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却似无事人一般。
颜芙凝收回目光,解开傅南窈腿上的夹板与纱布,细细复诊。
“恢复得不错,按时换药便可。”
说罢,让彩玉帮忙抹药。
傅北墨瞧了伤口一眼,打趣:“圆脸腿上被嫂嫂画了条蜈蚣。”
伤口缝在那里,针脚间距大小一致,乍一眼还挺像条蜈蚣。
闻言,孟力也瞧了一眼,竟微红了脸。
颜芙凝噗哧笑了。
傅南窈竟跟着笑:“嫂嫂这蜈蚣画得好,即便去不掉,我也乐意。”
眼前的蜈蚣状伤口其实挺好看的,再说了,她又不需要把腿给旁人看。更何况,她要用这伤口提醒自己,擦亮眼睛分清是非对错。
颜芙凝微笑道:“过几日缝线会自行脱落,往后按时涂抹祛疤膏,疤痕能淡则淡,能祛则祛。”
“多谢嫂嫂!”傅南窈由衷道谢。
婉娘开口:“芙凝,今日在家用午膳罢。”
“好的,娘。”颜芙凝应下。
听她唤母亲为“娘”,傅辞翊惊愕。
颜芙凝趁机拉他一把:“娘,我与傅大人有话说,先失陪下。”
婉娘只当他们有悄悄话说,含笑道:“去吧,吃饭不急。”
两人出了院子。
脚步刚跨出门槛,豆大的雨点落下。
傅辞翊一把捉了她的手:“能跑么?跑去主院。”
也不等她回答,牵着她的手,跑起来。
颜芙凝的脚步怎么能跟他比,没几步就跑得气喘吁吁。
夏雨如瀑。
两人头发丝与衣裳已然微湿。
见她跑不动了,傅辞翊放缓脚步:“要我抱你?”
颜芙凝拒绝:“不要,我能跑。”
眼瞧后头李信恒与傅江手持雨伞疾步追来,傅辞翊悄然做了个手势,两人心领神会地退下。
他则解开身上的外袍罩在她与自己身上。
颜芙凝抬眸一瞧,斜风大雨,还是有不少雨水落在他们身上。
她连忙微提裙裾尽量跟上他的步履。
终于到了主院屋内。
傅辞翊搁下湿透的外袍,问她:“要与我说什么?”
“南窈的腿分明不疼,你教傅江的那套说辞,把我骗来是何意?”
“想你来陪娘。”
说罢进里间,取了块棉巾出来。
“你不在京的时候,我隔三岔五地来,需要你那样骗?”
“我又不知。”
他更不知她何时重新喊了娘。
只是对他的称呼,仍生分得很。
转眸见她碎发湿透粘在额间,雨水顺着滑嫩的面颊往下淌,滑向颈子,滑过锁骨,没入胸襟。
他捏着棉巾的手紧了紧,试探地伸手欲帮她擦拭。
颜芙凝后退一步。
抹去额间的雨水,奈何胸口的衣领紧贴着肌肤,她垂眸转身,微微扯了扯。
傅辞翊伸手将棉巾递给她:“你自己擦。”
颜芙凝毫不客气地接过,细细叠起,轻轻擦拭。
见她披散在身后的发丝还是湿的,他轻轻挽到她身前来,取过她手中的棉巾,细心拭着。
一下又一下地,仿若怕弄疼了她的头发丝。
此般模样的他,她从未见过,一时间不知所措。
良久,见他发丝都滴水了,她才开口:“你自己也擦下。”
傅辞翊清雅出声:“我无妨。”
不知怎么地,两人视线相触。
时间仿若在此刻停滞。
傅辞翊伸手拨开粘在她脸蛋上的发丝,指腹不可控制地触及她娇嫩的面颊。
情不自禁地,他偏头凑去……
颜芙凝紧张极了,双手缓缓捏起,声若蚊蝇:“你,你是想,想亲,亲我么?”
觉察她的娇躯在颤,傅辞翊直起头:“你害怕?”
颜芙凝垂了眼眸,实在是前几次吻给她的感受很不好。
她本能地往门口躲去。
傅辞翊缓步跟上,哑声:“莫怕。”
颜芙凝咬了咬牙:“你是属蛇的么?”
“何意?”
他分明属龙来着,她也知晓,怎地这般说?
颜芙凝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瞪他:“蛇吐信子。”
傅辞翊明白过来,朗声笑了。
见他笑,颜芙凝又羞又恼:“不许笑。”
“轻些亲,可以么?”他征求她的意见。
先前已经给她演示过,她怎地还怕?
连亲吻都会怕,再度成婚后,那日子可怎么过?
颜芙凝的脚后跟已然撞到了门槛,再退就到屋外去了。想到他说自己勾三搭四,她再度气恼起来。
连忙两手都捂了嘴,摇首:“不可以,成了亲才行。”
嗓音瓮声瓮气,瞧她模样又格外娇软可欺。
傅辞翊喉结滚动几番。
他哪会听?
自问不是个贪欲的人,但眼前少女唇瓣的滋味实在是好。
教他一想再想。
分明下了暴雨,热意随之降了不少,他却觉出夏日与众不同的燥热来。
鬼使神差地轻扣她的手腕,轻松将少女的柔荑从她唇瓣上挪开,正要低下头去……
颜芙凝瞪大眼,两只手腕被他拽着,她无处可逃。
惊慌,羞赧,无措齐齐袭来。
就这时,傅河傅湖傅海三人冒雨急匆匆过来。
隔着雨幕,他们瞧不清屋中,只知道公子与少夫人站在门口,遂禀:“公子,查到消息了。”
傅辞翊这才将人放开,清了清嗓子道:“说。”
颜芙凝趁机隐到门后。
傅湖粗着嗓门道:“蔡慕诗与董旷确有来往。”
傅河是个急性子,急着道:“董旷爱慕蔡慕诗,属下怀疑董旷娶南窈小姐,目的是为讨好蔡慕诗。”
傅辞翊蹙眉:“真凭实据何在?”
傅海抱拳:“他们相约明日在映天湖会面,属下以为能查得不少证据。”
他们今早抵京,马不停蹄地前去查探,此刻查到这些,已然不错。
傅辞翊淡淡颔首:“你们下去歇息,明日我亲自去查。”
三人告退。
看他们远去,颜芙凝也不想在主院多待,取了屋内的伞就想出去。
傅辞翊拉住她:“娘子没有旁的话要与我说了?”
经他一问,颜芙凝再度来气,拿伞戳他胸膛:“我是不想与你说话,一个说我勾三搭四的人,我缘何要理会?”
傅辞翊抬起双手,眸含兴味。
许久不曾看到如此生动的她了,连气恼都异常灵动。
旋即握住伞,搁回原处。
哪里想到她直接往雨里冲去,他连忙将人拽回屋檐下,拥入怀里。
一想到他不在京的时日,她与旁的男子对弈拌嘴,他甚是不悦。
“莫勾旁人,只勾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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