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
“腋窝硌得好难受。”
“准备一下,我要按开关了。”
“有点、有点痛。”
“‘有点’可不行,时间快到了,我再调试调试。”
“哎呀疼!!!”
“看样子,现在可以了。”
“豆姐,我能不能把这东西取了?”
“不能!谁让你说什么牵连不牵连,不让我在身边陪着?现在我在车里你在家里,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万一你的情况是我猜想的那样,赶不上趟救你咋办?别偷摸摘了啊,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这电击器可是我辛辛苦苦做的。”
“豆姐……”
“撒娇也没用!还有,再洗澡的话,记得拿衣服把卫生间的两个监控遮一下,刚才都让我看光光啦!真不知道你咋想的,我熬夜在你家待一晚,不比给你满屋子装监控、给你胳肢窝绑电击器来得直接来得有用?”
“豆姐,我想说的不是电击器的事呢。”
“那是啥?”
“对不起!”
“嗯?”
“前段时间你和我说的那些,我应该无条件相信你。就像现在,你无条件相信我、帮我一样。”
“说什么傻话呢,你不相信说明你脑子正常。”
“可是高兴就会无条件相信你。”
“不许提他!”
……
祐吴市,经济开发区,伯岭国际花园25栋露天停车位。
夜幕下,平平无奇的商务车里,置于副驾驶座椅的笔记本电脑陷入短暂静默。监控画面内,浑身透着书卷气的清秀女人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疲惫的面容里载满了懊恼。
“陈莉,我语气重了,你别介意。”
驾驶位上,裴豆豆点了根烟,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舒展傲人的大长腿,“那个混蛋玩意儿前脚跟我领结婚证,隔天人失踪了,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听到他的名字,我就会非常暴躁,根本控制不住情绪。”
陈莉小心翼翼道:“豆姐,你漂亮又性感,高……那个人稀罕你稀罕的不得了,又和你青梅竹马,我和静静都觉得他不大可能会抛弃你。”
“那是你和姚静不知道。”
裴豆豆恨得咬牙切齿,“他失踪那天给我留了张纸条,说是要去外出学本事,可能要出去好久。呵!真要出去学习,用得着电话无法拨通、消息死都不回?”
“豆姐,那你信他吗?”
“我信他个鬼!”
“真的不信?”
“换你,你信?”
“自从有了奇怪的遭遇,我就是觉得,很多事真的不好说。”
“他离开我是事实!”
“那也有可能是迫不得已呀~那个人和你一起经营事务所,一直跟你去处理神神叨叨的事,他一直都相信你、由着你折腾。豆姐,你要不要也试着相信……”
话未说完,陈莉重重打了个呵欠。
她连忙爬上床榻盘腿坐在床上,对着卧室其中一个摄像头还想说些什么。嘴巴刚张开,身体却左摇右晃起来,紧接着一头栽在床上不动弹了。
未几,轻微的鼾声钻入纽扣麦克风,从电脑扬声器传了出来。
“来了吗?”
裴豆豆喃喃自语扫了一眼时间,正好凌晨2点整。
如陈莉所讲的那样,只要到了这个时间点,陈莉无论如何都会陷入昏睡状态。
接着,她的视线在监控复合画面上来回游移,观察着房内的动静。
屋子里一切正常,并没有多出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而越是这样,裴豆豆的心情越是凝重。
情况,正在朝着她最坏的设想发展。
事情起始于十多天前,陈莉做了一个梦。
具体梦到了什么,陈莉醒来之后已经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好像在梦中对某人做了些许诺。
怪事发生在隔天,陈莉早上醒来后身体特别疲累。
起先她还没怎么当回事,可是接下来,她每天都会在疲惫中醒来,也总是处于疼痛的状态。
带着怀疑,陈莉向学校请假,去医院做了相应检查。然而诊断结果却显示陈莉没有行房的迹象,所谓的疼痛只是幻觉。
按照妇科医生的建议,陈莉又去了精神科就诊。
精神压力大吗?基本没有。
睡眠质量好吗?一觉到天亮。
锻炼身体吗?每天晚上都夜跑。
任何能引起幻觉类疼痛的因素都被排除在外,心理评估和脑部检查全部表明陈莉身心正常,不存在产生幻痛的条件。
精神科医生大感邪门,给不出任何治疗建议。
如此又过了几天,陈莉身体越来越疲惫,私密处愈发疼痛,跑遍祐吴市各个医院均查
不出病症。
之后,她就不敢在晚上入睡了,尽量在白天利用闲暇时间休息养神。
可是陈莉惊恐的发现,无论白天休息的有多充沛,晚上服用多少抗奋精神的食物饮品,只要过了凌晨2点整总会莫名其妙的睡着。
事情讲给小姐妹姚静,姚静觉得陈莉这情况属于撞邪,起因很可能与对方在梦中的允诺有关,于是建议陈莉去找大姐大裴豆豆这位“专业人士”求助。
“起因是陈莉在梦中进行了允诺,昏睡时间也是一般人做梦的时间段(凌晨2点至3点)。”
“怎么看都像是有谁做梦时,把陈莉的意识强拉硬拽到自己梦里。”
“还真是让人头疼!”
商务车内,裴豆豆表情凝重,一遍遍切换监控画面想要发现点东西。
邪祟上门,她还有土方法解决。
可陈莉若是像自己推测的那样,被“人”在梦中勾了意识,除了弄醒陈莉她就真一点办法没有。
作为眼睛特别一些、体质容易招阴的普通人,裴豆豆可不觉得自己有能力进入别人梦境,顺带给始作俑者来一套残忍酷烈的殴打套餐。
嗞啦嗞啦嗞啦……
蓦地,电脑扬声器里传出信号干扰般的刺耳杂音,监控画面随着杂音迅速扭曲起来。
之后,陈莉略带痛苦的声音也跟着出现。
没来由的,裴豆豆感受到一股庞大的恶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立刻掏出电击装置遥控器,手指狂点电击按钮。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电击器作用有限,陈莉只吃痛大叫,并不能从睡梦中苏醒。
“他娘的,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喝骂一声,裴豆豆抄起电脑边上的棒球棍匆匆下车,可是就在身体离开座驾的瞬间,她整个人却出现在了人来人往的酒店走廊。
低头去看,身上的牛仔热裤和露脐背心已变成沾着腥红的香槟色礼裙,手上的棒球棍被一把带血的西瓜刀替代。
“别动!”
“把手上的武器放下!”
“说你呢!”
不等裴豆豆从惊疑中回过神来,一群五大三粗的安保冲了上来,手中挥舞的橡胶防暴棍在其视线中不断放大。
眼看着免不了挨上一顿毒打,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响起了让裴豆豆魂牵梦萦的声音,“豆子,我想死你啦!”
只是这个声音,语气听起来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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