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出现的微弱星光,尼恩佐为之一愣。
就在这时,一点灼热从后脖颈处传来,尼恩佐下意识地调动起全身的灵性准备反抗,却没想到那一点火热就这么顺着自己的灵性进入了自己体内。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反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尼恩佐大惊失色,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一道神秘的召唤,自身的灵性不自觉地蔓延向后脖颈处的火热,下一刻,黑暗就降临在了他的眼前。
冰蓝色的微弱光芒从上方落下,下面是一张古旧的圆桌,圆桌周围有二十一把高背椅,看上去充满了神秘而古老的味道。
一双黑色的皮手套出现在圆桌上,接着,从皮手套的方向传来声音。
“还真的被那个家伙做到了?真是令人惊讶。”
“你是谁?”尼恩佐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刚刚来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会问同样的问题,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嗯?你身上还带着镣铐?需要我帮你解下来吗?”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就像那家伙一样,真是个死板的家伙,让我来为你一一解答吧,毕竟这也算是委托的一部分。”易路沃斯笑了笑,“你可以称呼我为‘混乱’先生。”
“混乱......先生?”
“是的,”易路沃斯说着,将一张纸沿着圆桌划过去,“看过这个,你应该就能明白一些了,记得看过之后销毁,等你平静下来之后,我再给你解答心中的疑惑。”
尼恩佐沉默了片刻,伸手过去拿起纸张。
······
费伦,东一区。
突然从地下生长出的植物很快就消失了,留下遍地狼藉的广场,还有满满一广场惊慌失措的人。
某扇窗户后面,赫兰目睹了发生在广场上的一切,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疑惑,又带着一丝神秘。
“速生树人?”赫兰疑惑道,“这是速生树人的种子,费伦之中还有树人存在?”
“不对,树人不是那种喜欢人类社会的种族,也就是说,是某些人利用速生树人的种子,制造了这场混乱?”
赫兰目光下移,看向审判台的中央,发现那里早就没有了尼恩佐的身影。
“原来是这样啊,一方面在东二区的各个地方制造爆炸吸引兵力,另一方面,在审判的广场上利用速生树人的种子制造更大的混乱。”
“只需要一个瞬间,就能将尼恩佐救走?这份力量肯定不只是一个人的。”
“有意思,不过,就算是能够救走,又能怎么样呢?”
赫兰微微一笑,转身大步离开。
“走,”赫兰对身后一众护卫道,“跟我去拜访一下那几位教会的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能看到一场好戏。”
很快,赫兰就带着人来到公寓门口,确认布置好的仪式阵没有任何残缺之后,推开门大步上去。
“赫兰女士。”纳克看到赫兰走进来,起身问候。
“在这里观看的感觉怎么样?”赫兰一脸微笑,丝毫不像个过来兴师问罪的,反而像是个贴心的服务员,“这里的视野应该不错吧?”
“相当不错,”知道赫兰过来,昂都也没有起身,还是待在窗前的椅子上,看向外面混乱无比的广场,“这个审判是您负责的,发生这样的事,您应该负起责任对吧?”
“不错,这确实应该由我负起责任,我会尽力抓住那几个扰乱秩序的家伙,也会找出到底是谁在幕后计划着一切,”赫兰道,“我这次过来就是想问一下,您二位对此都知道些什么吗?”
“完全不知道,”昂都头也不回,“我们一直都被关在这里,秩序的规则在束缚着我们,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留下的人,我们没有离开,更不可能使用超凡能力离开。”
“确实是这样的,但......”赫兰环视了一圈,“这里似乎少了一个人,对吗?”
“少了谁?”昂都背对着赫兰,两只眼睛中精光闪烁。
“少了您的那个后辈,我记得,他的名字应该是叫苏格。”
“原来您想问的是苏格啊,您也知道,他有隐身的能力,有了这个能力之后,他经常会用这种方式来跟我们玩游戏,虽说有点幼稚,但三个大男人被关在这里,再不找点乐趣岂不是会被憋死?”
“您觉得呢?”赫兰看向纳克。
“这个,”纳克一脸苦涩,“至少我还没有找到他,或许您可以试试?”
“我对那个年轻人的了解不多,但是,在这个房间里,不允许使用超凡武器,也不允许使用超凡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要隐藏自己,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这您就要亲自去问他了,”昂都道,“自从发现他喜欢捉迷藏之后,我就习惯了,反正放到最后他自己会忍不住跑出来的,如果您有兴趣,大可以自己去找找。”
说话间,二人锋芒毕露,隐隐的杀气充满了整个房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昂都和纳克在这里看到了广场上发生的一切,也知道那是苏格办到的,可从一开始的时候,苏格似乎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因此没有向他们透露任何一点行动的细节,他们二人,对此确实是一无所知。
就算是用超凡武器进行询问,也只能得到他们想要救出尼恩佐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完全合乎情理,并不能当作证据,因为他们两个人,自始至终都留在这个房间内。
知道整个行动的人,只有苏格,可偏偏现在苏格不在房间中,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赫兰又已经追过来,饶是经验丰富的昂都和纳克,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间中的气氛越发紧张,三个人沉默着,可是空气中似乎已经出现了火药味。
就在这时,哗啦啦的水声从洗手间传来,三个人同时转头,看到苏格整理着衣服从洗手间中走出来。
“额,”苏格被三个人盯着,心里毛毛的,“我应该提上裤子了才对。”
说着,苏格往下看了一眼,确认自己是提上裤子的。
“赫兰女士来看看你,原本打算玩一次捉迷藏的游戏的,只是没想到你去了洗手间。”昂都道。
“现在哪儿还有心情玩游戏啊。”苏格叹了口气。
“你,”赫兰看着苏格,“一直在里面?”
“也不是一直。”
“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需要我们回避吗?”
“我只是需要确认一下。”
说着,赫兰大步走进洗手间,片刻之后走出来,还是盯着苏格,“尼恩佐,是你救走的吗?”
此话一出,昂都和纳克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眼睛看着这边,全神贯注。
“是我救走的。”苏格点点头。
“你用什么方法救走的?”
“我先是离开这里,然后去引发了那几个爆炸,之后借用树木突然生长引发的混乱,接近尼恩佐,然后将他救走了。”
“尼恩佐现在在哪里?”
“在一个不属于现实的地方。”
赫兰盯着苏格看了片刻,点点头,看向昂都,“你教出来的年轻人,很不错,撒谎的时候连我都看不出来任何异常,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我还是比不上你。”
“我没撒谎。”苏格道。
“无所谓了,”赫兰摆摆手,向三人告别,“还请三位在这里稍等片刻,等到外面的混乱解除之后,我会通知三位离开。”
“至于这次的审判,我会负起责任,毕竟是牵扯到皇室的颜面。”
“所以,”昂都问道,“尼恩佐呢?”
“外面这么乱,就说在异常出现的时候,护卫们已经带着尼恩佐回到监牢了,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
“这就是皇室一贯的手段,对吗?”昂都嗤笑一声,“这么喜欢糊弄?”
“反正,也没有人在意,不是吗?”赫兰又重复了一遍,笑着离去。
赫兰走后,三个人大眼瞪着小眼,纳克几次想要提问,却都被昂都用眼神制止。
“那个,”苏格道,“纳克先生,秩序教会中,还有类似于暴力者拳套的超凡武器吗?”
“没有了,”纳克擦着脸上的汗水,“就算是类似的超凡武器,也没有。”
“好的,那么尼恩佐先生的事情......”
“尼恩佐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昂都道,“以后他要做什么,会做什么,在哪里,活得怎样,都不是我们能够过问的事情,一切都看他自己的选择。”
“也只能这样了。”苏格慢慢点着头。
纳克站在旁边,看着面前的两人你唱我和,挠挠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对了,”苏格忽然问道,“昂都先生,您有没有觉得,那位赫兰女士有点奇怪?”
“她一直很奇怪,你具体是说哪个方面?”
“就是这件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似乎,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也根本没有恼火和愤恨的情绪,就像是看了一场戏剧,从始至终,她都置身事外一样。”
“这个,好像是这么回事,但这个女人太过神秘,对我来说无法理解,”昂都说完,摇摇头,“不,任何一个女人对我来说,都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