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漾漾叹了气：“原本还挺想的，如今知道人都成婚了，又是个孤女，我再怎么想都是空想。”
龙池安转而说了其他：“难得在茶楼，那喝点茶水再回府吧。”
“嗯。”石漾漾应下。
回会馆的路上，庞安梦不禁说道：“那个石漾漾自诩是个美人，素来目中无人，难得连她都想你当她嫂嫂，可见芙凝你真的貌若天仙呢。”
颜芙凝含笑摇首：“过奖。”
“不过石漾漾可不好相处，得哄着她捧着她，身旁一群人都是如此待她的。”
“左右我已与她说清楚。”微顿下，颜芙凝问，“有一事我挺好奇，不知该不该问？”
“你问，只要我能回答的。”
“先前听你兄长唤你小胖子，怎么，你何时胖过？”
庞安梦拧了眉头：“小的时候确实肉嘟嘟的，不过也不算胖，主要我家姓庞，就得了这么个爱称。”
“爱称？”颜芙凝忍不住笑，“兄妹之情，倒也可以理解。”
“我爹娘只生了我哥与我，我们兄妹可不得相亲相爱么？其实吧，这个称呼原先不是我的。”
“怎么说？”
“我哥幼年时有个玩得很好的朋友，据说他们未满周岁前，同在一张床榻上尿过床的。就是这位朋友时常唤我哥‘胖子’，后来我哥就喊我‘小胖子’。”
颜芙凝笑着感叹：“一起尿过床的朋友，这关系可真够铁的。”
庞安梦却叹息：“可惜，我哥那位朋友已经不在了。从那开始再无人喊他‘胖子’，他便喊我‘小胖子’，许是我哥在怀念他的好友吧。”
颜芙凝闻言惊愕：“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称呼后面有这么个令人伤心的故事。”
“没事，都过去好多年了。”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地到了会馆。
庞安梦驻足道辞：“我该回了，也不知纨绔哪日会到。”
颜芙凝劝慰她：“逃避不是办法，解决才是根本，他若真来了，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到时候你帮我说。”
“啊？”
庞安梦捏了捏拳头：“我主要怕自己忍不住动拳脚，倘若我把人揍坏了，纨绔就有借口一辈子赖着我，那我的一生可就搭上了。”
颜芙凝忍不住轻笑：“好呀，我帮你说。”
庞安梦跨一步凑近颜芙凝：“你可得记着是我朋友，千万不要跟石漾漾混一起去。”
颜芙凝又笑：“知道了，天色不早，你回吧。”
“走了。”
庞安梦挥手，带着小厮离开。
颜芙凝怔怔地站在门口看她跃上马背，身姿潇洒地骑马远去。
这样直爽的少女，能根据自己的喜好肆意张扬，毫不扭捏，是她喜欢亦是她羡慕的个性。
在家人关爱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个性总是鲜明些。
而她呢，她也好想做自己。
但现实总教她理智些。
彩玉一直默默跟在颜芙凝身侧，看庞安梦的身影都瞧不见了，自家小姐还站着，便低声询问：“小姐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会骑马就是好，能策马扬鞭。”
说罢，她转身提步。
“小姐让姑爷教。”
“算了吧。”
他只会吓唬她。
待主仆俩即将跨入客院时，颜芙凝拉住彩玉，低声叮嘱：“今日见到谁，你可别再说了。”
即便某人一时半会不发疯，总会逮着机会发疯的。
彩玉颔首称是。
说完话，颜芙凝抬眸往书房望去，发现某人没在看书，竟与陆问风在下围棋。
遂过去，好奇问：“怎么今日你俩都不复习了？”
傅辞翊头也不抬，淡淡道：“回来了？”
倒是陆问风回答她：“辞翊说了，最后两日不看也罢，还不如下棋。下棋时，辞翊教我理解当前局势与应对策略呢。”
颜芙凝道：“许是殿试能用得到，你若因此中了进士，该如何谢我夫君？”
陆问风抬手：“我若因此中了，今后便以辞翊马首是瞻！”
此后两日，这两人不是在下棋，就是在闲聊。
颜芙凝发现会馆旁的考生，就连去饭堂用饭都是捧着书的，唯有此二人例外。
根据自己在现代多年考试的经验，如今傅辞翊的做法其实是对的。
当然这也是学问极好之人有信心的表现。
而至于陆问风，屁颠屁颠地跟着傅辞翊，俨然一个小弟的模样。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初次遇到陆问风时，他那嘴脸。
颜芙凝摇首，人的变化是真大。
往好的方向变，教人欣喜，遂精心帮他们准备饭菜与点心。
很快到了三月初一。
这一日皇宫举行殿试。
春闱上榜的考生们早早地候在宫门外，待吉时一到便入宫入殿，参加皇帝亲临的殿试。
由于参加殿试的考生有数百名之多，再加其家属与随从，还有争相看热闹的百姓，宫门外聚起很多人。
御林军协助礼部维护现场秩序，将宫门前一大片空地圈划起来，百姓们只能立在圈外。
颜芙凝带着彩玉张铁等四人，与旁的百姓一起，就被隔在线外。
就这时，有名考生被官兵扭送起来。
“凭什么不让我考？我这是切水果的小刀，这么点刀刃能干什么？”
考生使劲挣扎，高喊不满。
立时有穿着铠甲的御林军上前，怒喝：“皇宫重地，岂容你私自携带兵刃？”
“兵刃？我这把是切水果的小刀！”
“带下去。”
这一幕教现场的人们纷纷惊愕。
还没进场检查的考生，纷纷检查自个身上有无什么不合规的物品。
线外的百姓们有的看热闹，有的为自家考生紧张，有的窃窃私语。
眼瞧着傅辞翊与陆问风进了宫门，颜芙凝长长吐了口气：“终于顺利过检，进去了。”
依照如今的检查速度，与春闱那几日完全不同。
要进宫，又是直面皇帝，官兵对考生的检查是严之又严。
好在傅辞翊与陆问风此刻已进了宫。
彩玉望着巍峨的宫殿，轻声与颜芙凝道：“小姐，你说咱们有没有机会进皇宫瞧瞧？”
颜芙凝尚未回答，章铜开口了：“你家姑爷高中后，说不定姑娘就能进宫瞧了。”
对于皇宫里头是什么模样，颜芙凝也好奇。
不过也仅仅是现代人对古代皇宫建筑与环境的好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