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夏心软，林家是她的生身娘家，但有所求，力所能及的事，她也愿意尽己所能行些方便。但人的劣根性在那里，我可以给你好处，但你不能巴巴上来讨，没脸没皮，把人当傻子。</P>
林照夏对这样的行为便有些不耐烦。</P>
她见每回召马氏或是几个孩子来前院，兰贞都跟来，跟来便跟来，但这孩子，颇有些看不清自己的身份。</P>
按林照夏说，给兰贞找一门小康之家，没有难度，对方也愿意看她这个王妃几分面子，高高兴兴把兰贞娶回家。可这孩子话里话外，比着她，起了要攀高门的心思。</P>
林照夏知道外头很多人说她一个民间王妃，得以嫁入皇家，这给了很多人希望，总盼着奇迹发生，能成为第二她，兰贞便也存了这个心。</P>
听着她说，“自小也被家里送去读了几年书，也跟退宫的宫女嬷嬷，学了几年规矩”，把这些话常挂嘴上，翻来覆去地说，林照夏便知道这孩子心大着呢，等闲人家怕是看不上。</P>
而李氏和李婆子也是这个想法，林照夏便劝都不想劝了，话都不打算多说了。</P>
连马氏都见得少了。</P>
转眼已是十月中，越发冷了。</P>
会仙楼生意仍旧红火，但天气冷了，回形转台上放的菜，很多端上来就凉了，转到食客面前也减了几分味道，林照夏便想着做些改变。</P>
结果没等她做出改变，万福楼那边先做了改变。</P>
万福楼推出了自助餐！</P>
迎宾楼万福楼眼馋会仙楼会自己转的大桌子，派了无数人来观摩学习。但那趋动装置掩在桌子底下，又不能把它掀开。</P>
一般生意人，迎宾楼万福楼这种有后台的，掀了也就掀了，但越亲王的台子，你敢掀？</P>
连楚王都被越王三十万两银子吓退。</P>
想要这种桌子，要不拿三十万两技术费来，要么等越王回了本。越王什么时候回本，还不是越王说了算。而三十万两买个桌子？</P>
能不能赚回三十万两都难说。谁也没那个魄力肯拿三十万两银子去换一张桌子。</P>
又不是傻缺。</P>
钱还没多到烫手的地步。</P>
但人的模仿力是无限的。桌子转不动，就想别的招。</P>
会仙楼那张会自己动的桌子，就是把一堆菜放上来客人自己选，让客人得了趣。那他们没有会动的桌子，能不能让客人也有自选菜式的体验呢？</P>
迎宾楼两个主子这段时间忙着查漏补缺擦屁股，以防被太子和兵部揪到小辫子，无瑕他顾，让万福楼抢了先机。</P>
会仙楼日进斗金，万福楼羡慕得心肝肉疼。日夜琢磨生钱的法子。</P>
于是大齐版的自助餐应运而生。</P>
一时间，客人盈门。</P>
林照夏也去吃过，对古人的模仿能力很是佩服。</P>
万福楼屹立京城多年，又有深厚的背景，人家厨师也不是吃干饭的。且不说菜品味道，就自助餐的形式，已能和现代媲美。</P>
万福楼学着会仙楼，把一楼也改成大堂，也建了一个台子，请来歌女舞女弹唱，又把原先的桌椅撤了，在楼的内侧摆了一个回形的台子，上面摆了各种菜式，用陶盆装着，天冷了，陶盆下面还坐着炭火，有热气煨着，那菜的香味便被激发了出来，勾着食客的味蕾。</P>
生意很是红火。</P>
一时间分走会仙楼一大部分客流。</P>
但会仙楼也有留客的法子。</P>
除了有自转的台子，会仙楼的菜式多，味道好，时不时就更换菜式和主题，让客人不断有尝鲜感。</P>
另外，会仙楼的小花样也多，从门口排队有免费的茶水不说，连送的小食，外头都找不到，很多人还冲着那免费小食来排队。另外还有那些文创盲盒，更勾得食客常常回头光顾。</P>
再来就是会仙楼每桌都送小菜，那小菜，外头也寻不到，餐后又送果盆，那水果外头更是不多见。</P>
冲着小菜和果盘来的客人这就不少。</P>
先前至正帝又送了一幅字，“以文会友，以友辅仁”，也把京城有头有脸的大儒和先生们炸了出来，会仙楼又给这些人送了玉牌，谓贵宾玉牌，持牌者菜品可打八折。</P>
更招读书人爱光顾。</P>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是认可，是对读书人的认可。</P>
这是越王给的脸面。越王是什么人，是至正帝的亲儿子，先皇后嫡皇子，越王代表什么，代表皇家啊。一时之间，文人默客越发爱往会仙楼钻。</P>
读书人不爱讲口腹之欲，但读书人能不吃饭？</P>
读书人当然要吃饭，又不是神仙，吃花饮露就罢，现在有一个这么给脸面的酒楼，愿意抬举读书人，读书人当然愿意日日上会仙楼吃饭，且就爱上会仙楼吃饭。</P>
文武百官也爱上会仙楼吃饭。</P>
迎宾楼背后是秦王楚王，万福楼背后有太子，这去的多了，不免让人觉得有结党营私之嫌。</P>
还以为是去找秦王和太子密谋议事的，当然迎宾楼有没有行打探消息，监视官员这个事，不敢说，但文武官员有些避讳就是了。</P>
会仙楼是越王的，就不用避讳了？</P>
也不是不用避讳，只是越王一个无嗣的亲王，要避什么讳呢，越王能翻天不成。</P>
持这种想法的官员很多，再说会仙楼的菜式和酒水，那是真的好，让人念念不忘。京城几家大的酒楼哪家后面没背景。也就会仙楼能让人吃着放心一点了。</P>
但万福楼自从上了自助餐后，会仙楼生意也受了一些影响。</P>
林照夏倚着五楼的栏杆，看向一楼大堂。</P>
蒋离站在她身后，陪她看着。“王妃，现在天气冷了，一楼客人反映能不能在菜品下面也用热气偎着。”</P>
用热气偎着？林照夏立刻想到万福楼装自助餐的陶盆下面，用炭火偎着的画面。摇了摇头，目光盯着一楼的回形桌子，“咱一楼菜式是小份的，不好下面装炭火。”</P>
要装也不是不能装。只是现在林照夏有新的想法。</P>
还不待她开口，一楼柜台处就传来争执声，二人忙探头去看……</P>
“是青山书院的唐先生。王妃，小的下去处理。”眼见伙计处理不好，蒋离忙告了一声下楼去了。</P>
一楼收银处，唐时迁抱着一瓶葡萄酒不放，“是你们说凭玉牌可以打八折的，现在又不作数，你们存了心羞辱我等读书人，看不起我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