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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又响起了轻轻的笑声,甚至有人鼓掌。

围过来的稷下学子越来越多,虽然其中有所长者,但大多数都是二十左右的青年人,听到少年英杰的事迹,总不免热血翻涌。

「最后是我着何言……以上就是我所着之言。」在众人正期待他说说自己所着何言时,赵和平静地一语完毕。

稷下学子又是绝倒,这一次笑声再也压抑不住,鼓掌之声也响得更多了。

不是没有人仍然反感赵和,只不过象最初时人人喊打的局面已经彻底被他扳了过来。

樊令在下面望着赵和,又看了看周围的学子,莫名其妙地道:「怎么了,三言两语就不需要再打了?」

一直不知藏于何处的靡宝,此时出现在萧由身边,笑嘻嘻地鼓掌道:「主公果然了不起,当真是舌战稷下令群贤缄口!」

萧由看了他一眼。

靡宝又压低声音道:「若我与主公为敌,怎么着也不能给主公说话的机会!」

萧由想到最初见到的那个略带腼腆不喜说话的赵和,他也微笑起来。

每个人都有很多副面孔,只有在特定之时特定之境,才可以看到不同的面孔。

「赵祭酒说得真好,不过千言万语,我只有一问。」就在众人以为此间事情要就此平息之时,突然有人又开口了。

说话的仍是曾灿。

舒含怒视着他,脸都胀得有些红,他不理解为何曾灿一直都针对着赵和。

赵和微微眯眼,这种情形之下,曾灿仍然试图反击,他的用意究竟何在?

「我这一问是,黎应究竟何罪,值得赵祭酒专门派人来逼他上吊?」曾灿昂着头,望着在屋顶上的赵和。

此问出来之后,那些稷下学子中,不少人又生出兔死狐悲之慨。

若黎应如同那个黄峰一般,在攻击赵和的过程中,被他一剑所杀,众人还可以理解,可黎应已经逃回稷下学宫,等待他的也只是身败名裂,这种情形之下,赵和却派人来逼死他,至少一个永恒小说网是甩不脱的。

学宫方面,也可以以此为由,认为赵和行事有误,罢去他的祭酒之职。

「与赤县侯无关,黎应是我逼死的!」

在屋顶上的赵和还没有回答,人群之外,却有人大叫起来。众人纷纷回头,只见程慈满头汗水,脸色发白,却还是挺胸站了出来。

发现那个剑士潘琢没有继续追他之后,他便又回到学宫之中,正好赶上众人诘难赵和。他眼见赵和将局面扳回,可最后曾灿所提的问题,却让赵和又陷入众人的敌意之中,心中顿时纠结起来。

「我受赤县侯之恩,原该为其奔走,可是行事不慎,又误了赤县侯的命令,可谓百无是处!若这个时候,还让赤县侯因为我的愚笨而受辱于庸人,我有何面目再见赤县侯,再回去见因赤县侯而得活命的老太公?」

他心中念头闪动,因此不等赵和说话,便挺身从藏身之地站了出来。

「你,分乳堂程慈……我记得你曾在稷下旁听过两年,如今任临淄法曹掾,正被借至赵祭酒手下听用。你与黎应无冤无仇,为何要逼死他?此事若不是赵祭酒指使,还会是谁的主意?」曾灿看到他出来,不惊反喜,咄咄逼人地道。

程慈脸胀得通红,想要为赵和辩护,但面对曾灿凌厉的话锋,却抓不住要领,只能反覆道:「不是赤县侯,是我,是我,我看他不惯,所以要他死!」

稷下学子又是譁然。

「一蠢再蠢!」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赵和突然高声喝道。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安静下来,等待他的话语。

赵和指着程慈:「我如今总算是知道,你为何不能考入稷下学宫,只能在此随读,当真是蠢人一个,蠢不可及,一蠢再蠢!」

他这话说出来,众人都是愣住了。

「这一位已经屡次为难于我。」赵和一指曾灿:「但是方才我说话之后,他便退至人群之外,直到他看到你。」

赵和又一指程慈,程慈愕然望向曾灿,曾灿则微微弯了一下嘴角,眼睛又眯成了月芽儿。

「这位不知何许人也,但所学必是兵家无疑。」赵和又道。

此语一出,曾灿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不过瞬间即逝,几乎无人察觉。

「声东击西,攻其薄弱,非兵家不能为也。」赵和道。

「赵祭酒说我是兵家那倒是误会我了,赵祭酒横生枝节,无非就是想要大家忽略我方才的疑问罢了。」曾灿反击道。

赵和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一下。他隐隐有所发现,这位曾灿不希望别人知晓他实际属于百家中的兵家一脉。

赵和也没有就此究追猛打,他摆手道:「我说程慈一蠢再蠢,便是因为此事。他是我派来的!」

程慈茫然望着赵和,他拼命想要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却不曾想赵和一句话就将所有的责任又担了回去。

「我说他一蠢再蠢,一蠢便是被人构陷而不自知,他虽奉我命监视黎应,但以他为人,并不会去逼迫黎应,所以黎应之死,肯定另有隐情……他倒好,为了想让我脱身,竟然承认了逼死黎应的罪名,这难道不是蠢么?」

「他的再蠢之处,乃是看错了我,我赵和岂是让下属为我担责而自己脱身之人?」赵和昂然道:「我敢杀人,自然也敢担责,根本用不着任何人为我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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