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住处之后,陈祎还没来得及进房间,就被一群女队员堵在了门口。
“几位,有什么事情吗?”陈祎还是头一次被一群女生给围住了,有点心虚。虽说眼前的这些都是彪悍的女流氓,可到底还是女生。
“省体工队的那个李教练想要拉你进体工队,你为什么不去?”
“大姐,”陈祎苦笑着看了一眼对面练中长跑的师姐,“咱们学校,教练把咱们当孩子练,体工队那群教练,把运动员当牲口练。”
“这有什么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陈祎无语了,“全国那么多体工队,每年都招运动员,可拿金牌的,就那么几十个,你们有没有想过,剩下的都去哪里了?”
陈祎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讲道:“进了体工队之后,是还可以继续参加高考,可以训练为主的体工队,哪有时间让你学习?”
说着,陈祎抬头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吴蓝:“当然,对于某些考试全靠蒙的同学来说,体工队和咱们学校的区别不大!”
经陈祎这么一解释,一群女流氓总算是明白体工队跟自家学校的区别:侧重点不同,学校侧重学习,而体工队侧重于训练。
师姐还是有点不太服气:“那你为什么拦着吴蓝去体工队?”
陈祎微微一笑:“你们中间,有谁是为了在全国大赛上拿奖而练特长的?”
敢开口回答的,一个也没有。
“既然是为了考大学而练项目的,在学校练跟在体工队有什么区别吗?”
第二天,所有人都没有项目,大家可以自由活动,而闲不下来的陈祎,还是盖了一顶棒球帽,搭车去了新城区去看了在那里举行的马拉松项目。
陈祎选的吃瓜地点,位于折返点附近的一栋大楼门前的台阶,台阶比对面的马路高出来五六米,不用站起来,也能看到折返点处的场景。
趁着比赛才刚开始的空闲时间,陈祎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张早晨刚买的晚报。
晚报的头版头条,省足球队昨天的比赛,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前一天晚上的足彩,陈祎也买了,全中……
“我可以坐这里吗?”
陈祎抬起头,发现台阶下站着一位军人气息很浓的中年人,虽然这位身着一身运动装,可也蔓延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军人气息。
“请!”
陈祎将手里的晚报递了过去。
“陈祎同学,对吧?”
被叫出了名字,陈祎有点意外,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您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对面的中年人微微一笑,“昨天五千米的比赛中,以你的体力水平,原本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可最后那两圈,你为什么放慢了?”
“就当我没准备好面对那样的成绩吧!”陈祎微微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看对方,“您也是搞体育的?”
对方笑着点了点头:“八一体工大队的!”
“好地方!”
陈祎自然知道八一体工大队是什么地方:当年,全国所有联赛带八一的,都归八一体工大队。
当然,八一体工大队之所以被众人熟知,是因为那里出了超级丹。
对方似乎是有意跟陈祎开玩笑,说着陈祎那敷衍性的恭维多问了一句:“好在哪里?”
“八一篮球、排球、乒乓球、羽毛球……”陈祎扳着手指头,给对方列了一大堆。
“那陈祎同学,你有没有来我们体工大队的意向?”
虽然对方面带笑容,可眼睛里却写满了严肃。
“意向肯定是有,不过……”陈祎微微叹了口气,“解放军的军籍管理很严格,不允许士兵或者军官大学,在籍的同时,还在非军事院校读大学。”
对面的中年人愣了一下,想了想,回复到:“我们大队也有编外的名额。”
陈祎笑了:“首长,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钟意体工大队,并不是因为在那里有更专业的教练,而是因为体工大队的编制内人员,可以穿军装!”
上辈子,从很小的时候起,陈祎就喜欢穿军装:五六岁的时候是警服,上了小学,迷恋迷彩,一身迷彩服,如果不需要洗,陈祎能从年头穿到年尾。
陈祎眼馋那身军装,馋了将近四十年,重生之后,那股执念,没有丝毫的减弱。
当然,陈祎的这股执念,还是受到了老爹陈德清的影响才有的,从陈祎记事起,陈德清就喜欢将部队的那些日常作为平日里用来炫耀的谈资。
陈祎中毒颇深。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陈祎的眼睛,在三四年级的时候,就因为寒暑假经常看小说的缘故,近视了……
重生之后,陈祎的近视因为经常使用系统的缘故,有所改善。
可远水解不了近渴。
“说实话,”陈祎扶了扶鼻梁上两百多度的眼镜,“要不是我近视,我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八一体工大队头上!”
对面的中年人孙志军被陈祎的一番言辞给震懵了:这年头,还能遇见有志于投身人民军队的高中生,真是稀罕物种呀!
“这个……”孙志军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进我们体工大队的!”
“五千米的国际级健将,够吗?”
“这样的成绩,进体工大队倒是够了,”孙志军微微一笑,“可是,要想拿着军籍上非军事院校,这些成绩还不太够!”
“那这样的话,”陈祎微微一笑,“得等三年以后了!”
小狐狸!
孙志军哪还不清楚陈祎的小算盘:我是钟意体工大队,可也不到算放弃大学生活。
不过,在没有看到切切实实的成绩之前,孙志军并不能给陈祎什么承诺:出家人不打诳语,军人不放空炮!
为了环节尴尬的气氛,孙志军只能转移了话题:“对了,陈祎同学,你怎么来这里看马拉松比赛了?”
陈祎装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首长,我还以为你们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充分呢!”
孙志军有点无语了:我们只是体工大队,不是总参,也不是可以请人喝茶的相关部门。
当然,孙志军也不是拿陈祎没有办法,只是笑嘻嘻地盯着对方。
“我每周六下午,都会跑四十二公里。”陈祎幽幽地叹了口气,“世界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唉……”
“那你能跑出什么样的成绩?”
“两个小时三十分,应该是没问题吧,”陈祎自己也有些不太确定,“平时都不敢放开跑,而且,学校操场上的跑道,跟柏油路的路面,有点不太一样……”
孙志军点了点头,想了一下:“你最钟意的是哪所大学?”
“应该是水木吧,”陈祎叹了口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专业是建筑学。”
“你觉得首都航空航天大学怎么样?”
“好学校,甚至比清北都要好,只是……”说着说着,陈祎突然反应过来,满脸惊讶地盯着孙志军,“首长,你别告诉我……”
孙志军微微一笑:“我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