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杀败

已脓很无语,他来自于上层某一部族,因为犯了一些事,在上层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待不下去了,听说底层很多部族会招用上层的尊者作为供奉,于是想着下来讨一个活计做做。

好巧不巧,下来后就碰到了在幽河附近巡逻的花烈部部众,小露一手后道明来意,花烈部便将他客客气气请了回去。

他在花烈部内被好吃好喝供着,无所事事过了将近半多月,终于有了任务,要去突袭幽河上游另一个部族膻根部。

他也不耐听那些什么两族古往以来的恩怨情仇,更懒得管今次发动袭击的前因后果,大手一挥,只让野霭几个负责主事的告诉他要做什么就行。

不过已脓看似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实则心里早已经摸清了花烈部的部族实力,一句话总结——没有一个能打的。

这等实力的部族如果在上层,早就被别的部族吞并了,一点不值得上心,再说什么膻根部,两家打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分出个上下,实力相近可想而知。

他是一点也不上心,权当做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正好露一手,让这花烈部的下层废物知道自己的厉害,好生心甘情愿供养自己。

由于一点不把膻根部放在眼里,他主动提出自己去打头阵,花烈部正愁不知怎么安排他,听了万分高兴,哪里能不同意?当即把任务分配给他。

终于到了这天,按照计划,他们一路相随,潜伏在膻根部牧灵之地附近,趁着膻根部部众经过一整日的牧灵正疲劳不堪的时候,悍然出击。

一切的一切都按照已脓心里所想的发展,随手就碾死不知几个敌人——慢来,已脓心里甚至不屑称对方为敌人。

那看似地位颇高的膻根部祭祀没点本事,唯一出乎意料的就是那个胡子花白,头顶双角绑着赤色布带的老头,能与自己过个一两招,其余都是废物。

只是……这身后追着自己的家伙是谁?

已脓心头狂跳,一想到方才这个猴子样的家伙连出两箭,射杀花烈部两员大将,不禁额头冒。

他缩进脖子与四肢,变成一团巨大的肉球急速滚走,嘴里还不停碎碎骂道:“狗屁的花烈部,没做好情报调查,就来送死!”

他是答应了花烈部出手,可没答应是来送死,对方本事绝不一般,从两箭射出的威势来看,他绝不是对手,那还留着干嘛?等送死吗?

花烈部只是供奉他,说好了出手不出手随他心意,可没让他卖命!

已脓滚动期间,每隔一段距离,便伸出脖子与头颈,脚踩遁光滑行,同时趁机回望身后,见那猿猴模样的家伙远远吊在身后,心里松出一口气。

“好在这家伙速度不快,再过一段路,一口气甩掉他。”

已脓想到自己好生憋屈,心里愤恨不已。

“等老子甩脱这家伙,去别处避个风头先,回头再去找那花烈部算账!”

打定主意,他脚下划快两步,重又变作肉球,加速御遁。

【为何不全力追击?这家伙的遁速虽然不差,但和你比可差远了。】邯鼓不解道。

吴用不急不慢道:【等等,走远一些。】

【走远……你要做什么?】邯鼓忽然意识到什么。

吴用道:【方才花烈部说的你没听到?这家伙是从上层下来的!】

【哦?】邯鼓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如果是这样,他就明白吴用是准备做什么了。

吴用又追了一阵子,见前头开始加速,感觉差不许多,二话不说,把一身精纯的灵力催动,猛地提速!

这速度比方才快上倍许,已脓原本老神在在,自忖翻过前头的山林就能彻底甩脱他,谁曾想须臾就被拉近了距离。

“这如何可能!”他一阵尖叫,心里慌乱,疯狂催动法力。

可任凭它和如何提速,却怎么也甩不开后头的那家伙,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被一点点拉近。

他满心慌张,恨极了花烈部,等到吴用的样貌已经清楚在视野中,他一边滚动,一边怒吼道:“你来找我做什么?是花烈部找你们的麻烦!”

吴用却根本不理会他,手往后背一伸,取下乌钩,拎出一支箭矢,架箭推弓,吱嘎——弓弦绷紧的声音在天顶上响起。

已脓回声骂了一连串俚语,有几句直接问候到了吴用的家人。

吴用面不改色,一手将乌钩弓弦引至足满,同时箭袋内剩余的八支箭矢尽数飞出,在他身后盘转,随后——撒手放箭!

嗖……

一声犀利的破空声划过天际,身后的箭矢立时自行送架上弦,嗖嗖嗖嗖……九箭转眼射出,在天顶划过九道优美的弧线,昏暗的夜幕下犹如披着蓝光的九颗流星,簌簌滑落。

第一箭射出,已脓就知道自己已经被锁定了气息,根本躲不开,只好狂叫着加速,但那只是徒然,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径直穿射过他的肩膀!

骨头与软骨折裂发出咕嚓一声肉麻的异响,已脓惨叫一声,随后又由于处于高速滚动中,他带着箭矢在地上一阵翻滚,箭矢与地面高速摩擦,牵动伤口,直接把手臂与肩膀连接处半边都给撕裂。

砰砰砰……

他在地上连打几个滚,不得不停止滚动,伸出四肢与脖颈,左手捂着右肩在地上连番打滚,可后续的八支箭矢可不会看他疼痛就停下,嗖嗖嗖……狠狠射穿了他的小臂小腿以及手肘与膝盖,烧起了蓝色的火焰。

“啊!”已脓发出一声惨叫。

他原本就疼得在地上打滚,吴用这八箭射得好不刁钻,叫他躯干大臂大腿都能自由活动,但偏生小臂小腿与关节被钉死,这身体一动,立马牵扯到伤口,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

【小子,你这是哪学来的招式?】邯鼓看已脓在地上凄惨的样子,嘴里啧啧称奇。

吴用面无表情道:【没有招式,寻常射箭罢了。】

【哦?是你老师的功决里记述的法门?】邯鼓好奇道。

【算不得法门,只是射箭的准头有点讲究罢了。】吴用把乌钩挂回背上,身化黑光,提速飞落地面。

他这番话倒不是随口说说,《诀服日月真虚宝策》里提到过,某国曾经有一个善射弓艺的将军,在面对需要活捉的敌人的时候,便会瞄准敌人的小臂与小腿以及关节。

这般射法的用意不难理解,吴用自己的想法是,就像与齿轮相连的支杆,支杆能动,齿轮承受转运与支撑的作用力,一旦射中,人的大臂大腿是支杆,关节与小腿小臂便是固定的齿轮。

可人不是木头,更不是金属,关节被射穿后,“支杆”伸动下,人可受不了,只能勉力保持静止,减少牵拉肌肉筋膜关节摩擦带来的疼痛。

如此一来,可不就被活捉了吗?

吴用落到地面,一步步朝已脓走去。

已脓忍着身上的剧痛,用尽自己的力气鼓起一个难看的笑容,“和颜悦色”说道:“呵呵……在下已脓,来自上层豚骨部,看阁下样子似乎也不是这底层的那些废物,可也是来自……”

他话还没有说完,吴用已经来到跨过他的身体,两脚踩在他的肩头脑袋边,俯身,啪啪啪啪啪一连串的巴掌呼在他的嘴上。

已脓没想到自己上来先被扇了一连串嘴巴,口腔里牙齿掉了个七七八八,偏他不能抬头,鲜血与牙齿顺着掉到喉咙里,本能的咽了下去。

形势逼人,他还是勉力撑起笑容,剧烈咳嗽不停,血都呛到气管内了也顾不得,匆匆叫道:“敢问阁下来自上层……”

吴用猛一把抽出他肩头的箭矢,二话不说,捏住他的下巴,分开他的上下颚,直接从脸颊一侧给他左右串了个对穿。

“啊……呃啊!”鲜血狂涌,从他脸颊与嘴里冒出来,染湿了他的头发,“你……”

很巧的是,那位善射的将军这一手活捉敌军的射术也要以九箭来完成,但与吴用不同的是,他的第九支箭矢是直接射穿敌人的面颊的,能够有效防止敌人不忍痛苦,咬舌自尽。

由于方才已脓团身滚动,吴用没办法射中嘴部,因此退而求其次,瞄准了他的肩膀,原本已经擒制住他,又是有灵力在身的阴鬼,看这家伙讨饶的样子,绝不向是个有骨气自尽的家伙,没必要捅穿了他的面颊防止其自尽。

可没奈何,这家伙嘴太碎了。

吴用毫不客气扭动箭矢,直接把他的嘴巴搅得糊烂,满嘴碎裂的牙齿与鲜血,呛得这家伙器官都被赌注,一点喘不过气来。

【下手轻点吧,你要是还想问他话的话……】邯鼓淡淡提醒道。

他完全能理解吴用的做法,衡闾吴氏举族被灭,这家伙好死不死出言侮辱,也真是撞正到刀口上了。

吴用闻言动作一停,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拧歪。

已脓已经将要憋不住气了,有心奋起反抗,可浑身上下插着的箭矢不仅是骨肉之痛,那箭杆上的蓝色火焰更能够焚烧灵力,只要一调动灵力,箭杆上的蓝色火焰顿时熊熊高涨,全身上下就像是有蚂蚁在爬。

他很清楚,自己如果强行催动灵力,这蓝色火焰便要将他焚烧殆尽,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吴用把他头扭转,血液顺着气管与喉头留了下去,让他得以喘息,尽管呼哧呼哧难受得不行,可好歹不用被憋死了。

已脓这次不多话了,张嘴就求饶道:“这位兄台……”

啪!

回答他的是又一记响亮的巴掌。

“谁与你是兄台?”吴用冷漠地看着他,“我问,你答。”

已脓连连点头。

吴用抽出他脸颊上的箭矢,把血渍一甩,开门见山道:“你来自罗山上层?问你,罗山究竟位于哪里,你们又是怎么离开这里的?”

已脓不明所以,战战兢兢道:“什……什么?”

吴用眉脚一挑。

已脓紧忙又思索了一遍吴用的问题,叫道:“罗山不在哪里,我等也不用离开罗山啊?”

大晋、小极北……还有别的地方,多少鬼物作祟,那些后天积怨或者因为执念形成的也就罢了,先天的阴鬼全都聚集在这里,要说没有一个离开罗山去祸害人间,绝不可能。

那赤面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他这样子恐怕确实不知道,和我们之前考虑的问题一样,你不要问这些有关于罗山本身“定义”之类的问题了,直接问他些有用的,反正我们在哪里都没关系,我能带你出去!】邯鼓提醒道。

吴用沉声,:“且再问你,你对新晋的圣祖了解多少?”

已脓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怎么抓着自己就开始问些毫无相关的问题呢?可性命被捏在对方手里,一点也不敢多嘴,只好如实道:“您具体想知道什么?”

“所有!”

“我……我……”

“知不知道麻利点说!”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这位新晋圣祖之所以没有完成圣祭,是因为突破时候遇到了问题,修行有缺!现下一直在调养修炼!”

“也有消息说,新晋圣祖在修炼一门无上大法,非得功成以后才能出关,通过祭礼仪式。”

“还有……还有……”

已脓也不知道吴用这么问究竟是想知道什么,只好把自己听说的最难以置信的消息一一道来,期以让吴用觉得自己有价值,不要一时顺手,把自己给料理了。

吴用已经厌倦了这些道听途说的消息,恐怕这新圣祖完成祭礼仪式之前,是没有个确切的消息了,遂不再理会,转口问道:“火之尊上呢?他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已脓一听吴用又问起火之尊上的事情,心惊不已:这家伙究竟是要做什么?难道对方是个不出世的老家伙,出关以后不知道如今罗山上下的情况,这才来问自己?

他本能觉得哪里有问题,可又说不上来原委,生怕自己因为犹豫而遭重,于是老老实实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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