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树魁的那一战之后,魔忌身上本就有伤,又强行施加各种秘术,更是虚弱不堪。
逃离苏久明身边之后,魔忌仍就担忧,硬是拼着身上所有的力气一刻不停的逃命。
他怕树魁会带着那把诡异的刀追来,更怕那护道者得到什么风声。
那几日,魔忌是片刻不曾休息,隐匿了气息,只为了逃的更远。
为了保证自身安全,他还将留有自家大人一丝神念的玉牌碎掉,以此让组织无法及时找到自己。
再之后,魔忌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休息,恢复了些元气,才继续奔逃,直至今日才被那位大人派人抓了回来。
对此,魔忌并不惊讶。
一开始他将玉牌碎掉,就没指望能因此逃脱组织的追捕。
魔忌清楚,任务失败,他必定会遭遇组织无止境的追杀。
被找到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他也只是想以此来争取一段时间罢了。
而这一段时间,也够让他稍稍修整,确保自己能见到那位大人了。
——他碎掉玉牌,就是为了让那位大人感知到,予以重视,派人将他带到那位大人面前,而非组织里随便找人处理了他。
若是组织派人随便将他处理了,那魔忌可就彻底没有希望活着了。
与其遭受组织无止境的追杀,最终只能找个小地方苟活着,魔忌更宁愿找那位大人再好好谈谈,博一线生机。
显然,他赌对了,就真的这样被那位大人给带了回来。
只要他见到了那位大人,他能活下来的把握就已经有了三分。
剩下的,就只需要他好好和那位大人说上一说,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那位大人如何抉择,他只能尽量争取。
“大人,属下任务失败着实该死,但属下有情报在身,一心想着将情报带回来,这才没有了断。”
对于自家大人的说辞,魔忌也没有否认,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哦?什么情报,说来听听。”
果不其然,提到情报,还是让男人不由得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魔忌,一副不在乎的神色。
但眼底深处,对此事却是认真到了极点,全神贯注的听着,生怕漏了一个字。
若是寻常任务,魔忌提到情报,他是断然不信的,只会认为这是魔忌为了活命找的借口。
可偏偏魔忌执行的这个任务背后牵扯的太大,饶是他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委托他安排任务的势力,是他断然得罪不起的。
若是不照做,就没人保不了他。
谁叫这是上面的意思,并非是些寻常简单的事情呢?
若非如此,他也断然不会派魔忌领队的这只暗杀小队去。
自斩一臂的事,傻子才会去做,若非万不得已,他又怎会送自己培养的这么一支潜力巨大又绝对忠诚的小队去送死?
实在是这后面牵扯太大,就连他上面的人做起来,也是极为慎重!
所以哪怕魔忌是找的借口,男人也得问个清楚,避免有什么闪失。
魔忌也是料准了这一点,才会打定主意回来见自家大人。
这件事做得不好就是死路一条,但做得好也未尝不是一件能让他走的更远的捷径。
毕竟,这也是个接触组织以上人物的大好机缘。
“是,属下按照大人的意思,带领小队去刺杀苏久明……”
虽说要说动自家大人很难,连魔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即使是这样,也已经是极好的了。
魔忌打从一开始劝湖鬼他们一同刺杀苏久明,就已经在设计了。
所有成员都是他的一枚棋子,都是他为谋的牺牲品。
打从一开始,魔忌坚持每次只派一两个成员出手,为的就是得到关于任务目标的情报。
从树魁倒戈开始,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这苏久明绝对不简单。
一向谨慎的他,早早的就谋划了两手准备,并以此进行的刺杀行动。
能刺杀苏久明完成任务固然好,可在他看来,若是任务失败,他也不愿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虽说看上去,行动每失败一次,他们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就变小一分,魔忌自己的性命也会危险一分。
但实际上,每一次行动的失败,都让魔忌对于苏久明的了解加深了一分。
越是深入,他便越是知晓其背后势力的强大,并为之兴奋。
他暗中考虑了很多,甚至早早的便对组织也进行了一定的调查。
也是因此,魔忌才断定了苏久明身份的特殊,敢为此一博。
一向谨慎的他,向来不会做一个莽夫,但魔忌也有自己的胆识。
他需要借此爬上去,走的更远,获得更多更好的资源,修炼到更深的境地。
“……”
等魔忌将这些时日里,执行任务的情况简要说明,又大致说了些他留意到的细节,便止住不再开口。
而那位大人,也陷入了沉思之中,看他的眼神也一再变化。
魔忌叙述的相当清楚,但也因此,中途止住不说吊足了人胃口。
若是旁事也就罢了,偏偏这件事太过重要,那位大人不得不慎重。
男人很清楚,魔忌故意不说完,就是为了活命。
若是什么都说透彻了,对于他来说就彻底的没了利用价值。
到时,他大可卸磨杀驴。
不得不说,魔忌把这个度拿捏的死死的,男人不得不忌惮。
对于自己的这个下属,他很清楚其野心有多大。
若不是有契约约束着,男人丝毫不怀疑魔忌哪天会对他出手,夺了他的位子。
而眼下,他在思索的,更多的还是自己的得失。
魔忌刻意不说完整,目的无非就是那几样。
但魔忌口中的情报,自己就算得去了,又是否有价值?
正当男人思索之时,身后那面墙壁之中,却有一个黑色虚影在凝实,最终化作一个黑袍男子,走了出来。
这一走,男人才察觉到了黑袍的气息,转头看了过去,面色突的一变,却又什么都没说。
只是看向黑袍男子时,眼中有着深深的忌惮之色。
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目光也不断的在黑袍男子和魔忌之间游离,几欲开口。
但许是在恐惧些什么,最终仍旧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