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然而还没等楚书中场休息会,在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之后,又有更多的马赛克从建筑物里跑了出来,每个马赛克的手里都拿着一个马赛克,从那团马赛克的形状来看,楚书勉强认出那应该是被和谐之后的枪。此刻的楚书仿佛置身在一群由马赛克组成的海洋之中,前后左右映入视线内的全都是一团可移动的马赛克,楚书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成了正版的受害者,怎么哪哪都是马赛克。以楚书的性子,当陷入像这中被人,哦不对,被马赛克团团包围的困境时,他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基本不会选择正面硬肛。但是在梦里他的身体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对着这群马赛克使出了一招加强版的爆龙炎舞。注:风师傅亲传,aoe清场大招,杀伤力极强。等解决完门口的这批马赛克后,他走进了面前的这栋建筑物。然后他的面前又出现了一批持枪的马赛克。就和rpg游戏里的闯关副本一样,刷了一批小怪之后又来了一批新的。楚书也不记得他到底刷了多少批马赛克。总之他就跟一个杀疯了的正版受害者一样,毫不留情地对着出现在他面前的这群行走的马赛克重拳出击。终于,马赛克小怪都被他清空了,地上躺着一片马赛克的尸体,他走到了一扇黑色的大门前,房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合上,像是故意在引他推开那扇门。放在平时,楚书肯定要思考思考再思考确定没有任何风险了再决定要不要推开门。但是身体不受控制的他此刻却毫不犹豫地将手搁在那扇漆黑的大门上,轻轻地往前一推。“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而几乎就在他推开这扇门的同时,楚书突然发现他竟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楚书动了动手,又跺了跺脚,确定他确实可以控制这具身体后先在自己的手臂上使劲掐了一下,白皙的手腕上即刻留下了一道泛红的指痕,然而他却没有感到半点应有的疼痛。果然是在做梦。这个梦做得十分蹊跷,明明是在做梦。但是他的意识却无比的清醒,而且他的身体一直不受他的控制,做出了他平时根本不会做出的举动。直到刚才他推开了这扇漆黑的大门,身体的控制权才回到他的手中。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梦里的他将选择权交给了他自己,进去或者不进去都看他个人的意愿。这扇门的后面藏着什么东西吗?楚书有些好奇,又有些纠结,他在思考他到底要不要进去看一看。好奇心驱使他一探究竟,但是心底的那点理性又劝告他这个地方有些古怪,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吓人的东西。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终究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性。反正这只是个梦,就算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就当是做了个噩梦。他放慢脚步,沿着被他推开的那道门缝,轻手轻脚地踏入了屋内。房间里没开灯,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借着门缝里透进来的那点光,楚书看到房间里似乎站着一个人。但是房间里的光线实在是太差,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的轮廓。至于长相,性别和年龄,他一概不知。行吧,马赛克之后又是黑幕,他果然成了某视频网站的正版受害者。不过身体的控制权回到了自己的手里,楚书自然不会像刚才那样一言不合就使出爆龙炎舞。放在平时他肯定不会像这样大剌剌地进入一个有人在的房间。但他没忘记这只是一场梦,既然只是梦,那做点违背常识的事情也没什么。于是,楚书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走上前跟房间里的这个人打了声招呼。“哟,你也是有点马赛克在身上的吗?”隐藏在“黑幕”中的人动了一下,楚书看到他的脑袋似乎稍稍歪了歪,好像是没听懂楚书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楚书盯着那个模糊的人影看了一会,他打算离开这里,这里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见,还不如出去看那些马赛克,好歹他们脖子以下的部位都还是高清无/码的。不过还没等他转身离开,站在“黑幕”里的人突然说话了。“我是个成年人。”他的声音跟外头那群马赛克们仿佛经过后期调音的声音不同,是个正常人该有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成年人不需要马赛克。”“宰宰?”楚书愣在原地,惊讶地看着站在黑幕中的人影,这个声音他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对这个声音比对自己的声音还要熟悉。虽说比平时好像低沉了几个度,但他绝对没听错,那就是太宰的声音。楚书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喜欢那个少年已经喜欢到就连做梦都要梦到他的程度了吗?“宰宰?”黑幕中的人影听到这个亲密的称呼后有些微妙地顿了一秒。他朝着楚书这边走了过来,厚实的靴底踩在铺了红色地毯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楚书最先看到的是一条红色的围巾。红的有些刺眼的围巾,仿佛用血液染就而成,就这么随意地搭在那张过分瘦削的肩膀上。然后是一件黑色大衣,长至膝盖的外套像是染上了黑夜的色彩,将那具清瘦的躯体包裹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不知道是因为屋内的光线过于昏暗还是其他的原因,楚书看不清他的脸。“你……”楚书努力睁大眼睛,却还是看不清他的模样。不过他发现梦里的太宰好像比起现实中的要高了不少,似乎都跟他一般高了。“你似乎认识我。”太宰的声音比起平时要低沉了几个度,也没有掺杂楚书熟悉的甜腻跟撒娇。就在楚书以为是自己平时见多了爱跟他撒娇的甜宰。所以在梦里可能潜意识地想换个口味的时候,对面的太宰再度开口。“可我不是你的太宰……”第75章 只在这一个世界楚书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视线里一片漆黑,他试着重新闭上眼睛睡觉。但是怎么都睡不着,只能就这么睁着眼睛发了好一会呆。十来平方的员工宿舍狭窄简陋,并没有配备暖气跟空调这种能供暖的物件,寒冬腊月的晚上,缩在被窝里睡熟了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像这样突然在半夜醒过来,周围的冷空气就刷足了存在感,还没呼吸几口,鼻子就跟要被冻掉了一样。楚书脑门子冻得发疼,就埋头把脑袋钻进了被窝,结果刚一埋头,下巴就接触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借着房间内模糊不清的光线,依稀能看出来那是个黑乎乎的脑袋。大半夜的,自己的怀里突然多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楚书的心脏猛然间漏跳了一拍。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认出来这颗脑袋是属于太宰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差不多都快习惯了这种情况,这倒霉孩子的脑袋跟不想长在他自己脖子上一样,一有机会就往他的颈窝或者怀里凑。他跟个无尾熊似的,把楚书当成了一根靠谱的树干,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寒冬腊月的,倒是起到了一点人工取暖的效果。虽说现在房间内一片乌漆麻黑的啥都看不清楚。但是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达过来的体温,却让楚书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感。他就在这里,太宰就在这里。想起梦中那个戴着红色围巾,仿佛是在cos某知名社交软件的青年,楚书突然觉得心口闷闷的,一阵发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的那个梦给魇住了,楚书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一片黑暗中找到怀中少年的额头,“吧唧”亲了一口,动静不大,但是在一片寂静的氛围之中,就显得尤为突出。楚书立马心虚地闭上了眼,只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过他的眼皮子才刚刚合上,下一秒房间里就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这是晚安吻还是早安吻?”疑惑的声音中夹杂着几丝困倦的沙哑,像一根细长的羽毛,有一下没一下地刺激着楚书脆弱的心脏。“我把你吵醒了?”被当场抓包,楚书也没了再演戏的必要,他重新睁开双眼,颇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怀里的少年。太宰抬手捋起额前的碎发,“不是吵醒,是被你吻醒的。”楚书一时无语,“你是睡美人吗?”太宰在他的怀里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扒着。“睡美人被吻醒之后可是要跟王子结婚的。”“我又不是什么王子。”“正好。”太宰打了个哈欠。“你不是王子,我也不是睡美人,但刚才那个吻的确是真爱之吻,你把我吻醒了,所以你得对我负责。”像这种话,太宰对他说过没有千句也有百句了,楚书抬手呼噜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小脑袋,连连点头应下,“好好好,负责负责,把我整个人都赔给你,行了吧。”可能是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随便了,太宰直接摇头表示不干。“不行,我亏了。”“你亏了?”楚书听到这三个字,眉毛忍不住往上挑了挑,他抬手摸到房间电灯的开关,“啪嗒”一下把灯给开了,原本漆黑的空间瞬间变得一片明亮。“怎么?我现在是通货膨胀了?这么大个人赔给你怎么就亏了?”太宰有些不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他眯了眯眼,抱着楚书的力度又紧了些。“可你本来就是我的。”他说。“不用特地赔给我你也是我的。”楚书唇角微勾,“你这话就奇怪了,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东西了,我身上是有哪里写着我是你的私有物品吗?”“有啊。”太宰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哪里?”“暂时保密。”他竖起食指抵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楚书也没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换了个问题,“既然你说我已经是是你的了,那你想我怎么对你负责?”太宰眨了眨眼,刚才的那点困顿早在对话中消弭散尽,那双漂亮的黑色眸子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你相信人会有来生吗?”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他这句话一出口,楚书还以为自己是遇到了在天桥底下摆摊给人算命的老大爷。楚书的头顶缓缓升起一个加黑加粗的问号,这小孩大半夜的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就是为了跟他探讨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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