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
风秉文的念头还附着在云端上的白龙法相上,俯视下方那被雨幕覆盖的大地,犹自思索儿,本体的身旁却传来了老人充满担忧的呼喊。
念头回转,风秉文望向身边,狂暴的雨水中,三道朦胧的身影进到他的院落,伴随着在那夜色下显得异常暗淡的油灯,更是平添了几分恐怖。
这般阵仗,自然吓不倒风秉文,此方地界的妖魔鬼怪他都驱逐个一干二净,他一眼就看穿了雨幕,看到了那位下摆都被雨水打湿,却仍旧固执地提着油灯,在两位长工的陪伴下前来寻他的老人。
“爷爷,你怎么过来了?这么大的雨,你跑出来干什么?不要打湿着凉了。”
风秉文面露惊讶之色,身形一动,就准备迎出去。
“你还没有睡啊,也是这么大的雨,你也睡不着,你不要出来,这雨太大了,一会儿就给你淋湿了,我进来。”
看到风秉文似乎是准备出来,提灯找过来的老人连忙制止,说着便进了风秉文的屋檐下,瞧着风秉文平安无恙,便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虽然他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但风秉文的心还是被触动了一下。
“没事,就是这雨下大了,你奶奶不放心,所以就让我过来看看你。”
已经年近五旬的风灵钧笑道,在他手中油灯的照耀下,显露的却是一张与他这年龄极不相符的面庞,而他头上的发丝虽是花白,却是乌黑居多。
“你这里应该没什么事情吧?屋顶没有漏水吧!”
说着,老人还提着灯照了照风秉文的居室。
“我们家的宅子才建起来一年,怎么可能这么快漏水。”
风秉文闻言,顿时有些无语。他估摸着这又是老人找借口跑过来瞧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谁跟你说新房就不漏雨的,厨房那边就漏了,那用来接水的盆,眨眼间就被填满了,这雨下得太大了。”
“呃。”
这般回应似乎在说明风秉文想多了。
“是啊,老爷,这雨下得可大,我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雨,这是不是龙王爷发怒了?”
这时,被他爹娘请过来服侍两位老人,顺带照顾他的一位健硕长工也忍不住插话。
“阿猹,你才多大,老爷子我都快五十岁了,像这样的大雨,我也没见过几次。”
已经习惯如今舒适惬意大宅老爷身份的风灵钧随意答道,作为教书先生,他待人很是平和,因此也很得如今风家大宅中的几位,从府城而来的十几位长工的尊敬。
“至于龙王爷发怒,那就是你想多了,我们龙川府虽然多龙蛇轶事,但多是一些地方志异罢了,登不上大雅之堂。
真要是说得上台面的龙王,那只有离我们青山县足有六百里之遥的玄庭湖水君了,那可就隔得太远了,那位水君发怒掀起的云雨怎么可能漫到我们这里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原本还苦苦思索,找不到这一场面积广袤得不可思议的云雨源头的风秉文听言,顿时心中一动。
他虽然没有探查出这片云雨的覆盖范围,但是根据他找到的边界,基本可以推断,这片云雨的发源地似乎就是在南方,而老爷子所说的玄庭湖,正好也在青山县的南方。
“这应该不会真是玄庭湖的龙君掀起来的吧?”
风秉文忍不住思索着,因为与官府合作的缘故,所以他已经知晓了不少奇闻异事。
譬如说他如今所处的这一方天地,共有十九座大洲,而大乾所处不过其中一座大洲的一角而已。
这样的消息只让风秉文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大乾的疆域已经是超乎想象的辽阔,庞大的疆域被划分为四十九州,而一州之地,其民少有数千万之众,多者有万万之数。
大乾一国,仅官府登记在册的百姓,其数量就有十万万之多,这还不算各地的贵族,世家门阀大族,地方宗族私自圈养或者是隐瞒不报的人口,同样也没有计入一些山野之间,避世隐居的野人。
初时听闻这样的数据,也着实震惊了风秉文,因他所见,这大乾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够比拟工业时代的生产力,而以封建时代的生产力要供养如此之多的人口,那么该需要多么广阔的疆域。
以此推断的话,若指这大乾只是占据了一大洲的一角,那这一方天地又该辽阔到何种程度,无法想象。但是却令人心生向往!
当然,这朝游北海暮苍梧,离此时的他还相距甚远,不是他此时该想的。
玄庭龙君,嗯,对于寻常的凡人而言,这位水泽之君只是频繁出现于故事话本中的人物,但是对于风秉文这接触了大乾修行界的奇人而言,这位水泽之君是真实存在的,虽然他也没亲眼见过。
这是根据他的了解,这位大湖龙君,身份来历据是不凡,其生父乃是一条遨游九天的真龙,背景跟他的师傅比是一点都不差,而其实力,在这大乾地界,更是名列前茅。
对于底层的修士而言,这大湖水君是让他们难以望向其背,入其门下,作其鹰犬都是能感到颇为自豪的存在。
“这一位大神的确有资格掀起这种规模的云雨,可这就是在挑衅大乾,这样的暴雨若是连下几日,玄庭湖方圆数百里的人族恐怕就要死伤惨重了。”
风秉文百思不得其解,一方大湖水君的确强悍,可若是跟鼎盛王朝硬刚,那必然也是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即便是他的父亲是真龙也没用。
风秉文在官府也不是白混的,他也隐约听闻过,大乾的开国皇帝来历非凡,不然的话,寻常的凡俗王朝哪能在延续了三百载之后,依旧还有鼎盛之相,没有丝毫衰落,早就已经崩溃了,进入王朝末年。
“这是要打人龙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