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下葬,云奚看了一眼莉莉安,又缓缓移开视线。等到莉莉安离开,任务就完成了。
莉莉安并没有选择留在帝都,而是决定外出旅游一阵子,等到人们都遗忘了她,再回来也不迟。
男女主走的时候,菲米伊和卡利安去送了两人。
注意到莉莉安在寻找云奚和卢卡斯的身影后,菲米伊小声解释。“他们两人都太忙了,一个在整顿依旧混乱的神殿,一个在皇宫帮陛下处理公务。”
莉莉安笑了笑,“这样啊,我还说和他们告别呢。不过我过几年就会回来,到时候再和他们聚聚吧。”
“嗯,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吧,伊恩会保护我的。”莉莉安看着身旁的伊恩,然后与对方牵手。
目送两人走远,菲米伊就和卡利安回了皇宫。
而正在整理公文的云奚听到宝贝说任务完成,不由得笑了笑,这次的评分还不错,是a。
“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和我分享一下?”欧文忽然问道。
云奚收敛笑意,看了眼对方,“你要是闲得慌,那就一起来帮忙。”
“那就算了吧,我不喜欢看这些东西。我现在就等到巴尔德死的那天,把他变成不老不死的存在,然后带他看看这个国家外面的世界。”
“……”云奚没有理会,继续忙碌。
欧文靠在书桌前,笑着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行为很奇怪?”
“差不多,不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
“你就当我是无聊吧。”欧文缓缓说道,“闲得不行,想找件事做,而巴尔德正好出现了,引起了我的兴趣。”
云奚手上的动作没停,而脑子里思索欧文的话。对方这行为,俗称就是闲得蛋疼。
巴尔德身体确实越来越不好了,有时候会呼吸困难。他开始分出大量的工作交给卡利安,正常来说,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才该是正式学习处理公务的年纪。但是卡利安得直接上手,然后由云奚和帕特辅佐。
在之后的某一天,巴尔德忽然倒下了,医官们检查了一番,纷纷摇头叹息。
卡利安表情凝重,由菲米伊扶着才没有倒下。
夜晚,巴尔德才缓缓醒来,他睁眼就看到坐在一旁的欧文,笑着轻声询问,“我是不是要不行了?”
“嗯,确实不行了,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巴尔德收回视线看向天花板,沉默许久后才回答,“当然记得了,你说要带我寻找到我的贪欲,在我不想死的时候才吃了我的灵魂。其实我觉得没必要……不是每个人都有欲望的。”
“欲望不分大小。”欧文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张嘴说道:“有的人只是想吃饱饭,虽然看似平常,但也是一种欲望。巴尔德,你就没有割舍不了的东西吗?比如你的国家,你的孩子。”
“没有,国家由卡利安管理,云奚从旁叮嘱帮助,不需要担心。而卡利安,他是个坚强的孩子,会走出家人死亡的阴影的。”巴尔德语气依旧平淡,这让欧文有些泄气。
……
巴尔德这一病,就再也没能走出过房间,他现在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和痛苦。卡利安白天处理公务,晚上就会找巴尔德汇报情况,让他不要担心。
“父王,我已经能很好地处理那些公文了。云奚和帕特也说我很厉害,学得很快。”卡利安低垂着头,声音悲伤,眉宇间满是疲惫。
巴尔德看着对方,小声说道:“别把自己搞得太累了,要珍惜爱护自己的身体。不要像我一样,把身体折腾成这样。”
“我……我知道了,父王。”卡利安吸了吸鼻子,然后又关心的问了问巴尔德的身体,很晚才离开。
等到卡利安离开,欧文从一旁显出身形,看着捂着胸口痛苦的巴尔德问道:“在孩子面前装作很轻松,但是你很疼吧?”
巴尔德没能回答,而是大口呼吸着。
欧文叹了口气,这样子承受痛苦,比死亡还难受。
……
欧文算是亲眼看着巴尔德的情况越累越严重的,从刚开始的能坐起身,到躺着不能动,最后就连说句话都很困难。
这样持续了一个月,巴尔德死了。死在一个安静的夜晚,周围只有欧文在。
天亮时,卡利安像往常一样来看看巴尔德的情况,然后在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后,他颤抖着伸手探鼻息,然后不得不接受巴尔德死了。
国王去世,举国哀悼,丧礼的钟声在帝都回响。
棺材被埋进土里后,卢卡斯在一旁念着哀悼词,大意是希望灵魂来世能够幸福,云奚默默地听着,注意到欧文不在这里。
深夜,棺材传来动静,欧文从里面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真是的,因为人很多,不能像那个圣女那样埋个空棺材,害得我还得扮演一下尸体。”
“没办法啊,因为贵族们在盖棺前都得献花。”云奚的声音从阴暗处传出,随后走出来看着略显狼狈的欧文。
欧文看过去,笑着打招呼,“呦,小魅魔,你居然还等在这里。”
“因为好奇,所以留了下来。那现在陛下在哪儿?”
欧文打了个响指,背后的土恢复原状,然后才回答,“在帝都外不远处的一家旅店,不过现在应该在沉睡吧。”
“原来如此。”云奚没再多问,而是缓缓笑了起来,“这样看来,你确实是恶魔呢,无视对方的意愿,强制不让对方死。”
欧文没有反驳,恶魔本就随心所欲,管巴尔德会怎么想,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说了,我也该走了。”云奚转身,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欧文也消失在原地,去找巴尔德了。
……
卡利安在巴尔德死后,瞬间变得很沉默,每天沉浸在公务里,才能不让自己去想悲伤的事。
菲米伊看着无奈,怕对方忙得累倒,只能去劝阻。“卡利安,你的父亲应该有说过,让你适当的休息吧?”
“……”卡利安动作一顿,抬头看着菲米伊,然后张了张嘴,轻声说道:“姐姐,我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