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安爻闻言,不禁又想起那堆废言般的送药叮咛,有些来气道:“神医个鬼,不过神经病一个。”  何凉凉:“干嘛,你与他有仇?”  “没有。”安爻瞬间回道。  谁跟他有仇!他根本没听过这个人!  不要随便乱攀关系。  安赐朝何凉凉道:“安爻与池缎几年前在宫外认识,当时池缎便弄了些把戏骗他,安爻记进心底了,后来每次相见便是闹剧一出。”  “他才是闹剧,我不是!”安爻随即撇清。  季澜也好奇道:“池神医与你们宫主是好友吗?”  安赐颔首。  安爻语气随便道:“是忘年之交。”  季澜一愣:“忘年之交?对方年岁很大吗?”  安赐沉稳回道:“与宫主差不多。”  季澜随即看向安爻。  少年,成语不会就别乱用好吗。  安赐见何凉凉因眼下愉快的聊天气氛而显得开心,便道:“仙尊不知,每回有人提到池缎,安爻便是东拉西扯。”  安爻:“谁东拉西扯了,我说的皆是实话!”  季澜:你家实话长这样?  忘年之交是啥,干脆形容对方是豆蔻年华算了。  何凉凉试图厘清这团混乱,迟疑道:“所以对方年纪不长?是相貌很老?”  安爻慎重点头:“皆是。”  安赐:“池神医的长相在坊间有温润如玉之美名。”  安爻忆及对方那双俊雅的眉眼,不禁来气:“总之就是白眉鹤发的老头子。”  何凉凉:“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曾听闻池大夫的长相英挺俊逸,无数仙门都想见上一面。”  安爻不置可否:“若说坊间传闻属实,百姓还盛传宫主是修罗蝙蝠的化身呢,哪听得准。”  宫主一身黑袍,每当风吹衣扬时,便宛如暗夜中的吸血生物。  何凉凉:“可霜雪门的弟子盛传,你家宫主面如睚眦,性格堪比饕餮。”  季澜心底一亮:魔头赶紧来!看看别人说的,你可怕到都出圈了呢。  只是这性格如饕餮是啥?他听不懂。  门扇这时蓦地被掌风拍开。  安爻一看见纯黑的衣角,立即大叫:“宫主,刚刚所有谈论的东西我皆未参与!与我无关。”  季澜:“……”  少年,你撇清的速度真快。  并且他刚刚才说魔头快来,对方几乎是刹那间便出现。  何时又多学了读心技能?  安赐没理会大呼小叫的安爻,起身朝来人点过头,道:“宫主,池大夫今日中午又遣人送药过来了。”  他正好要去灶房帮何凉凉拿膳食,便顺带接应了。  夜宇随意点了个头,作为答覆,眼眸往季澜的方向一挑,道:“一刻钟便回房,忘了?”  季澜冷静道:“没忘。”  刚刚在讨论您恐怖出圈的事,聊到忘了时间。  夜宇勾笑道:“晚上只留《仙门中人之忠孝廉耻信义》给你,其余扔出去。”  季澜:!  就只迟了一炷香时间,如此眦必较!  您果真是眦。  夜宇朝季澜道:“再不回去,你刚看前两页的那本,便一起扔掉。”  季澜只得赶紧站起身。  不准你把狐狸与书生第二集 丢掉!   他浅咳一声,将胳膊覆于腰后,面色镇定地朝房中其余三人应首,最后朝何凉凉说道:“师父先走了,你的药记得按时吃,膳食也多吃点,看能不能把消下去的肉补回来。”  何凉凉感动的点头,连连说了几声好。  师父定是赶着回去看仙门礼节之书,或者是仙门各派历史详册,当分明身上带伤,却仍是如此孜孜不倦勤读,不愧是师父!  季澜望着夜宇,眼神里正写着“你是不是偷读了我的话本!”  对方唇边挂着慵懒笑意,回视的目光中写着“没,本座等你念。”  待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出后,安爻才一头雾水的说道:“宫主来这就为了让仙尊回殿上?”  安赐:“看来是这样。”  何凉凉则是沉浸在崇敬的情绪里,他的师父果真是全道上最风光霁月的存在,即使带伤也仍不忘书册,无时无刻皆有仙者风范。  安爻:“池缎这回让人送药来,有无交代其他?”  安赐摇头:“送药者没说,只留了句药丸要定时服用。”  安爻不满道:“为何我上回接待时,废话就这么多!”  安赐:“对方送东西来时,有先确认我的身份。”  何凉凉诧异道:“你俩在夜焰宫好几年,还有人不识得你们?”  安赐:“他不确定我是左护法还是右护法。”  何凉凉:“知道这个要干嘛?不管你是左是右,他都得把解药给你不是吗?”  安赐:“送药者说池大夫特别交代,若是左护法出来相迎,只须交予药瓶,若是右护法出来相迎,则还要接待更多话。”  安爻:“……”  这该死的姓池的!!  他待会就冲去菘儿谷暗杀。  何凉凉一脸疑惑,不解这两人有何深仇大恨。于是安赐便将送药者之前对安爻说的话,全部复述一遍,何凉凉听了后,忍不住笑得仰躺。  安赐蓦地朝安爻道:“对了,池大夫还特别送来一个小药罐,说是要给你的?”  “给我?”安爻皱眉。  感觉不会是好事。  安赐:“说右护法若是气至心底了,记得按时服用此药,一天三回,每回三粒。”  “……”  安爻七窍生烟。  何凉凉更是放声大笑,差点滚下床,瞬间又被安赐给捞回床上,稳稳躺好。  心道,这大名鼎鼎的池神医,确实气人本事一流。  把人气坏了,再送药过来安抚。高明。  --  此时,魔尊寝殿内。  季澜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坐到床上休憩。  方才走动的太久,背部那条横贯的伤口已是发疼,导致他额际也出了些汗。  他干脆调了下姿势,躺于床面,偏头朝夜宇说道:“你过来找我,有何事?”  银白长发一半散在隔壁的枕上。  夜宇弯起唇:“让你回来读话本。”  季澜:“……”  还闹。  “古灵儿与舟凝过两日会上夜焰宫。”  季澜闻言随即睁大眼,一个劲儿的又坐起:“他们教上的事处理完了?”  夜宇懒散的耸肩,表示不关心。  “她们二人此时上宫为了何事?”季澜疑惑道,毕竟半蝶教内哄不过十几日前的事,应该仍处震荡不安的时期。  “本座猜与苍刎珠有关。”夜宇长眸扫了下桌边的两把扇,木与铁。  季澜点头:“古灵儿既是掌门铁扇的持有者,或许知道珠子的下落。”  “你这几日翻看书册,没看出什么?”  季澜瞄了眼桌边的脏污小书,偶尔他话本看至段落,也会随手拿起这歌谣来看,隐隐约约有感觉,珠子下落便于其中。  “是有些想法,但不一定正确。”季澜一面将枕头旁的玉扇拿起,摊开看了看,最近这把扇子皆放于他枕侧,摸起来通体冰凉,倘若是初夏,便可直接做消暑用途。  “说来听听。”夜宇往另一侧床的空位坐下,看着季澜开扇阖扇,也拿起桌边册子。  一翻开便是图画,三个小弟子将自己的扇子展开,持平合成一抹大圆。  是第六幅图。也是最后一幅。  季澜将扇饼阖上,转面朝向对方,一脸高深道:“我说出我的想法,你拿个东西来交换?”  夜宇嘴角扬起弧度:“想要什么?”  新口味的鸡汤?新话本?  季澜看出夜宇表情所指,于是眉眼更加高冷,甚至微微挺直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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