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75)
重返夏州,已经是冬日了。
寒风凛冽,竟是难得的飘起了一些雪花。
沿途一路桐桐都知道有人在打量自己,甚至住驿站的时候,都有人刻意留意自己。这种注意比注意四爷更甚,这就有些奇怪了。
直到青娘禀报说,“王妃,驿站有婆子留意您的月信。”
嗯?
桐桐指了指自己,“月信?”
是,“特意打听是我与白娘的,还是您的。”
这是想打听自己是不是有孕吧!
桐桐皱眉,十五岁的年纪,我怀的什么孩子?至少都得再过两年吧。况且,这正到了要紧的时候了,我怀孩子干什么?得把西州的情况稳固下来才好啊。
驿站留意,那是给宫里留意的吧。
宫里打听这个干什么?想不明白。
回了兴州府里了,她还跟四爷说这个事呢:“宫里老盯着我的肚子干什么?再这么盯着,我就把皇城司的人都从兴州给拔出来。”
四爷就看桐桐,然后愣了一下,想起来,“不是梦见金龙了吗?赵祯便是不在意,别人未必也不在意。”
桐桐指了指肚子,“那我要是那晚上怀上了,这肚子里的孩子但凡是难胎,是不是就是那所谓的天生要危害社稷的?”
四爷:“……”这不是没怀,也没想怀吗?
桐桐气这个张耆,“他掌握了皇城司,盯咱们盯的太紧了。我给他把钉子拔了吧!反正冬天了……闲着也是闲着。别弄的有点动静朝廷先知道消息了。”回头还得培养自己的人脉,往京都里塞探子,这一步一定不能省。
行!你看着办,“我得琢磨琢磨……”怎么才能把党项折腾散了,还不怕反弹。
桐桐‘嗯嗯嗯’的点头,心里却想着,辽国太碍事了,尤其是这个萧啜不,此人的能力确实突出。他能给自己和四爷在大宋下绊子,那我为什么不能先把你踢回辽国呢?
可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大秃鹫给弄走呢?
正一筹莫展呢,耶律岩母邀桐桐去冬猎,“陪我出去转转吧,我都快闷死了。”
桐桐看她:“我不跟你玩了,你家那秃鹫太坏了。害的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她半开玩笑的说着,递了从京城带回来的蜜饯给她,“我现在特讨厌他,连你也喜欢不起来了。”
耶律岩母吃着蜜饯,“其实也还好啦!”说着,用肩膀撞了撞桐桐,“他是他,我是我。咱俩好咱们的,跟他不相干。再说了,我觉得你不回去也挺好的。一回去就得看人家的脸色,那你又何必?”
然后很是直言不讳,“我很不喜欢你们那位太后,她就像是庙里的菩萨,等闲不开口。头,今儿求雨的人多,那就下雨;明儿求晴的人多,那就晴天。所以呀,夸她的人永远是多数。我阿娘最瞧不上这种人!我也最讨厌这种人。你这样的性情,我阿娘喜欢,我也喜欢,就是去辽国你也能过最好的日子,又何苦在大宋受这委屈呢?”
桐桐:“……”她就打量这位公主,发现她真的不是没脑子!真的!自家要是敢在夏州自立,辽国就敢册封。人家这是在给任何一种可能留着活扣呢。
这不是个好话题!她主动岔开,问说,“你们成亲也有两三年了吧,怎么一直没怀上?”
耶律岩母低头看看肚子,手在腹部揉了揉,“是啊!我都跟他跑到夏国了,一直也没能怀上孩子。大夫也瞧了,都挺好的,就是怀不上,怎么办?人家像是我这么大,早做了母亲了。”
桐桐就拿住了耶律岩母的手腕,确实挺康健的,没毛病,“那就是时机不到,不着急。”
耶律岩母觉得蜜饯都不甜了,“他之前的婢女倒是帮他生了一个……”
啊?
“有甚奇怪的!不过是个女奴罢了,生下也不过是庶民。”耶律岩母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可见他很康健,能叫女人受孕。只是不能叫我受孕罢了。”
桐桐:“……”得!这又不是一个好话题。她干脆就道,“那就明儿去狩猎吧。”
耶律岩母白眼一翻:这个话题转的一点也不硬!
她凑到桐桐身边,低声问:“你现在成亲了,我问你点事。”
嗯!问吧。
耶律岩母凑到桐桐耳边,低声问:“你们雍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耶律岩母白了她一眼,装什么傻啊,“你是懂牲口的,对吧?”
嗯!要说什么直说。
耶律岩母问说,“顶几个马?”
桐桐一脸的疑惑,确实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看到她脸上那暧昧不清的神情,她一下子懂了。马的交|配时间大致五到十分钟,她问的是房事。
桐桐气的咬牙切齿,喊白娘,“送客!”
干嘛呀!咱俩关系好,说说这个怎么了?你们宋人女子怎生面皮这么嫩呢?说这个又怎么了呢?人家卫慕氏就不矫情,说李元昊能敌三马,李成嵬却只能与马相当。
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桐桐一把给人送出去了。
耶律岩母回去还抱怨呢:“最看不上宋人的矫情劲儿!女人如果不能忠于自己的身体,不能感受属于自己的愉悦,那活的多没意思。”
秃鹫驸马回来的时候听见她在那里念叨,就多问了一句。
耶律岩母直接就说了,“宋人不是说什么‘道法自然’么?不是说敦伦之礼,乃是人之大礼么?都‘礼’了,我问问怎么了?”
秃鹫驸马不可思议的看她:“所以,你在外面跟人家说夫妻房事了?”
耶律岩母‘嗯’了一声,“没事,你还行,跟李成嵬不相上下。虽然比不上李元昊,但……也没有更差。”
萧啜不|以手扶额,看着这位公主,“女人在外谈论这个,无异于叫男人在外受凌迟之刑。”
倒也不至于!耶律岩母叹气,“没事,我没嫌弃你。我就是想打听一下,雍王究竟如何。比的多了,我就知道,是否男人大抵都是如此。”
萧啜不|盯着公主的眼睛,“殿下……对此等事这般入迷?”
怎么就入迷了?耶律岩母问他:“忠于自己,何错之有?”
萧啜不|什么话也没说,一边以袖遮面,一边急匆匆的往出走。
耶律岩母哼了一声,“小短腿迈的还挺快。”
桐桐第二天过来接这位公主的时候,在门口碰上了要出门的萧啜不,“驸马这是要出门呀?”
萧啜不|顿时就不自在了,脑子里总是回想着公主的话,那话必然也说给雍王妃听了吧。他的脸瞬间红了,含混的应了一句,上了马逃跑似得走了。
桐桐左右看看,这是怎么了?一点也没有驸马爷身上那股子从容劲儿了。
耶律岩母出来的时候桐桐还问呢:“这是觉得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觉得愧对友人么?”
这话把耶律岩母给逗笑了,“他脸厚心黑的,知道什么是愧疚么?”说着,就附在桐桐耳边嘀咕了一句,“……给臊的吧。”
桐桐愕然的看耶律岩母:“你疯了?”这太伤男人的颜面了!
“这有什么?辽国女人没那么矫情,辽国的男人也不至于那般怕羞。朝堂上那些大人还常以此事取笑打趣呢,有什么了不起的?”耶律岩母嗤笑一声,“我是公主,我可不惯驸马那些臭毛病。我活着是为我高兴的,难不成还得我去哄他不成?”
桐桐:“………………”她就这么骑在马上看着耶律岩母肆意的甩着鞭子,那对待马儿的态度,真跟对待她的驸马的态度一模一样。
这……怎么说呢?就是吧,在这个阶段跟异族打交道,还真就需要一个良好的心理状态。就像是四爷他家祖宗进关以前,那些乱糟糟的事都不惜的说。
要是没有这些打底子,真的,她现在接受这个也挺难的。
冬日的草原到处都是枯黄之色,因着前几日下了一些雪,气温又低,雪落在枯草之间也没有融化,猎狗放出去之后,满草原跑的都是兔子。
耶律岩母戴着厚厚的帽子,裘皮的帽子两侧,是两根红红的狐狸尾巴,那是为了保护耳朵的。骑在马上跑起来,她肆意飞扬,那两个毛茸茸的尾巴随风摆着,然后搭弓射箭,正中兔子腹部,“捡起来!捡起来!我看看是公兔还是母兔。”
真就分辨了分辨,让后扔给身后的马奴,“是公兔,收好,晚上做给驸马吃。”
桐桐:“…………”秃鹫驸马,我发誓我只想把你踢回辽国,真没想要……嗯!没想知道你这些隐秘之事。想了想,她还好心的问耶律岩母,“我在医书上看到一道方子,你要不要拿回去给你家驸马试试。”
耶律岩母眼睛一亮,“你们试过了吗?”
我们试什么呀?桐桐将脸扭到一边,揉了揉可能只是被冻红的脸,“用不上。”
哦?耶律岩母一拍马:“驾——”我得再射些公兔才行。回头搭着药一起吃!
然后四爷最近就觉得怪怪的,隐隐的总觉得萧啜不|没事就盯着他,眼神并不算是多和善。
四爷:“……”没招你没惹你的,哪里来的了那么些怨气?这人的才气是有的,计谋也是有的,其实心胸也很可以,这怎么突然之间就小心眼起来了。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什么意思呀?
他问桐桐:“你又挤兑萧啜不|了?”
没有啊!我最近都没碰见过他了,怎么挤兑他呀?“他给你脸色看了?”这人怎么这样呀?“你别理他,回头我就给他踢走!”
四爷:“……”肯定还是你把人家怎么着了!老欺负人干什么,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