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梅的巴掌重重地扇在沈傅的脸上,顿时,沈傅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印。但沈傅像一座山一样,纹丝不动,依然坚定地守护着凌知念。凌宴见状,狠狠地瞪了周若梅一眼,眼中满是警告。周若梅被这一眼吓得打了个寒颤,她畏惧地退回到凌子煜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凌知念向前迈出一步,神色镇定自若,她大声说道:“楚清歌不会做出残杀女子这种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请皇上明察秋毫。”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毫不畏惧地与南楚王对视。
姜义也走上前来,恭敬地抱拳行礼,说道:“皇上,臣与楚护卫相识已久,深知他品行端正,臣愿意为他担保。”他的语气诚恳,态度坚决,希望能为楚清歌争取一线生机。
南楚王的目光在凌知念和姜义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又落在手持长剑、满脸倔强的楚清歌身上,然后他看向凌知念,缓缓说道:“他是你的人,如果他敢反抗,你就代替他进刑部。”他的话如同冰冷的枷锁,套在了凌知念的身上。
楚清歌听闻此言,心中一惊,他看向凌知念,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此事与凌二小姐无关,不要动她。”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剑扔到一边,那长剑落地时发出“哐当”一声脆响。楚清歌放弃了抵抗,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侍卫们将冰冷的刀刃架在自己的脖颈上。
南楚王看向沈傅,严肃地吩咐道:“沈傅,这个人就交给你来审问,务必查清楚真相。”
沈傅单膝跪地,抱拳领命:“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完成任务的决心。
南楚王神色威严地坐在高位之上,冷峻的面容让整个正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凌宴、沈傅和姜义垂首站在厅下,他们都能感受到此刻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气息。
沈傅步伐沉稳地向前,手中托盘里的空药瓶和药丸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那药瓶和药丸仿佛带着死亡的阴霾,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分。
“这是从楚清歌房内搜出来的,这毒药正是……拂菻之毒。”沈傅压低声音说道,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凝重,在这安静的正厅里如闷雷般炸响,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内心。
南楚王听闻,眼中怒火瞬间燃起,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巨大的响声震得房梁都似要晃动。他整个人因愤怒而颤抖,脸色涨得通红,说话间咳嗽声接连不断,“拂菻之毒!又是拂菻之毒!”那咳嗽声仿佛要把他的身体撕裂,但他的愤怒丝毫未减,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凌宴赶忙拿起一旁的茶杯,疾步走到南楚王身边,“皇上,您息怒,保重龙体。”他将茶杯递到南楚王手中,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敬畏,不敢有丝毫懈怠。
南楚王接过茶杯,大口地喝了下去,随后深吸几口气,努力压制着怒火,继续说道:“当年先皇就是被这毒夺去了性命。如今,竟又有人想用它来谋害朕。”他目光如炬,看向凌宴,“凌太尉,朕可没忘记,你发妻失踪后,她身边那些心腹之人也是死于这种毒,对吧?”他的眼神中既有对先皇之死的悲愤,又有对当前局势的深深忧虑。
沈傅和姜义听到这话,不禁心中一惊,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他们未曾想到,皇上和凌太尉对于白夫人心腹的真正死因竟都了如指掌,这背后定然隐藏着错综复杂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或许是解开当前一系列案件的关键。
凌宴微微点头,脸上的神情愈发沉重,“没错,皇上。这拂菻之毒源于北燕,我们担心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必然会在两国之间挑起难以平息的纷争和祸乱。所以臣才与皇上商议,决定隐瞒含烟心腹们的真实死因,对外宣称是瘟疫所致,以此来稳定局势,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这是在复杂局势下权衡利弊后的无奈之举。
南楚王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他喃喃自语道:“难道说,之前发生的这一系列罪案都和他有关?”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要穿透这重重迷雾,找出隐藏在背后的真相。此刻,他的心中犹如一团乱麻,各种线索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的困惑和烦躁。
姜义见状,急忙向前一步,为楚清歌辩解道:“皇上,先皇旧案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楚清歌不过才二十来岁,从时间上推断,他根本不可能参与到先皇时期的那些事情当中啊。”他的眼神真挚诚恳,言辞恳切,希望南楚王能够冷静分析,不要冤枉了楚清歌。
南楚王却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怀疑之色,“哦?那今日他涉嫌谋害朕,还杀害了太尉的女儿,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朕现在迫切地想知道,楚清歌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这拂菻之毒,他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做出这些大逆不道的恶行,他的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同党在暗中策划和协助?”他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姜义,眼神中的威严让姜义不敢直视。
姜义还想继续为楚清歌说话,“臣……”
南楚王却不耐烦地一挥手,严厉地打断他,“够了,九皇叔,你处处为他说话,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要以为朕看不出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眼神紧紧地盯着姜义,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姜义赶忙微微皱眉,一脸严肃地解释道:“皇上,臣只是觉得楚清歌是个投缘的友人,并无其他特殊关系。臣只是就事论事,希望皇上不要冤枉了好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必须要让南楚王相信自己的话,否则楚清歌的处境将会更加危险。
南楚王却并不买账,他语气冰冷地说道:“偏偏在你大婚之日出了这么多事,九皇叔,你要知道,你和贺兰公主虽然还有一礼未成,但她既然已经进了安康王府,那她就是你的王妃。你现在应该回府去陪伴你的佳人,至于楚清歌的案子,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朕不希望你再因为他而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这是命令,也是一种警告。
姜义心中虽然充满了不甘,但他也明白,此时违抗皇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不仅救不了楚清歌,还可能会连累整个王府。于是,他只能无奈地低下头,说道:“谨遵皇命。”
南楚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沈傅,眼神中充满了严肃和冷酷,“沈大人,你和尚书大人负责全权审查楚清歌,不管使用什么手段,一定要从他的口中撬出真相。朕绝不允许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肆意妄为,危害朕的安全和国家的稳定。”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彰显着他作为帝王的决心。
沈傅立刻恭敬地抱拳行礼,大声回应道:“是,皇上,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望。”
凌知念在正厅门口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她的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周围的侍卫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尊冷酷的石像,他们的存在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紧张。凌知念不时地看向正厅那扇紧闭的大门,每看一次,她的心就揪紧几分,双手不自觉地紧紧交握在一起,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苍白,指节都微微泛白。
不知过了多久,正厅的门终于缓缓打开,沈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凌知念就像看到了希望一般,眼睛瞬间瞪大,她急忙快步朝着沈傅走去,那步伐急促而慌乱,差点一个踉跄。“沈大人,皇上有何打算?”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急切的询问,就像一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人,迫切地渴望得到一丝光明,一丝指引。
沈傅先是警惕地环顾了一下正厅里面的情况,然后迅速地伸手拉住凌知念,将她带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这里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再谈。”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神秘而凝重的气息,让凌知念原本就紧绷的心弦更加紧张,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
清冷的月光洒在太尉府凌知念的小院中,四周静谧得有些压抑。沈傅和凌知念站在院里,沈傅刚把正厅的情况说完,凌知念的神色已变得万分焦急。
“什么!楚清歌涉嫌与北燕勾结、结党,还谋害皇上和先皇?”凌知念的声音带着惊颤,打破了小院的安静,眼中满是震惊与不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般荒诞的消息。
沈傅神色凝重地看向凌知念,“你先冷静,我坚信楚兄是被冤枉的,我定会仔细查案,还他清白。”他的话语沉稳有力,给这黑暗的局势带来一丝希望之光。
凌知念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话语仍带着急切,“杀害凌红霜的长剑不是他的,有人蓄意谋划,要将这些罪名都扣在他头上,还要让他背负弑君的大罪!”她眼中闪着怒火,脑海中浮现出楚清歌被陷害的画面,满心愤懑。
沈傅点头,眉头皱得更紧,“若周若梅所言属实,那神秘人才是陷害楚兄的幕后黑手。只可惜,我们现在对他毫无头绪。”他望向黑暗处,试图在这迷雾般的案情中找到方向。
凌知念眼中燃起希望,“能不能让我见楚清歌一面?”她满含期待地看着沈傅,仿佛见到楚清歌就能找到证明其无辜的关键。
沈傅摇了摇头,“皇上有令,禁止任何人探视,我们不能违命。”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深知当前局势的艰难。
凌知念来回走动,心急如焚,“一定有线索和证据。对了,周若梅和凌子煜,他们被神秘人利用,只要他们能证明楚清歌与那神秘人毫无瓜葛,不是其同党,至少能帮楚清歌洗脱毒害皇上的罪名。”她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沈傅。
沈傅微微叹气,“他们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明白,目前从这二人身上获取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
凌知念低头沉思,片刻后,眼中一亮,“还有一个人见过神秘人……宝笙。”她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提高。
——
周若梅和凌子煜被困在房中,狭小的空间让他们感到无比窒息。周若梅如疯了一般冲向房门,用力拍打着。
“放我们出去!告诉老爷,我要给红霜办后事!”周若梅的声音嘶哑,每一下拍门声都似在宣泄她内心的绝望与痛苦,哭声和喊声在房中回响。
她继续疯狂拍门,被凌子煜强行拉开。凌子煜脸色阴沉,眼中有对妹妹之死的哀伤和对被困的无奈。
“娘,不会放我们出去的,要不是父亲在皇上面前保我们,我们也和楚清歌一样在刑部大牢了。”凌子煜声音沙哑地说道。
周若梅像失去支撑般瘫坐在地,边哭边自责,“我的红霜,霜儿啊!是娘害了你,不该让你独自去挖宝箱啊!”她哭得肝肠寸断,身体颤抖不已。
镜头移开,角落里柜子门突然晃动,发出声响。周若梅和凌子煜听到,瞬间想起柜子里的人。
凌子煜面露凶光,“不怪娘,都是这丫头把小妹害死的!”他怒目圆睁,快步走向柜子。
凌子煜猛地拉开柜门,被绑住、堵嘴的宝笙滚了出来。宝笙眼中满是恐惧,身体不停颤抖。
凌子煜怒吼一声,一脚狠狠踹向宝笙腹部。宝笙顿时疼得蜷缩起来,表情痛苦万分。周若梅也挣扎起身,拿起一旁凳子,举起来对准宝笙,眼中满是仇恨,似要将宝笙置于死地。
凌知念匆忙赶到周若梅房门外,却被孙丙拦住。孙丙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前,神色威严。
“二小姐,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孙丙语气坚决地说道。
凌知念眉头紧蹙,面露焦急,“宝笙在里面吧,把她交给我。”她紧紧盯着孙丙,眼神中透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孙丙面无表情,“刑部稍后会来取周姨娘和大公子的供词。”他坚守职责,不为所动。
凌知念提高音量,有些愤怒地问:“我问你,宝笙是不是在里面!”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眼神变得犀利。
孙丙正要回答,房内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宝笙痛苦的呻吟声,那声音虽被堵住却仍清晰可闻。凌知念心急如焚,猛地推开孙丙,用尽全身力气朝门踹去。门被踹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扬起一片灰尘。
凌知念仿若未闻孙丙的劝告,风一般地冲进房内。眼前的场景让她睚眦欲裂,周若梅正高高举起凳子,作势要朝宝笙狠狠砸下,宝笙满脸惊恐,却因被绑而无法躲避。
“宝笙!”凌知念的喊声如惊雷乍起。她如敏捷的猎豹,瞬间冲至周若梅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凳子。宝笙的头上已然有了血迹,那刺目的红色在惨白的面容上蔓延,触目惊心。凌知念的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理智被抛到九霄云外。她猛地挥舞起凳子,朝着周若梅用力砸去。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周若梅的头被击中,整个人向一侧歪倒,狼狈不堪。
“凌知念!”凌子煜见状,怒吼着扑了上来。他双眼通红,像是燃烧的炭火,满脸的愤怒和狰狞。然而,他这莽撞的举动无疑是飞蛾扑火。凌知念此时就像被激怒的战神,手中的凳子再次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凌子煜。凌子煜毫无防备,被重重击中,闷哼一声后,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摔倒在地,痛苦地蜷缩起来。
凌知念将凳子狠狠掷出,那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巨响,在角落里砸出一片尘土。她急忙蹲下身子,紧紧拉住宝笙,迅速地拿掉堵在宝笙嘴里的布条,随后手脚飞快地解开宝笙身上的绳索。
宝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泪眼模糊地看着凌知念,“小姐!呜——”那哭声中饱含着无尽的委屈、恐惧和见到凌知念后的安心。
凌知念满心愧疚,眼眶泛红,“抱歉,是我来晚了。”她边说边慌乱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按在宝笙流血的伤处,手上的动作轻柔无比,生怕弄疼了宝笙。
宝笙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是宝笙不好,是宝笙对不住您。我被那奸人算计,吃了灵犀虫,稀里糊涂就把您埋藏宝箱的位置说了出去。”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脸上满是自责和悔恨。
凌知念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急切地问道:“你仔细想想,还记不记得那个奸人的长相?”
宝笙努力地回忆着,眼泪仍在不断地流淌,她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道:“他戴着斗笠,我真的看不到他的脸。”
凌知念眉头紧蹙,继续追问:“那身形呢?你好好想想,和楚护卫相比怎么样?”
宝笙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的碎片,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打晕我之前,我只看到他身形很高大,穿着厚底鞋,不过他比楚护卫矮上一寸左右,也比楚护卫瘦弱一些。”
凌知念微微点头,心中有了一丝头绪,她轻声说道:“府里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先给你治伤,其他的我们再慢慢说。”说完,她便拉着宝笙准备离开。
孙丙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二小姐,您不能带走她。”他的表情严肃,眼神坚定地看着凌知念。
凌知念眼神一凛,语气冰冷地说道:“父亲只让你看着周姨娘和凌子煜,可没让你管宝笙吧。”她的目光如剑一般刺向孙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凌知念会这样说。他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凌知念见状,毫不犹豫地用力推开孙丙的手,拉着宝笙快步离开了这个混乱不堪的房间。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太尉府的前院。凌知念和宝笙脚步匆匆,朝着府门的方向快步走去。她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有些匆忙而又坚定。当她们走到前院时,凌宴的身影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父亲。”凌知念轻声唤道。她的脚步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便又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口走去,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然。
“站住!你想去哪儿?”凌宴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寂静的前院响起,宛如洪钟大吕,回荡在空气中。
凌知念没有回应,她的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仿佛前方有什么在强烈地吸引着她,让她无法停下脚步。
凌宴皱了皱眉头,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想去刑部大牢是吧?别白费力气了,你连大牢的门都进不去。”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警告意味,他深知刑部大牢的森严,不想让凌知念去自讨苦吃。
凌知念这才停下脚步,她转过头来,眼神坚定地看向凌宴,“我有宝笙做人证,她可以证明楚清歌和那个神秘人不是同一个人。”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凌宴冷笑了一声,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一个丫鬟的话能有多大分量?在这种时候,有谁会相信她的话。”他在官场沉浮多年,太清楚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下,一个丫鬟的证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凌知念直视着凌宴的眼睛,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缩,“您其实心里也清楚,那些事根本就不是楚清歌做的。”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笃定,她相信父亲是明白事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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