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送一手按住伤口,从腰下撕下一条布扎住止血,疼得额上沁出大颗的汗珠,持弓护在身前慢慢地退后。
这时狼群一左一右轮流般龇牙狂吠作欲扑状,吸引分散着白送的注意力。
正当白送分心之际,一只狼从凸起的石块顶上捕跳而下。
白送听着风响,将身一闪化去那狼的攻势,从背囊里抽出龙骨匕刀打向那只狼,刀透颈而去,倾刻狼命陨去,挂在刀上被白手提在胸前。
左手弓将接近身前的群狼扫翻在地,受伤的狼吃痛“呜咽嗷叫”从地上弹起,退入狼群中,盯着白送一通嘶吠。
群狼一齐儿向山上逼近,白送只得且战且退,心惊不已。
一只狼跳起被白送扫落在地,另一只狼又接着跳起,就这样狼群开始的车轮战。
凌空,一匹狼扑来,白送引刀向上,断去那狼的前蹄,右手边的狼趁隙扑来咬住他的手臂膀,白送吃痛松掉弯弓,握刀的拳头打在那狼的脑上,打得脑浆迸裂,那狼死了。
未及喘息,身后噌得扑来一匹狼要咬白送的颈项。
白送看准时机一手揪住狼头,手起刀落将那狼头生生割断,提在手里,朝狼群扔去。
狼群受惊,纷纷跳开,又迅速原地集结。
多狡诈的狼!白送这才注意到狼群正有企图地将自已赶上山巅,原来山的另一边是一处陡峭的崖壁。
“嗷呜!”一声低沉雄厚的狼嚎。
群狼退避数步,让开一条路。
只见一只全身雪白的健壮头狼,行走如飞,威风凛凛地逼近过来,再一声引颈长啸!
群狼俱应,凶残暴露的獠牙已按耐不住的嗜血前的疯狂,群狼发动新一轮进攻。
白送攥刀的手上青经暴出,白送惊嘘道,多亏菀儿妹妹送我这把防身刀。转念又想:菀儿妹妹,今日你的阿郎哥就要死在这里了,你可知道?
“来吧,让老子多杀几条,上路前好痛快痛快!”
前方便是断崖,退无可退,白送发一声喊,向狼群突然冲去。
那狼先是一惧,继而纷纷嘶咬而去。
刀在手中,要生要死全凭一腔忿怒。
白送脑中一片空白,只凭着对生的渴望挥刀而去,一刀结果一匹狼,一瞬狼血遍地,其中也掺杂着他自已的鲜血,白送身上又新添了好几道伤口。
才一分神,白送被狼撞倒在地,群狼纷纷跳起,扑向他。
眼见狼群要将白送撕碎了不可……
突然一片绿叶有如旋风之刃,一瞬划过扑咬住白送的恶狼——还不及呻吟,那狼喉管便被割断,倒在地上死了。
白送逃脱的狼口,踉跄着还未稳住身体,一匹高大的凶狼扑面咬来!
又是一片绿叶飞过,狼身瞬间分开,从中斩作两截,掉在白送身前。
伴随着绿叶而来的,仿佛还有一股强大的气机,不仅吹得叶飞枝舞,还将眼前的紧密围堵的狼群吹拂得七零八落,露出大大的豁口。
白送强撑着爬起身来,从露出的豁口里看到林子里阴影处缓缓走来一个姑娘,身后跟个男童。
狼群纷纷退避,眼瞳里露着凶光,时时戒备着走来的两人。
等那姑娘走得近了,这才看清:一袭青色缠枝纹妆花长锦衣,长发及腰,远山眉,春水眸,光洁素净的面容上冷冷地,看上去似乎世间一切众生不可亲近。身后那个男童则一脸的污垢,约摸十岁,先是用手指扣了扣鼻孔,再将手指含在嘴里,傻傻憨憨地瞧着白送。
“谢谢姑娘相救……”白送捂着伤口向女子道谢。
青衣女子并未搭话,而是一个转身,飞身而起,一记手刀直冲白狼王杀去。
狼群立刻又躁动起来,围在白送身前的几匹狼重新又冲上前来撕咬。白送正要持刀去斩,只见身前的那名男童身形一闪追上去,一掌拍在那狼的脑门上,“轰”得声将狼拍在地上,死了。
接着提起狼腿,轻轻松的摇了起来,扫翻了攻上前的几匹狼后,可能是觉了不好玩,便将提在手里的狼随便地丢了出去,撞向一颗树的根部,那树当即断折倒下。
……
那边,白狼王被重踢在地,滑行了十数米,才止住势头。
女子冷哼一声,“看你还敢追我!”
狼腹下有血溢出,染红了白色的狼毛。
狼王引颈一声长啸,跃步跳入密林中去了。
顿时山中群狼纷纷退却,追随狼王遁入密林,而去了。
女子走到小男孩身边,将落在他头发里一小节枯枝捡去,心疼道:“看你的脸脏的,也不洗洗。”
“嘿嘿,”小男孩对她傻笑。
“走吧。“女孩说完,走向密林。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白送在女孩身后谢道。
“这狼本来我也是要杀的,救你只是顺手的事。”女子头也不回地说道。
“姑娘,这林中不能再往前了,里面有瘴气、猛兽。”
这姑娘此番入密林,可算是第二回了。前两天在密林外围遭遇了夔牛和沙犷双重攻击,此番又重伤了这长得像狼却比狼还要高大的沙犷,自是一定要再入密林中心去瞧瞧的。
那姑娘却停了脚步,转过身来,望向白送,问道:“在这山中,你可听过果中浮屠、断舍梨?”
白送摇着头道:“没有听人说过。”
“谢谢,”姑娘再度走向密林,见小男孩没有跟上来,就喊了声,“我们走了,弟弟!”
小男孩正歪着头痴痴傻傻地看向白送,听到姐姐的喊话,这才从白送身上收回目光,闷闷地应了声,撒腿就跑。不想脚下枯叶湿腐,一个趔趄,从山中翻滚而下,重重地撞在下方的一块巨石上。
“砰”
石头裂了开,小男孩却揉了揉头上的包,继续追向密林里,寻她阿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