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方大边喊着边大步朝海边走了过来。
见赵广渊没应,也不在意,径直走到他身边,错后一步盘腿坐下,接过一边伺候人手里的瓜,咔咔连啃几口,直沁入心脾,痛快。
这瓜长得好,今年得了大丰收,他们也都能痛快吃了。
虽然王爷要拿去卖钱的,但没少了大伙们吃的。
等方大吃完一牙,赵广渊才扭头问他,“何事?”
方大屁股往前挪了挪,“殿下,往沿海去的船回来了,带去的两船西瓜全卖完了,十万石粮也已交易完毕,都换了各地特产回来,海产干货最多。”
赵广渊安静地听着,眼前是波澜壮阔的大海,浪击声阵阵,脑子里却在盘算方二所的……
西瓜两船装了十万斤,交待他们往更沿海富庶城池及更南边卖去,一斤要价二百文,十万斤能得银两万两,十万石粮,一石八百文,能得银八万两,此行八艘船,出行半月,获利十万两。
再加上,与当地易货,购得沿海及海边特产,再往北边运,估计也能获利不少。如此商船一月跑两趟,已能支应五万兵马的全部开销,还能余下不少。
如今商路已蹚出一条路,越发顺利,可算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此趟卖粮可顺利?”
方大点头,“极顺利,都是做熟的生意。沿海村庄的渔民,早早派子们等在岸边,一看到我们的船出现,立刻扭头就往村里跑,片刻后村民们肩扛背驮出现,用存的海货跟我们换粮……”
方大想到那场景,噗嗤就笑了。
早两年,他们和沿海村庄做生意,可没那么顺利。
沿海村庄耕地少,都靠出海打渔为生,可海上有海寇有水匪,打的渔获十不存一,好不容易回到岸上,岸上还有地痞流氓,要么强行收缴,要么压价,沿海渔民生存极为困难,卖儿卖女不在少数。
几个岛上开出良田,又得了王爷拿来的高产粮种后,除了自己人吃用的,还能余下几乎一半,方二和孙泽等人禀过越王,便驾船往沿海村庄贩卖,结果他们的船一靠岸,十室九空。
还以为都是荒村。
后来才知道渔民们见他们乘着大船而来,以为他们是海寇,在岸上望风的人见了,急忙回村里报信,所有人,不管老的少的,收拾了家当便跑了个没影。
直到见方大他们卖的粮比城里的还便宜,八百文一石,合下来六七文一斤,人家还送上门的买卖,有胆大的试着与他们交易了些米粮,又卖了些家里的海获,干获,见对方和气,还真真的给了铜板,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只要远远看见大船上挂着“月”字的旌旗的大船,那是相当欢迎,子丫头们跑海边往海里望,就盼着“月”字船出现。
“月”字船的人他们是月岛主的手下,不仅帮着他们荡平了沿海的海寇,还便宜卖他们好粮,卖布匹,卖油盐酱醋各种生活用品,又收他们的海获、干获,连家里老人闲时编的竹编都收。
如今沿海村庄人人安居乐乐,有月岛主扫平附近海域,他们出海都安全多了,打的鱼能全部落下口袋,还能卖得上好价钱。沿海村庄,无不盼着他们出现。
好些人家还在家里供起了月岛主的牌位,就盼着月岛主永佑他们,平他们男儿出海太平。
听有一村庄夜里被海寇打劫了,因家里自己缝了一面“月”字号的旌旗,那海寇还吓得跑了。于是,此事便传开,如今沿海村里,家家户户门上都插着一面“月”字号旌旗。
方大咧着大牙笑得止都不住。
赵广渊扭头看了他一眼,方大忍不住,“王爷,你又好几月没随船到村庄了,你是没看见,如今家家门上都插了月字号旌旗,有那不插旗,都像个异类。”方大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
海边风大,那风一刮,旌旗列列,随风哗哗响,那场面,颇为壮观。也不是一个村两个村如此,是沿海村庄村村如此,就跟加入什么神秘一样。
“这才多久,大家就把王爷当成那护佑渔民的妈祖一样了。”听家里供月岛主牌位的不少。方大笑得止不住。
赵广渊瞪了他一眼,“很好笑?”
“没有没樱大伙是记得王爷护佑之恩呢。”
自从王爷给了造船图,他们四处寻访造船能水,造的船大,载重多,吃水沉,还跑得快,那些为祸一方的海寇,如今远远见着插着月字号的海船,跑得那叫一个快,生怕晚一点,被月岛主的手上,干个对穿。
太狠了,那个月岛主太狠了,不仅抢他们抢来的财物,还抢他们的船,更绝的是还抢他们的岛!害得他们都没地方去了。日日在近海晃了晃,把他们吓得脚都站不直,只能往更深的海里去。
太可怕了。
他们也想要那么大那么快的船,也想要一船乌泱泱的人,也不是要那么人,是要那些岸上能打,海里更能打的杀星。太可怕了,短短几年,谁不知道这远近闻名的月岛主?
害得他们都不敢在海里呆了,都要回陆地上猫着去了。
“现在沿海渔民信任我们,与我们交易顺畅,交待我们的人,切不可以次充好,或收获时挑拣打压,以失了人心。”
“是。”
“还有,海上别的势力,若不招惹我们,只要他们不滋扰沿海百姓,不要去多管。”
“是,属下明白。”
越地沿海有诸多岛屿,有好些势力已盘据数十年,做的买卖各式各样,只要不是劫掠沿海百姓,他们不会多管,海上过路商船若被劫,别人没求到他们头上,他们也不会多管。
但这些年随着月岛主的名号传了出去,过路商船有听月岛主手下有数千兵马,个个以一敌十,也有人寻上来,要求一跑得护送。只要价钱合适,活他们都接。
不然现在这五万兵马,等着吃也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