了。
除了会玩穿越,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超能力。
他要在这个世界靠自己找到回去的办法。
“行!就是这样了!”余非鱼搞清楚这些,心情还不算太糟。
总的来说他算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但是如果有人要在这个世界追杀他,那就不一样了。
这时候已接近黄昏,原本被太阳照得暖洋洋的天地之间,突然有了一种肃杀之意。
日头隐入云中,四周昏暗了下来。
一个人影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余非鱼身前。
那人脸上戴着一个黝黑的面具,面具的表情凶恶狰狞,又像魔、又像神,十分骇人。
但面具之下,却是一个婀娜的身体,配上一件浅绿色的百褶如意纱裙,袅袅婷婷,宛如出水芙蓉。
这身材和面具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就像一件后现代风格艺术品。
但余非鱼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他一步步往后退,猛地一回头,发现后面也站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戴着同样的魔神面具,但身上穿着的却是一条紫色裙子。
紫裙女子比绿裙女子看上去略矮一些,身材也比较丰满,少了一种曼妙绰约的感觉。
但不管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余非鱼都能感觉到来者不善,因为两人从面具后面流露出的目光,就像刚从冷库里拿出来的冰块。
冒着丝丝寒气的那种。
“余非鱼?”
紫裙女子突然开口问道,声音清脆,宛如莺啼,十分动听。
“你们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余非鱼故作镇定。
紫裙女子并未回答,突然她手一扬,娇斥道:“夺命咒!”
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白色光球从她指尖产生,疾如流星般地向余非鱼胸口飞去。
“夺命咒?什么意思?”余非鱼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断思索着这三个字代表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