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彩绘神作

这几日,李陌的画作在坊间传的神乎其神。

有人说李陌擅用鸟羽作画。

有人说他靠一幅画赢得了晋州府第一美人的芳心。

有人说崔、郑两位夫人得李陌画作之后,痴醉已好几日。

还有人说李陌沉迷于诗画,不理政务,导致太平流民四起。

……

总之是说什么的都有,李陌竟成了晋、绛、磁地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颜令宾对这个叫化县令也是早有耳闻。

原本她对李陌没什么好印象,太平贫困如此,父母官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个时候,作为一县之主,不是该思家国天下,该以社稷为重吗,怎么传出来的全都是诗画方面的传闻。

直到昨日她偶得李陌的“大作”《语文》,其行文大道至简,字里行间竟蕴含着教化万民之道。

其书中的每一首诗词更是堪称杰作。

这让颜令宾对李陌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之心。

李陌到底是何方神圣。

颜令宾吩咐洛儿准备绘画用具,又亲自煮茶招待。

李陌则是着手开始准备。

不愧是头牌级的人物,颜令宾堪称是器材党中发烧级的存在。

上好的纸张,极品的画笔,各色的颜料,全都不是俗品,尤其是其中的蓝色颜料用的居然是青晶石粉。

这种颜料在大唐可是堪比黄金般的珍贵啊。

既然有了颜料,那就没必要再用简陋的黑白色调了。

李陌准备挑战一下久违的彩绘干画法。

他简单观察又思考了一下,就开始构图、调色、涂色。

红、黄、蓝、白、黑,几种简单的颜色,经他用调色的瓷盘一阵调和,便如魔法般的变成了五彩斑斓的色调。

色调经过一层层的涂抹,又衍化出新的颜色。

前后也就一个时辰的时间,颜令宾的明星脸就呈现于纸上。

李陌作画的一气呵成,别说是丫鬟洛儿,就是颜令宾都看得心旷神怡。

坊间传言属实,李陌绘画之技确实神乎其神。

作品完成,颜令宾迫不及待的上前欣赏。

此等栩栩如生的画作竟是出自凡间一弱冠少年之手,简直不可思议。

颜令宾紧盯着画作足足欣赏了一刻钟,才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王家凝雪姑娘之画也是如此般惟妙惟肖吗?”

“那不能够,府上贫寒,没有如此上好的颜料纸笔,只是用墨素描了一幅。”李陌解释完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作画就说作画,你拿来和王凝雪比较是几个意思。

“还请先生题跋。”颜令宾听了李陌的回答露出开心的笑容。

李陌看了都差点守不住心神,眼前的颜令宾简直就是个勾魂的妖精。

既如此,那还是以美貌作诗吧,李陌是理工科出身,诗词歌赋本就不是他的擅长,也就是那种耳熟能详的还能写上几句。

《赠颜令宾》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李陌厚着脸皮愣是把诗仙的诗名也改了一番,还恬不知耻的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天下姓李是一家,抄诗不分你我他嘛!

“坊间传言,先生诗画可使人心醉魂迷,令宾原本不信,今日得见先生作画,可谓丹青妙手,活色生香,小女子佩服。”颜令宾由衷的赞叹到。

“令宾姑娘过奖。”李陌这水平也就是后世艺考的及格线,真谈不上什么大作。

“观先生方才作画,色彩竟能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象,敢问是何道理?”

“这个色彩啊,原本是门学问,简单说它有着色相、纯度、饱和度三个特征。”

“而红、黄、蓝是绘画中的三种最基本的颜色,称之为原色。原色相互组合就能调配出多种色相的色彩。”

李陌滔滔不绝的讲了十几分钟,一时口干,忍不住一阵干咳。

“先生喝茶。”颜令宾亲自为李陌斟上一碗茶汤。

李陌接过茶碗抿了一口,瞬间后世那句经典的“官人,该吃药了”的场景出现在脑海中。

这哪儿是茶啊,分明是药,还是放了几天,已经变质了的药。

辛辣中透着酸咸,五味杂陈也不过如此。

“是令宾煮的茶不合先生口味么?”见李陌眉毛嘴巴紧皱在一起,颜令宾疑惑的问到,刚才的茶她也喝了啊,口感很可以啊。

“不是,不是,清贫久了,一时竟忘了茶汤原来是这个味道。”

李陌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开始说起此行的目的。

“令宾姑娘,本府有一事需要你帮忙,不知明日是否空闲?”

“先生请讲。”

“明日本府要在后宅举办赏宝大会,想请姑娘做主持人。”

“何为主持人?”

“就是站在台上发言,给大家介绍珍宝,活跃气氛,忽悠,不,是带动宾客购买的角色。”

“先生可算是找对了人,令宾本就是这花满楼的都知,先生所说的主持人和都知本就异曲同工。”

“原来主持人在大唐叫做都知。”李陌喃喃自语到。

唐朝的青楼,经常会举办文酒之会,参会的都是达官显贵、文人雅士,而酒会上就需要都知来主持节目,带动气氛。

都知在青楼有着超然的地位和身份。

这也是颜令宾一旬才露面一次的原因。

“还请令宾姑娘明日多加费心,要是赏宝大会效果好,本府可替令宾姑娘赎身。”李陌晓之以利的说到。

“赎身?先生可知令宾正腔之资几何?”说起赎身,颜令宾面露无奈,用手掌比了一个五的数字。

尽管地位超然,说到底她也是命苦之人。

“五百贯?应该没什么问题。”李陌准备沿用后世售楼的那套模式,谁卖出去一套店铺,提成五厘,而颜令宾作为当天的主持,可以提成所有销售额的二厘,也就是百分之二,只要卖到两万五千贯,就够她赎身的费用了。

“先生,令宾主持一场文酒会就能为花妈妈赚得一百贯,这还不算宾客夜宿之资。五百贯怎么可能。”颜令宾面露难色,并没有因为李陌说少了就瞧不起他。

“五千贯啊!”李陌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颜令宾的身价竟然如此之高,“本府也可尽力一试。”

“多谢先生好意,原本令宾也攒了近五百贯钱财,谁知赶上这连年旱灾,大部分也已经捐施出去了。”

“之前先生行乞至花满楼,令宾也有赠银钱百贯。”

“那日你组织什么赏宝大会,想必是为了筹借钱粮吧,令宾本有心相助,可惜实在没什么剩余了。”

后面这几句话,与其是在讲给李陌,不如说是颜令宾在喃喃自语的抒发内心的憋闷。在她看来,一面之缘,能提出赎身两个字,就已经是有恩了。

李陌听了颜令宾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眼前一个青楼女子竟然心善之至。看来此行是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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