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上方,楚清歌听到他们的谈话,神色一惊。他没想到凌家的人竟然在打凌知念藏宝箱的主意。
周若梅说道:“那宝笙丫头吃了灵犀虫,她说凌知念把宝箱埋在后院梧桐树下,应该不会有假。”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凌子煜点头赞同,“还是娘棋高一招,趁安康王大婚把凌知念和楚清歌调到府外,红霜再称病留府,顺利的话她快得手了。”他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周若梅也笑了起来,“真是期待,白含烟究竟给贱丫头留了什么稀罕物。”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和贪婪。
楚清歌心中暗道不好,“不能让凌红霜拿到地图,我得回太尉府。”他知道,那个藏宝箱中很可能有重要的东西,绝不能落入凌家人的手中。
凌子煜说道:“别等了,我看他不会来的,虽然不知道他是何目的,把这么好的消息透漏给我们,咱们静观其变,他若想要回报一定还会来找我们的。”
周若梅点头,“嗯。先回婚宴吧,等下老爷要起疑心。”
凌子煜不忘把字条团撕碎销毁证据,然后和周若梅一起往外走。
两人离开后,楚清歌从凉亭跳下。他的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往反方向走去。他知道,现在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赶回太尉府,阻止凌红霜拿到藏宝箱。
凌知念在座位上焦急地等待着,眼神不时地看向厅门方向,心中满是疑惑。“怎么回事?他俩回来了,楚清歌呢?”周若梅和凌子煜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旁若无人地走回来入了席,周若梅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凌子煜则神色自若地和旁边的宾客点头示意。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声高亢的通报声:“皇上驾到!凌贵妃驾到!”这声音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婚宴厅内的喧嚣。厅内瞬间一片肃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集体跪拜,动作整齐划一,气氛庄重而肃穆。
南楚王在宫人们的簇拥下缓缓走来,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嘴唇泛白,但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努力保持着身为帝王的威严。凌贵妃则跟在他身旁,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猫咪,那猫咪毛色雪白,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犹如宝石般璀璨,只是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凝重的氛围,安静地窝在凌贵妃怀中。在宫人们的跟随侍奉下,他们一步步地走进了婚宴厅,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
众人宾客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南楚王微微抬手:“都平身入座吧,九皇叔大喜之日,不必拘泥礼节。咳咳!”说完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凌贵妃急忙上前,贴心地给南楚王顺了顺背,眼神中满是担忧。一众宾客这才缓缓入座,不过每个人的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皇上。
凌贵妃微笑着,眼神却犀利无比,一边抚摸着猫咪,一边看向魏明:“安康王和贺兰公主何在?”魏明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贵妃娘娘话,王爷和公主正在厢房等候,我家王爷坚持要等到皇上到了再传唤行礼。”凌贵妃微微皱眉,随后柔声解释:“是本宫对不住安康王和公主,适才本宫的盈盈跑丢了,为了找到这个小淘气,本宫和皇上在路上耽搁了些时辰。”她边说边低头看向怀里的猫咪,眼神中满是宠溺。
北燕使臣团听到这话,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为首的使臣刚想开口表达不满,南楚王却先行威压开口:“九皇叔心胸宽广,贺兰公主贤淑温良,他们二人的结合乃两国情谊的象征,自然不会因一只猫斤斤计较。”他的眼神威严地扫过北燕使臣团,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压力,让使臣们心中一凛。北燕使臣团们顿时不敢再多言,只能假笑着附和点头,把满腹的抱怨咽回了肚子里,放弃了发难的念头。
南楚王微微点头:“如此,唤一对新人前来行礼吧。”魏明连忙应道:“是。”
“请新人入堂,行礼。”太监总管的声音刚落,姜义和贺兰韵便牵着同一匹红绸,缓缓走进大厅。姜义身姿挺拔,身着华丽的新郎服饰,面如冠玉,眼神深邃而沉稳。贺兰韵则宛如仙子下凡,凤冠霞帔下的面容娇艳动人,仪态万千。众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二人身上,整个大厅安静得只能听到新人的脚步声和红绸拖地的沙沙声。
“一拜天地!”姜义和贺兰韵在众人的注视下,庄重地拜天地,他们的动作整齐而优雅,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此时,在这一派和谐的景象中,凌贵妃怀里的猫却突然不安分起来,它低下头啃食一块掉落在地上的喜饼。
“二拜皇上!”姜义和贺兰韵转身,朝着主座的南楚王恭敬地拜下,南楚王看着他们,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夫妻对拜!”姜义和贺兰韵回转位置,正要夫妻对拜时,吃了喜饼的猫咪盈盈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嘴角流出黑血,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它在凌贵妃的怀里不停地挣扎,片刻之后,身体便僵直不动了。
凌贵妃顿时花容失色:“盈盈,你怎么了盈盈!”她的脸上满是惊恐,下意识地躲进南楚王怀里,“啊!死了!这喜饼有毒!”
这一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弹,瞬间激起千层浪。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宾客们纷纷惊恐地站起身来,警惕地拿远了自己面前的喜饼,有的甚至直接将喜饼扔到了地上,眼中满是恐惧。凌知念和周若梅则惊骇地看向喜饼,周若梅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
南楚王见状,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看向安康王,眼中满是怒火:“大胆!九皇叔,你想毒杀朕?”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在大厅中响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姜义神情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作为侍从伺候在厅中的魏明和逐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充满了惊恐,随后匆匆上前跪在厅下。
魏明磕头如捣蒜,大声说道:“皇上息怒!您面前的喜饼乃凌太尉府中周氏所赠,非安康王府膳房所做啊!”
凌宴和周若梅闻言大惊失色,凌宴怒视周若梅一眼,眼中满是责备,但还是稳定心神,对南楚王跪下行礼,“皇上!老夫一家世代忠良,万万不会有毒害天子之心,此事定有蹊跷!”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仍强装镇定。
此时,沈傅上前,他眉头紧锁,一脸严肃。他小心翼翼地把死去的猫咪盈盈抱走,仔细检查了它的死状后,又端走了一块喜饼,认真检查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看向南楚王,跪下说道:“回皇上,喜饼里加了‘拂菻之毒’。”
他的话音刚落,一众宾客顿时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凌知念也十分意外地看向周若梅,眼中满是疑惑。周若梅更是惶恐不已,她的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
南楚王怒喝道:“来人!把周氏押到厅中,即刻审问!”
几名宫人听到命令,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拉扯着周若梅到厅前跪下。周若梅吓得脸色惨白,哭喊着:“老爷,救我!”
凌宴眉头紧皱,大声喝道:“住口!你仔细回忆,这些喜饼是何人所做,都有谁碰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希望周若梅能想起一些有用的线索。
周若梅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边抽泣一边回忆道:“喜饼是我请了城中名厨蒋师傅所做,不可能有毒啊,昨夜,子煜还吃过呢。”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厨房中忙碌的身影、喜饼的制作步骤、包装过程等画面。
凌子煜闻言,也连忙跪下,急忙说道:“回皇上,下官和小妹凌红霜昨夜的确都吃过喜饼,是无毒的,定是到了安康王府摆盘期间出了状况。”
魏明赶忙磕头解释:“一派胡言!我们府中下人并未拆开食盒而是直接入了席,因喜饼乃太尉府所赠,并未验毒,此事的确为小人失职所过。”说完便跪下。
姜义急忙说道:“魏明,你犯下重罪理当即刻问斩,但求皇上看在本王新婚之日份上,暂且饶他一命,当务之急是查明真凶。”
南楚王微微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看向周若梅说道:“你仔细回顾,这些喜饼还有谁碰过。”
凌宴也在一旁催促道:“不可错过一处细节。”
周若梅紧闭双眼,努力回忆着,她的脑海中厨房中忙碌的身影、喜饼的制作步骤、包装过程等画面不断闪过,突然,她睁开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线索……
周若梅惊恐地大喊:“谁!”屋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凝固了。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晕着的宝笙像个破布袋一样被扔了进来,在地上滚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周若梅和凌红霜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大惊失色,脸色惨白如纸。他们的目光先是落在宝笙身上,眼中满是惊恐与疑惑,随后又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缓缓抬脚,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神秘而阴森,斗笠下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你是谁!”周若梅颤抖着声音问道,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试图与这个神秘人拉开距离。
凌子煜见状,鼓足勇气,大声喊道:“来人!”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惊慌。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沈傅忽然手一扬,一把飞刀如闪电般飞出,精准地扎在凌子煜耳侧的墙壁上,那飞刀深深地没入墙中,刀柄还在微微颤抖。沈傅迅速对众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违抗的威严。凌子煜等人顿时吓得不敢再出声,他们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仿佛稍微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沈傅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们不是一直想找白含烟留给凌知念的宝箱吗?我给她喂了灵犀虫,她会说出踪迹。”他的话语如同黑暗中的幽灵,让众人不寒而栗。
镜头一转,只见坐在椅子上的宝笙缓缓醒来,她的眼神空洞,神情痴痴的,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她对着周若梅和凌红霜、凌子煜开口说话,声音机械而单调:“小姐把宝箱埋在后院梧桐树下。”
周若梅等人听到这话,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就在他们惊讶之时,周若梅余光瞥见戴着斗笠的男子伸手摸了下食盒中的喜饼,那动作似乎是想要拿一块来吃,但他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喜饼。
周若梅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帮我们?”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好奇。
沈傅冷笑一声,“我的身份不劳你们操心,明日你们只需引走凌知念,我自会帮你们挖到宝箱,寻到宝藏后,我要三成。”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周若梅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原来是要分钱啊。既已知道踪迹,此等小事,让……”她扫视凌子煜和凌红霜,看定了凌红霜,“红霜自己去就好了。”
凌红霜一听,顿时指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我?”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委屈。
沈傅没有再回话,只是冷冷地抛下一句:“我会再和你们联络。”说完,他便转身,迅速消失在黑暗中,如同他来时一般神秘。
周若梅已经对南楚王等人吐露出实情,她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惊恐。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冻结了,所有人都静静地听着她的讲述。
“事情就是这样的,若是有人有机会下毒,那就是昨晚的那个神秘人。”周若梅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不敢抬头看向南楚王,只是低着头,盯着地面。
南楚王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寻宝?”视线看向凌宴,“你的前夫人,给知念留下了宝藏?”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满,似乎对这种隐瞒之事感到不悦。
凌知念在一旁眉头紧皱,她的脑海中迅速梳理着各种线索,忽然,她像是找到了重点,眼神一亮,看向周若梅,“你的意思是,那个神秘人要你把我支走,就是为了今天去太尉府挖宝箱?”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周若梅有些心虚地回答道:“呃,他去不去我不知晓,但红霜确实……”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给家族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心中满是懊悔。
凌知念却已经意识到危险,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能让他们得逞,说不定他们还会有其他阴谋。”
南楚王也正了神色,他威严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意图毒杀朕的凶手,极有可能就在太尉府,来人备驾!”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身为帝王,他绝不容许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姜义思索片刻后,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大局为重!臣愿率府兵与皇上同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忠诚和果断,他知道此刻必须保护好皇上,同时也要查明真相。
凌宴也急忙说道:“请皇上允臣同行!”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一方面担心自己的家人卷入其中,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在皇上面前证明自己的忠诚。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南楚王,等待着他的答复。
南楚王面色阴沉如水,带着凌宴、姜义、凌知念等人,率领一队侍卫如汹涌怒涛般气势汹汹地包围并闯入了太尉府。那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兵器相互碰撞发出的冰冷声响,无情地打破了太尉府往昔的安宁。周若梅和凌子煜在宫人们的押送下,神色惊惶,亦步亦趋地跟在队伍后面,眼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
众人疾步来到后院门内,眼前的惨状让所有人都惊得屏住了呼吸。只见那棵古老的梧桐树下,楚清歌单膝跪地,他怀里的凌红霜毫无生机。凌红霜胸口那触目惊心的剑伤还在汩汩冒血,鲜血早已将她的衣裳染成一片刺目的红,她的手无力地耷拉着,生命已如风中残烛般消逝。楚清歌手持染血的长剑,那殷红的血液顺着剑身缓缓滑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半份藏宝图,那藏宝图在风中瑟瑟发抖,似在为这场悲剧哀号。而梧桐树下,原本深埋的宝箱已被挖出,此刻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外壳,孤零零地躺在那儿,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的罪恶。
秋风凛冽,吹得梧桐树枝摇曳作响,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场悲伤的叶雨。楚清歌缓缓抬起头,看清了围堵而来的众人,他的神情先是一惊,随后迅速镇定下来,目光最终与凌知念的眼神交汇在一起,那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
“红霜!”周若梅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她的双眼瞬间充血变红,泪水如决堤的江水般夺眶而出。她发了疯似的要往凌红霜的尸体旁冲去,那是一个母亲出于本能的护犊之情。好在凌子煜反应迅速,一把拽住了她,“别过去!有危险!”他大声吼道,声音里透着紧张。
凌宴强忍着内心如刀绞般的悲痛和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狠狠地瞪着凌子煜,“霜儿……”这简单的两个字,却承载了他对女儿无尽的爱与失去之痛。
南楚王见状,威严地大喝一声:“来人,把他围住!”声音如雷鸣般在院子里炸开。
侍卫们闻声而动,迅速将楚清歌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兵器,虎视眈眈地盯着楚清歌,只要他有一丝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楚清歌慢慢站起身来,神色冷峻,他用衣袖快速抹去长剑上的血污,动作干净利落,毫无慌乱之色。
“人不是我杀的。”楚清歌语气沉稳,声音低沉有力,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凌子煜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大声咆哮道:“凶器在你手上,你还敢狡辩!”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立刻将楚清歌碎尸万段。
楚清歌眉头微皱,神色严肃地解释道:“我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这把剑和图纸就放在她旁边。”他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试图让他们相信自己。
凌宴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情绪,沉声道:“不管有没有冤枉你,先到刑部审清楚,你现在束手就擒吧。”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容楚清歌有丝毫反抗。
楚清歌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要是我不愿意呢?”他握紧了拳头,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南楚王眉头深锁,满脸不悦地问道:“这人是谁?竟敢如此张狂。”他的目光像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楚清歌。
周若梅此时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悲愤之中,她把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凌知念身上。她恶狠狠地瞪着凌知念,咬牙切齿地骂道:“他是这个贱人的贴身护卫,叫楚清歌!是不是你指使他杀了红霜,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说完,她像一头发狂的母兽般朝着凌知念扑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愣了一下,就在周若梅的巴掌快要落到凌知念脸上时,沈傅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了凌知念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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