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门外的师兄便走了进来。
“今天咱们学习气,”师兄掌心缓缓升起一股灵气,“天地间气分阴阳,其中一种便是人修所说的灵气,阴气为鬼修所用,魔气也是阴气的一种。”
台下的徐广白坐在第一排,却敢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台上的师兄顿时一个掌风扫向徐广白。
徐广白虽是闭着眼,但却像是能看见一般猛地侧过头去,躲过了这一记掌风。
“嘿。”台上的师兄顿时来了兴致,临时更改了课程,“师弟师妹们,引气入体就是要多看才能有所感,快速引入。”
“徐师弟,切磋一番如何?”
“……好。”徐广白现在觉得打架可能比听课有意思多了。
师兄衣袖一扫,众人顿时从学堂转移到了伏魔宗后山的演武场。
“你先来。”师兄对着徐广白摆了摆手。
徐广白也没跟师兄客气,伸手从袖中掏出一把符纸,对着师兄就丢了过去。
顿时,场上乌云密布,数道天雷从天而降,封锁住师兄周身八个方位,而后,再是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直指师兄的眉心。
“好小子……”师兄没想到徐广白能有这样的实力,但话已出口,徐广白又已出招,只能在头顶设下一道禁制,生生受了那一道天雷。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学堂中的学生们头一次见真正的斗法,顿时被徐广白的一招引雷符牢牢吸引住了注意力,当下对于徐广白的敬佩之情几乎要从眼中溢出。
师兄此时终于认真了起来,他也是符修,便也从袖中掏出几张符纸:“师弟,师兄要动真格的了。”
徐广白点点头,对着师兄摆了个请的手势。
这位师兄姓李,名星河,乃是水单灵根,使用的灵符自然也以水符为主,但徐广白属雷,即便是低了师兄一个境界也算是有一拼之力。
李星河招出一张沃水符,顿时无数河水朝徐广白奔涌而来,试图将徐广白卷入其中,徐广白顿时朝一旁躲避,但那水好似是有眼睛一般,直直跟在徐广白身后,誓要将徐广白吞噬进去。
徐广白无法,只得在双足各贴上一张速符,这是他那天新学的一种新的雷符,徐广白还从未用过。
在贴上速符之后,徐广白的速度顿时快上了许多,但他并不习惯这种过快的移动方式,反而要比平常更难把握方位,竟是直直朝水流冲去。
“啧……”徐广白当机立断,将脚上的符纸撕去,又是一道生雷符,只是这次他并未将雷直直放出,而是将雷积于符中,雷光顿时在符中躁动地飞快滚动,直到此时,徐广白才将符中雷光放出。
此时的雷如同一个积蓄已久的炸弹一般,飞快地朝李星河飞去。
李星河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一手放开能导电的沃水符,一手摸出一张生木符植于沃水符之上,快速生发的树木将雷电挡住,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棵刚生发而起的三人合抱宽的树顿时被劈成两节。
此时无数木块碎渣朝着观战的学生们飞去,李星河和徐广白都暗道一声不好,顷刻之间两道禁制在学院学生们面前升起,替众人挡住了飞溅的大块木渣。
“点到为止。”李星河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只是此时的情况并不允许一人一鬼再继续下去,李星河便只得叫了停。
“……好,下次再来。”徐广白也有些不过瘾,但主要还是不想回去上课,写那些写不完的字,但李星河不再继续,没了对手,自然对局也不能再继续下去。
随着李星河衣袖一挥,众人便再次回到了学堂内。
徐广白看着桌上厚厚的字帖,狠狠皱了皱眉,但还是认命地坐了回去。
自这次切磋之后,学堂之中,众人看向徐广白的眼神全然变了,从一开始对徐广白与众不同的畏惧,到现在对徐广白的崇拜。
每个人骨子里都是慕强的,对于这些求长生求力量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加之当时木块飞来时,徐广白也出手救了他们,那种若近若离的畏惧便再度消散了些许。
一旦在能力上有绝对压倒性的优势,这时的不合群便成了有个性,不会说话便成了真性情。
而这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梁天,看向徐广白的眼神简直要将徐广白烧出洞来。
徐广白受不住这样的目光,一下课便想朝飞舟的方向跑,躲过这些骇人的目光,但这次并不随他愿。
“徐师兄,徐师兄!”梁天一下课便围着徐广白,心里虽还是有些惧怕,但兴奋和崇拜战胜了这种惧怕,硬是让他抓住了徐广白的袖子:“师兄你是怎么引气入体的,能教教我吗?”
此时学堂中的众人缓缓向前,在徐广白身边形成一个包围圈,无数双闪着崇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广白,眼神中闪着动人的小星星。
徐广白本想就这么推开包围圈就这么跑了,却硬是被纪茗昭给拉了回来。
他无法,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将仅剩的通道快读堵死。
徐广白不愿和人接触,却十分喜欢有人夸奖,傲娇和骄傲在徐广白脸上不断打着架,最终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难以形容的表情。
“瞬间的明悟。”徐广白还真就认真回答了。
梁天有些茫然地看着徐广白:“什么叫瞬间的明悟?”
徐广白想了又想,不知该如何向梁天解释,便有些烦躁地道:“自己悟!”
众人见徐广白好像是生气了,那将徐广白团团围住的包围群顿时松散了许多,徐广白便趁机从包围群中脱出,总算坐上了回木屋的飞舟。
这次切磋便是一个契机,一个让徐广白融入集体的契机,一个能让纪茗昭放心出门寻找线索的契机,纪茗昭决定再观察几日,待徐广白确实融入了,便就此出门几日,好好探察探察新的主线任务。
虽然任务栏中说明这任务不算紧急,但纪茗昭隐隐觉得,此事拖得越久越麻烦。
随后的几天,果真如纪茗昭预料的一般,徐广白完全被那位叫梁天的书生缠住了,梁天好似在这些日子的接触中逐渐发现徐广白并未有想象中的那般可怕,行事也越发大胆了起来,恨不能拉着徐广白一块解手。
其余学生也对徐广白的态度有了不同程度的改观,最生疏的也能每天见面和徐广白打声招呼。
徐广白其实并不耐心与这些人交流,也不愿与这些人有深入的往来,但每每纪茗昭在他不耐烦时都会将他一把拉住,使得他不得不面对他最不喜的社交。
早年的生活造就了现在的徐广白,徐广白对于人厌恶可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唯有对他无限的包容和成倍的爱,才有可能撬开这蚌壳的一线缝隙,常人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摸索那几乎看不见的缺口,没有接下任务前的纪茗昭也是一样。
徐广白接受了纪茗昭,接收到了纪茗昭对他的好,在迁就纪茗昭的同时,接受所有纪茗昭给他带来的变化,接受纪茗昭想让他接受的人,但这前提是要有纪茗昭。
这也导致了纪茗昭单独任务的难度,直到徐广白和学堂中的众人总算能正常交流时,纪茗昭也没能想好什么时候该走才能不刺激到徐广白。
而此事的契机便是清源。
这日,受不住的徐广白终于还是逃了课,选择在木屋所在的林中歇息,不论纪茗昭如何劝,徐广白都铁了心要歇上一上午,纪茗昭无法,只得任由徐广白擅自休息。
正在他找到一个草厚实如厚毯一般的风水宝地,正打算就此睡上一觉时,一道阴影打在了徐广白身上。
徐广白勉强睁开眼,那道阴影正是清源。
清源并未像纪茗昭高中时的班主任一般,拎着耳朵将徐广白拎回教室,而是用手在草地上试了试,随后找到一处最舒服的地方一同躺了下来。
徐广白顿时有些躺不住了,站起来有些尴尬地对着清源行上一礼:“师尊。”
清源也不起身,只是这么静静的躺着,良久后:“你不喜上课?”
徐广白双唇紧抿,将头扭向一边,不说话。
清源见徐广白不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没有人喜欢上课,为师也不喜欢。”
徐广白脸虽扭向一边,但耳朵却立起来想听清源接下来怎么说。
很快,清源又慢悠悠地说了下去:“既然你不喜上课,要不你跟为师闭上三个月的关如何?”
徐广白听李星河说过什么是闭关,知道闭关能清静心灵,一心修行增长修为,但他这种识得一部分字了,但大部分还是睁眼瞎的情况该怎么闭关……
“我……还没学会多少字……”
“但是你现在心不净,兴趣也不在此,”清源思来想去,觉得或许学堂真的不太适合徐广白,“还不如闭关。”
“闭关能修符吗?”徐广白问道。
“能。”
“那什么时候开始?”
“如果你想,可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