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邦、吴荣。”
“儿臣在!”
“这一回,由你们率领南方船队。”
“诺!”公子邦与公子荣无奈的接受了王命。比起远渡重洋,整天在船上过着风吹日晒的生活,他们更愿意待在吴国,至少衣食无忧,还可以花天酒地……只可惜,作为庆忌的儿子,他们注定要肩负起责任。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南荣。”
“臣在!”
“你跟着南方船队,以你为首,让吴邦、吴荣协助你。”
“臣,谨遵王命!”庆忌想了想,还是决定改一改。毕竟公子邦与公子荣并没有航海经验,而南荣不同。
南荣是道家出身,老子的高足,之前就领着公子忧远渡重洋,有着丰富的航海经验。
至于行军作战方面,还能指望公子邦和公子荣。
“寡人决意,出动海船二十艘,艨艟八十艘,大翼、小翼、突冒、蜈蚣船、海澜船等船只三百艘。”
“甲士二千人,辅兵水手八千人。再次东渡,务必于抵达美洲大陆。”庆忌睥睨了一眼公子忧,道:“吴忧,这一回东部船队,由你率领,切勿使寡人失望。”
“诺!”公子忧当即答应下来。这一次东渡的规模,也是空前的庞大。东渡也好,南航也罢,都跟西行商队一样,在明年开春的时候出发,以便于做足充分的准备。
东渡、南航、西行,吴国这三项大规模的对外活动,都耗费巨大,派出的人力物力不可计数,但庆忌认为,还是比较值得的。
毕竟,他是在为吴国的未来考虑。建立一个日不落帝国吗?庆忌不敢想象,却能为子孙后代打好这个基础。
……翌日,在御史大夫范蠡的府上,书屋之中,香炉鸟鸟,清风拂面。
范蠡与左丞相文种正在对弈,棋逢对手。不过,文种的心思好像并不在棋局之上,所以没过多久,就败给了范蠡。
范蠡也看出了端倪,于是端起放在一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笑吟吟的问道:“少禽,你有心事?”
“少伯,果真瞒不住你。”文种笑了笑道:“我这一回奉王命,从魏国返回咸阳,向大王述职,对答如流,大王还赏赐了我不少财物、良田与食邑。”
“这是好事,可是看你的样子,为何有些郁郁寡欢?”
“少伯,你是真不知道,还在在明知故问?”文种摇了摇头,缓声道:“我听说太宰有意归养,大王准备择贤而立太宰,对吗?”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不不不,这个消息在咸阳不胫而走。我猜,这是大王刻意放出的风声,如若不然,此等国之大事,岂能在国都弄得人尽皆知?”
“怎么,少禽你有意太宰之位吗?”
“正是。”文种咽了一口唾沫,道:“想我文种,仕吴近三十年,也算是政绩斐然,甚得大王之心。”
“择相,岂能无我?”闻言,范蠡缓缓的眯起了眼睛,道:“少禽,恕我直言,你太过居功自傲了,这可不是好事。稍有不慎,你可能会栽个大跟头。”
“多谢你的提醒。少伯,我是说真的。”文种皱着眉头道:“我文种为大吴左丞相多年,在任上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一向是群臣的楷模。”
“距离太宰之位,我也只有半步之遥,所以我想,不管怎样,大王择相,理应会先考虑我。”实际上,文种猜得没错。
以他的功劳,他的资历,当上吴国的太宰任何人都不会有异议,这反而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但是,文种能不能如愿以偿的当上太宰,位极人臣,这都要取决于庆忌的任命。
而范蠡经常待在庆忌的身边,是庆忌的近臣。他又是太宰计然的得意门生。
文种从范蠡这边打听消息,绝对是不会错的。
“少禽,不瞒你说,我老师辞相之际,向大王举荐了三个人,其中就有你。”
“另外两个人是谁?”
“邓析、孔子。”
“是他们?”文种一时间不禁犯了愁。实际上,他早就猜到自己的对手,会是邓析和孔丘。
毕竟他们一个是廷尉,一个是右丞相,在朝中名望极高,又是法家、儒家的代表人物,不比文种差多少。
“大王还会考虑别人吗?”
“应该不会。”范蠡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水,笑吟吟的道:“少禽,你又何必杞人忧天?大王会选谁继任太宰之位,那是大王的决定,如你我一般,听命便是。”
“少伯,事在人为。我盼着这一日,朝思暮想盼了多少年?”文种咬咬牙,很是不甘心的道:“要是这一回跟太宰之位失之交臂,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否还能登上如此高位,执政大吴。”
“少禽,听我一句劝,你已经位极人臣,又何必追逐太宰之位?”
“不一样。官拜卿相,这是我的毕生夙愿,左丞相属于卿相,但并非是执政的卿相,若我能更进一步,更进半步,岂不是更好吗?”文种伸着脑袋,朝着范蠡行了一礼道:“少伯,你我是至交好友,你又了解大王的性格。敢问少伯,我如何才能使大王偏向于我,拜我为太宰?”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利欲熏心,追名逐利了。”范蠡摇头叹息道。
文种、孔丘、邓析三人,都有一定的缺陷,不然庆忌早就做出决定,让他们三人当中谁执政吴国了。
如邓析为人严谨,待人刻薄寡恩;孔丘不具备治世之才;文种急功近利……这些缺陷,实则无伤大雅,因为吴国的体制完全能弥补他们的不足之处。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只要作为太宰的人不是脑残,不是智障,是一个摆设,基本上就能维持吴国朝局的正常运转了。
不过,庆忌要根据吴国的时政,进行下一步改革,所以才会在太宰的人选上,举棋不定而已。
“少禽,大王欲敛财于国人,又不失去民心,你可有办法吗?”
“啊,这……”文种顿时瞠目结舌。想敛财,还不失民心,这怎么可能办到?
“少伯,你怕不是在消遣我。”
“大王的原话是这样。想必邓析、孔丘二人已经知道了大王的想法,具体如何为之,这可谓是大王对你们的考验了。”
“少……少伯,你能不能教教我?”文种很是急切的询问道。听到这话,范蠡摇了摇头道:“方法,大王跟我商量过,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言尽于此,少禽,还请你好自为之。”
“唉!”文种无奈的叹了口气。吴国这一年的开销的确够大,花钱如流水,但只是国库的钱,用不到庆忌的私人钱包,为何庆忌还想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