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渊回京的这一个晚上,睡得极为香甜。</P>
娇妻在畔,耳鬓厮磨,外头的厮杀都远去一般,只剩温情脉脉。</P>
宫里的至正帝却辗转反侧一夜没睡好。</P>
刘起从越王府回来,回复所见所闻,听说越王身上新伤旧伤十余处,刀口甚深,至正帝一个晚上便没睡着。</P>
他的这些皇子皇女,以前在宫里手指划破了皮,都要传太医,广渊身上却新伤旧伤十余处,数度生死。</P>
至正帝本想召来太子痛骂一顿。</P>
虽身为储君,合该有点魄力,就该使点手段维护自己的地位,若软弱无能,至正帝还会看不起他,思量这个储君是否够资格坐上那个位置。</P>
可那人是广渊啊。是太子的手足。</P>
再想起先皇后,如今只余这一个血脉,至正帝心里忽地起了几分愧疚。</P>
想着要不补偿一下广渊,给他皇兄封个谥号?迁葬皇陵?</P>
可又想若是给先太子赐谥号,那就得推翻之前对先太子的指控,连着吕国公的案子都要发还大理寺重审……至正帝的一颗心又硬了起来。</P>
江山巩固,自来就要用尸山血海去填的。</P>
赵广渊睡了一个好觉,凌晨起来时,林照夏还在睡,抱着她就要回大齐。长至倚在门口,委屈地看他。</P>
赵广渊把妻子放回床上,揽了儿子到客厅,“你现在上初中了,学业为重。多学些这边的知识,对你将来没坏处。”</P>
“儿什么时候能回王府?”</P>
“会让你回去的。”赵广渊抚着儿子的脑袋,有股失而复得的欣喜。差点见不着儿子了。</P>
“现在盯着我们一家三口的人变多了,你留在这边,爹和娘才放心。”</P>
长至懂事地点头,“那爹你和娘要好好的。”他不想成为没爹没娘的孩子。</P>
“好,爹答应你。”</P>
长至看着爹娘消失在客厅里,怅然若失。他好想一夜就长大啊,好回去帮衬爹爹。</P>
离京近两个月的越王再次上朝,集英殿一众大臣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P>
太子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他知道老七回京,这一番怕是要跟他撕破脸,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能杀了他,让他好生生的回了京,太子心里有些许遗憾。</P>
不知他如何出招,昨日与幕僚商议了一夜应对之策。</P>
但不管老七如何举证,他只不认就是。他这个储君父皇还不想动。父皇不想动他,便是他最大的本钱。</P>
太子不由地挺了挺身板,还朝赵广渊笑了笑,“七弟回来了?这一趟辛苦了。”</P>
赵广渊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旁边晋王等人过来与他打招呼,他虽脸上冷着,但不时点头或是附合两句。独独对太子不假辞色。</P>
群臣看在眼里,目光频闪。</P>
至正帝临朝,没一位大臣启奏,今天的大戏在越王身上,没人那么没眼色。</P>
赵广渊不负众望,第一个参奏,回禀此次办差经过,过程如何,结果如何……“洛城临兆两地大堤虽偷工减料,但汛期未至,不至于毁坝决堤,实是人为。”</P>
原本已听到些许风声的一众大臣,窃窃私语起来。</P>
至正帝在上座看到,并不制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