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三人组已经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血腥沾染着让人作呕的臭味,直让他们胃中翻江倒海、大脑一片空白。
那位自称好人的雄壮男人,则帮着他们排排站,言语指示他们后方人员的胳膊搭住前方人员的肩膀,并带着他们闭目离开了这血腥凄惨的房间。
出了门,糟糕的味道顿时一空。
这是一处废弃厂房,面积很大,昏暗的灯光下到处都是正常人肉眼难见的致命陷阱。
“都把眼睛睁开吧。个子最矮那小子,脚下千万不要乱动。”
高兴对位于队伍最后方、身材矮小的少年如此说着,扫了一眼对方脚踝触碰到的尼龙绳。
但凡多一点点动作,位于该少年正上方的玻璃水桶就会倾倒,里面散发氯气味道的液体将倾洒而下。
他的身体已经陷入疲累,又隔着两名少年,加上水桶悬在少年头上不足两米……
一旦液体落下,高兴是没办法及时救援的。
“我叫江小骅。”
个子最矮的少年脸上带着尴尬,被人直呼矮子心里多少都要有些不舒服。
他急忙报上自己的姓名,睁开了眼睛,冲高兴挤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好,江小骅。”
高兴紧盯少年脚腕,“现在你听我的,左脚往前挪,其它什么都不要做。”
另外两名少年听出了不对劲,睁开眼睛后频频打量江小骅,发现了问题所在。
就在个子最高满脸痘痘的少年准备出声提醒时,不远处亮起了灯光,代表竖锯大爷的秃顶木偶出现在亮光处,发出古怪阴森的笑声。
三个少年俱是被吓了一跳,其中江小骅则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笑声骇得后退半步,头上的玻璃水桶立即倾倒,琥珀色液体浇灌而下。
恐怖的一幕,也在这一刻发生。
江小骅身体接触液体的瞬间,大量白烟蒸腾起来,惨叫声堪堪脱口就成了缩水严重的焦尸。
个子最高的少年离江小骅最近,被吓得理智不存,疯叫着远远跑开,结果误碰陷阱让藏在隐蔽处的气钉枪打成了刺猬。
“冷静!”
高兴能做的只有控制住皮肤黝黑的少年,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能乱,这里到处都是陷阱,要跟紧我!你听明白没有?我问你听没听明白!”
许久,皮肤黝黑的少年终于冷静下来,对高兴点了点头。
“很好,只要跟紧我别乱走,我就能带你离开这里。”
高兴说着,朝远处紧闭的金属门走去,皮肤黝黑的少年战战兢兢跟在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不断行进,经过木偶所在的位置,木偶突然扭头望向高兴,发出尖细刺耳的声音,“高兴先生,现在很抱歉的通知您,由于违反游戏规则,您已永久失去成为马克·霍夫曼驻仙的资格。”
好吧,这场审判游戏的本质,居然是竖锯大爷那不成器的门徒在选择驻仙。
而自己,竟然还是驻仙候选人之一。
“那我也很抱歉,你档次太低,我看不上你。”
高兴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就算是竖锯大爷亲自来,他也不会有任何兴趣,这种心相没有半分潜力。
高兴身后,皮肤黝黑的少年已在崩溃边缘,不断自说自话。
“大哥,驻仙是什么?”
“我叫孙逸飞,你叫我小飞就可以了。”
“我会不会死在这里?我不要死在这里!”
“大哥,我好怕……”
“大哥,你和我说句话吧。”
……
“行了,跟着我走你不会有事,别分散注意力。”
高兴硬核安抚一句,不断避开层出不穷、角度刁钻的陷阱,为身后的少年走出一条绝对安全的道路。
很快,一大一小来到金属门前,高兴拧动门把手,带着孙逸飞进入新房间。
刚刚进入其中,少年就失去所有力气瘫软在地,浑身衣物被汗水浸得透透的。
矮下身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高兴转而起身打量起房间。
房间无人,除了来时的金属门,房中还有三扇木门和一扇通往外界的金属门。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连嵌在墙壁上的音箱都不存在。
啪嗒!
啪嗒!
啪嗒!
三声机括声接连响起,木门大敞,步出一位手持锄头的中年人,一个左手扳手右手铁锤的干练青年,以及一个握着菜刀、看上去很年轻的女性。
三人的眼睛和嘴巴都被特殊装置遮住,摘不下拿不掉,不可视物不可讲话。
他们歪着脑袋听动静,时不时试探性的挥舞一下手中的武器,似乎是要进行一场厮杀。
高兴蹲了下来,捂住孙逸飞的嘴巴,与少年静静看着接下来的发展。
果然,这三个年龄段不同的男男女女乍一接触,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互殴,最终以中年人杀死青年男女而结束。
他伏在地上,对着二人的尸体一阵摸索,然后撩开对方的上衣,暴力撕扯着腹部那狭长的针线缝合处,接连从尸体腹部取出针剂。
然而不等注射,他眼部和口部的装置脱落,得以让他在灯光下看清楚尸体的样貌。
不可置信、悲怆、后悔等情绪从男人面容一一闪过,他仰头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将针剂扔去一旁,抱住两具尸体大哭大笑。
片刻之后,中年男人身体一阵痉挛,口吐白沫浑身肿胀,再也没了声息。
“应该是一家三口吧……”
高兴松开捂住孙逸飞嘴巴的大手,上前观察中年男人的尸身,“很明显的中毒症状,而且毒囊是预埋在身体组织内的。只要不暴力冲突,即使不取出针剂解毒也不会有事。而一旦行使武力,就有可能被打破毒囊造成中毒。”
孙逸飞不算蠢笨,大概猜到眼前这幕是怎么回事。
这时,金属门洞开,秃顶木偶从门外亮眼的白光中骑着儿童自行车缓缓驶来。
“恭喜两位幸存者,离开这扇门,一切就都结束了。”
“当然,前提是不要在心相没有选择到合适的驻仙之前,带着罪恶再次经过暨阳大桥。”
木偶起身离开儿童自行车,弯腰行了一个作请动作,“去吧,离开审判之屋,就当这一切是梦。”
“不,你破坏了我的行程,我不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高兴迈步来到木偶身前,大手握住脑袋将之提溜起来,然后一把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