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从湖里出现的,而出现的时候下半身都已经变成了蛇。”
接下来的一句话看得我心里猛地一颤,恍惚中想到了那排水沟渠之中的粘稠状物体,也同时想到了那个给我送信的小鬼。
按了按太阳穴,从钥匙上的石灰质和死人变成蛇复活的迹象,那个信件的确是把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这里。
不行,我打断自己的思绪,这种毫无意义的联想,其实很容易让自己陷入某种思维误区,我还是放空大脑,继续阅读那本日记。
只见日记中写着,那些变成了蛇的村民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从湖里爬上岸来的,而他们之所有爬上来,其目的是都聚集去了龙王庙,并且开始跳起了舞来,不或者并不是跳舞他们更像是在做礼拜,这群变成了蛇的人在上岸之后异常的癫狂。
接着女人大起胆偷偷地摸到了距离龙王庙比较近的屋子里,这时她开始听到那些变成了蛇的村民,口中是念念有词的,说的什么听不懂,反正绝不是之前所听到的鄱阳话,甚至九普话,那些话生涩难懂,完全不能用“直译”的方式去理解。
但是日记里女人很认真地写到,那绝对不是什么生物的舌音,绝对是一些话,应该是什么地方的方言。
我知道方言按照通俗的分法,可以分为七大种,但这七大种之下还有数不胜数小片的方言,那都是很偏僻的山区中的土话,有的时候同一个地区,村与村之间的话语又完全的是两个发音,所以真的要定位一种方言的附属地那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可是女人此时就完全的认为这些方言或许才是深入解谜这个村子的关键,她在日记里提到过,这个村子的村民并不像是土生土长的都昌人。
读到这里,显然女人的想法已经和我的不谋而合了,目的就是找到这些渔民的来历,他们从什么地方来,信仰是什么,又为什么来到这里,因为我们知道直接找到问题的根因,才能找到解决办法的根源。
同时她也认为那座所谓的龙王庙十分不正常,日记的最后她提出要去到龙王庙进行探查。
可很显然,他们失败了,日记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记载,它最后随着女人彻底地吊死在了这里。
按了按太阳穴,我发表自己的观点,“龙王庙里面他们一定发现了什么。”
点了点头,铁头也认同我的观点,“可能是危险,也可能是机遇啊。”
吞了口唾沫,走到窗户边,此时我撑开窗户,看着不远处的那座龙王庙,“那要过去看看吗?提前说过哈,那鬼地方我去过一次,全是些纸人。”
“其他的没了?”铁头也走了过来。
我摇了摇头,“没有多看,那地方阴气太重,完全不像是供奉阳神的庙宇,照我说把湖底的那尊阴像摆上去,可能才符合那庙的气质。”
“……”铁头听罢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随后他点起两支烟,转了一根给我。
我也没说话,就这样跟着他坐在屋子里吞云吐雾了起来。
他在思考,我也在思考,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那座龙王庙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在刚进村的时候的确是误入了那个地方,然而现在想起也是还好我没有久留,不然恐怕和这个女人一样也会完全的栽进去。
一段时间后,掐灭烟,我问铁头:“你娘的倒是说话啊?”
他先是摇头,后又点头,想了很久,起身道:“那就是按剧本走吧。”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吐出一口烟圈,又伸手在空气中扇了扇,随即说着:“任何事情的进展都是有因果的,这些因果我们看不见摸不准,但它的确存在,只有它才会形成一系列的事件。那么我可以把这种因果称之为‘剧本’,而很显然我们现在拿到的剧本是鬼片,所以我建议你按照剧本走。”
我有点无语,他讲得听起来十分荒诞。
但仔细一想的确没错,我问:“如果我不按照剧本走呢?”
“鬼片或者说是悬疑片的套路就是这样,你不走剧本就没有危险,但是也没有线索。”
“所以就老死在这里咯?”这小子够狠,我吸了一口气:“你他妈的是要我的命啊,这是一换一的赔命买卖啊!”
他耸了耸肩,“是我们的命。”
“那你说我的剧本该怎么走?”
铁头呵呵一笑:“去日记里记载的事发地,去那个“它”指引你一直在寻找的地方。”
说完他扶着墙把铲子拿了起来,推开门往外走去。
我也深吸一口气,冒着雨,跟着铁头开始往龙王庙的地方走去。
屋外的雨还是老样子,不大不小,就这么下着。没一会儿,两人举着手电,回到了龙王庙,站在那个“肚子”破,肠子又流了一地的纸人面前。
“纸人?”饶是我之前对他说道,铁头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稍稍的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恢复过来,“的确,我听说鄱阳有过用纸人祭祀的,还有用水草扎成刍狗的……”
说着他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地上的那些肉,放在鼻尖上嗅了嗅,“猪肉,牛肉,还是新鲜的,这应该是祭祀的一种,但这不像是在祭祀湖神啊!
站起来,重新开始在这个龙王庙里四下打量,我们都深知如果这些东西的准备不是为了祭祀湖神,那么一定还存在着一个被供奉了大量香火的“东西”,我不敢称之那个“东西”为神,因为或许“它”才是造成这个村子悲剧的元凶。
可是转了一圈,我们却发现这个龙王庙也就这么大,完全没有多余的空间让我们去做深入探查。
这就很尴尬了,又一次的扑空,这会让整件事情的进展彻底拖入死局,难不成我们真的也要被困在这里几年,几十年,然后靠着挖墙去寻找什么能出去的线索吗?
“或许是那个女人推断的有问题。”我现在感觉脑袋里特别乱,一堆东西全部塞了进去,杂乱无章,而且毫无联系,按了按太阳穴,脑袋有些吃不消了。
但这个时候铁头忽然开口了,他问了我一个毫不相关而且十分无厘头的问题:“你鞋子多大码?”
“什么意思?你要送我鞋?”
“不是,我只是在想,这一组脚印是谁的!”
低下头,只见地板上有一组湿漉漉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庙宇靠墙的一个柜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