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阵杀敌?别闹了!
的确,上阵杀敌这事儿是真的很热血,想象一下,你振臂一呼,几万甚至是十几万的将士都会听从你的调遣进行冲杀,然后你一刀一个一边杀敌一边鼓舞士气,这不妥妥的主角面板?
然而,姜云志却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他虽然不是什么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之辈,但让他提到上阵杀敌?别闹了!姜云志知道自己就连骑马的时间长了都会累,更别说还得穿着二十斤上下的铠甲再提一把武器了。
颉利要是知道了那不得把嘴都笑裂了?
所以啊,姜云志一早就想好了自己的定位,那就是在后面当个老银币。
……
此后的日子里一直都很平静,李靖带军去了朔州,李勣带军去了云州,柴绍和姜云志留在了胜州。
双方没有直接开战,甚至就连最基本的试探都没有,就是进行最简单的情报刺探。
你派两个斥候去探探别人,别人也派斥候探探你,双方都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的在按兵不动。
只是姜云志有些迷糊,因为他不知道颉利在想什么。
李靖等的是一个合适出兵进攻的时间,你在想啥呢?
“最近怎么样?”姜云志推开柴绍的房门,一点都不忌讳的走了进去。
“还是那样。”柴绍摇了摇头。
他是最不着急的那个人,因为按照既定的计划,战争一旦开打他就会率军北上,绕过颉利所驻扎的定襄城直取铁山。
一是为了截断颉利求援的可能,二也是截断了颉利一个方向的退路。
但基本上谁都知道,这个安排大概率是用不上的。
颉利好歹也是个君主,是有自尊心的。
突厥现在正遭逢最惨的时候,内政混乱且大量的小部族脱离,颉利急需的是声望,而不是因为打不过向别人求援。
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颉利估计也就做不成突厥的可汗了,可能在大部分人的眼中,那样的颉利还不如突利可靠。
“你呢?有什么进展吗?”柴绍看向了姜云志。
釜底抽薪这事儿不是没人干过,但肯定不多,成功的就更少了,所以柴绍很关心这件事。
一是因为姜云志现在跟他也算是盟友关系,二也是因为姜云志的计划如果是成功了的话,那将会对这场战争产生不小的影响。
“有进展,但是一般。”姜云志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失望。
“本来我们是定时一旬跟突厥的牧民交易一次的,后来改成了五天,这个您也知道,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进展了。”
姜云志对这个所谓的进展很是不满意,因为在他看来本应该有更大的进展的。
突厥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缺少很多的东西,比如粮食,比如棉麻丝绸,比如盐。
所以在姜云志的预计中这件事情的进展应该是更快更明显的,这就好比一块肉放在了好几天没吃饭的人面前,那人应该毫不犹豫的吞下去,而不是还在矜持。
但现在,那些突厥牧民们就是在矜持,这是因为历史遗留的问题让他们无法全然相信汉人。
“别灰心,这已经是很好的了。”柴绍笑了笑,开口安慰道。
“能在这个时候下定这个决心的人都没有几个,更别说还得做出成效来了。”
“更何况,交易的时间从一旬变成五天,这足足缩短了一半,证明那些牧民们正在逐步信任你,会慢慢变好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面对柴绍的安慰,姜云志深深地叹了口气。
“您应该知道,如果这事儿的进展不尽如人意,那等到战争开打,很有可能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草原牧民对我们的信任将会重新降至冰点。”
“不仅如此,等那时候如果再想取得他们的信任就难了,所花费的时间就不是以倍数就能够衡量的了。”
这阵子姜云志一直都在担心这事儿,甚至曾经想过让李靖尽可能的推迟开战时间,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相比于取得草原牧民的信任,还是战争更重要。
战争若是结束,那就有大把的时间去慢慢的取得草原牧民的信任,但若是贻误了战机,那下一次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了。
这样一来压力就来到了姜云志的这边。
在突厥牧民的眼中,汉人不说是完全不能信任,但想要信任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在颉利任用汉人赵德言治理突厥并且造成了民不聊生的后果之后。
其实如果那些牧民是真的缺粮食,或者应该说是缺吃的来渡过这个冬天,那他们可能都不会选择跟汉人交易,因为这些年来中原和草原的关系实在是太紧张了。
想象一下,你在跟一个你本就不信任的人做交易,然后才交易了没几次,这群人就换上铠甲和刀枪,到你家后方咔咔一顿乱杀,那你还会信任他们吗?
那怕你并没有直接对他们的生命财产造成安全。
这就是冲突,是不可调和的。
“报!”就在柴绍和姜云志都沉寂下来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声音。
“进来。”柴绍看了一眼姜云志,然后开口让那人进来。
那人柴绍和姜云志都认识,是传令兵。
“禀总管、副总管,城外来了一群突厥人,看样子是牧民,说是有重要消息来向我们汇报!”
哐啷~
柴绍和姜云志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姜云志甚至是差点儿没把凳子给撞翻了。
“有多少人?是牧民还是士兵能确认吗?”柴绍的语气有些急促。
“禀总管,对方只有三个人,一老两少,至于他们是牧民还是士兵暂时无法确认,只知道他们穿的只是寻常牧民都会穿的羊皮袄。”
“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
传令兵退出了房间,还把门给带上了。
“你怎么看?”柴绍看着姜云志,语气凝重。
“我?”姜云志指了指自己,然后笑了。
“我坐着看。”
“这事儿在见到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个定论,或者我们就算是见了也不一定会有结果,只能等听过他们所汇报的,然后我们再去确定他们所汇报的是不是真的来决定。”
“而且就算是真的,我们也得依据事情的大小、利益如何来判定,不可能人家给点儿蝇头小利咱们就觉得他们是真的想要归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