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三娘用阴气将朔回部的牧民笼罩在内,和秀才一同准备朝远处撤离。
只要伏魔宗的修士稍有异动,吕三娘便会在第一时间操纵阴气将这些牧民通通送进地府。
周静之转头看向熊生,熊生紧紧盯着吕三娘和秀才,缓缓开口道:“这又是何苦呢。”
吕三娘听见了,却仍是不为所动。
他们这些人永远也不知道他们在不净地中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他们在不净地中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这些人却在外面享受着无数天材地宝,不过都是伪善之人,却敢在他们面前大放厥词,口中都是高高在上的虚假仁义!
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审判她和秀才?!
她和秀才是杀了一些人,但在她看来,多是迫不得已,弱肉强食这本就是世间法则,他们弱时被欺压是天经地义,别人弱时被欺压也是天经地义。
为何他们被欺压之时无人援助,却在他们杀人之时充当所谓正义之士拯救这些蝼蚁,这又是凭什么?!
为何她活得如此艰难?!
为何这世道不给她和秀才一丝活路?!
吕三娘周身的阴气近乎另带着秀才和朔回部的牧民们飞快朝着远处跑去。
熊生轻轻叹上一口气,周身灵气猛地一凝,与此同时,吕三娘周围突然出现几道金光,那声尖利的哨声好似活的一般从远处传来,直直冲击识海。
“啊啊啊啊啊!”
这哨声对吕三娘影响有限,但对于秀才来说,却是直击魂魄,就连站姿都难以维持。
“郎!郎!你怎么样?!”
吕三娘顿时什么也不顾了,将秀才搂入怀中,将身上的阴气不要钱一般输进秀才体内,想要缓解他身上的疼痛。
但此举并未起到任何效果,甚至还将秀才的痛苦推高一个等级,秀才的脸,几乎是瞬间便白了下去,好似呼吸也微弱了几分。
吕三娘不敢再给秀才体内输入阴气,她双目赤红地瞪视着伏魔宗的众修士:“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你们是不想要这些人的性命了吗?!”
话音刚落,她周身的阴气更盛,直至将朔回部牧民的身形完全笼罩在阴气之下,阴气笼罩的区域好似黑夜,甚至看不见朔回部牧民的身影。
“你可以试试,是我们手快,还是你的手快。”周静之掏出哨子,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那尖锐的哨声将秀才的识海笼罩在内,几息之间,秀才的五官便已是渗出血水,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却感觉吸不进如何一丝空气。
脸上由白,又逐渐转为青紫。
这是伏魔宗专门为这次抓捕秀才和吕三娘设计的宝器,周静之这次前来,就是为了送这宝器而来,只要能控制住秀才,吕三娘便也不足为惧。
吕三娘十分难对付,在手中有人质的情况下,即便是元池和熊生这等级别的修士也对这吕三娘毫无办法,这哨子只对金丹境修为以下的修士起作用,能在极快的时间之内穿透识海,以往若是想抓住一名金丹境以下的修士根本不需要出洞这么多高阶修士,唯有这秀才,才能到达如此排场,才能做到如此的兴师动众。
“放人。”
“休想!”
吕三娘话音刚落,秀才顿时又是一声惨叫,这次看起来已是神志不清,好似再多上一刻,便会就此断了气息。
“不要……不要……”
吕三娘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泪水模糊了眼帘,顺着双颊落下,打湿了秀才的衣襟。
一如当年秀才看着身体逐渐冰凉的吕三娘。
视线逐渐模糊的秀才颤抖着手,在朦胧中寻着吕三娘的脸庞,想要将她脸上的泪擦去。
三娘,别哭……
我可看不得你哭。
“我们本来……今日就该成婚的……!”
吕三娘抱紧秀才,最终还是将那团阴气撤去,朔回部的牧民们好不容易重回自由,立马飞快朝远处跑去。
他们一边想要离秀才和吕三娘越远越好,一边也在躲避伏魔宗的修士,此时他们也不知这些修士究竟是何来意,也不知他们秉性如何,只知道离得远些便也安全些,总归是要先活下去。
伏魔宗的众修士沉默地看着朔回部的牧民越跑越远,觉得这些人以后都够呛能再相信他们这些修士。
“我放过了这些人,你们快放了我的郎!”
“可以。”
元池和熊生缓步走上前,吕三娘双手握拳,刚想反抗,却听见怀里的秀才又是一声痛呼,吕三娘顿时松开了手,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秀才身上。
“卑鄙小人!”
元池叹上一口气,将手中的捆仙绳在吕三娘身上一圈一圈缠绕,恨不能从头缠到尾,最终还在尾部系了五个死结,最后仍是有些不放心,又将吕三娘的手单独捆上,在她的脸上贴上灵符:“若非如此,怎么能抓得住你们,这些人又怎么能活下去。”
况且,在你们面前,我们这点卑鄙还是相当不够格。
熊生给秀才喂上一颗灵药,勉强稳定了秀才的伤势,随后才将视线重新放在吕三娘身上:“邢一执和狂生身在何处?”
吕三娘看了眼熊生:“不知道。”
“你想好再说,”熊生一手拎起尚在昏迷中的秀才,“他的命还在我们手里。”
吕三娘顿时便急了:“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在哪里!我们又不相熟?!”
熊生一看吕三娘的反应,便知她当真是不知道。
这两个名字正是当年跟随霄蛰一同打出不净地的另外两个逃脱的骨干之名,这两位一个是妖,一个是魔,伏魔宗原以为这些不净地中走出来的修士都是以霄蛰为中心,受霄蛰驱使,是一种手下和领导者的关系,但在这些年的寻找中,也逐渐发现,这些修士之间的联系其实非常微弱,根本称不上是上下级,更像是联盟,而霄蛰便是这松散的联盟的首领。
随着首领的死亡,这本就松散的联盟瞬间土崩瓦解,在出了不净地之后,这些不净地内的修士便各自为政,随着当年霄蛰的身死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