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儿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对她是无比的小心侍奉,没事的时候更是躲的远远的。
赤仙儿馋虫又犯了,自己摇头晃脑的去找于氏要糖去了。
谁知才出了院子,便见代珩正坐在凉亭里,狂风卷起他宽大的衣袖,他正低着脑袋,不知想着什么。
赤仙儿蹦蹦跳跳的就过去了,“大孙子,你的喜糖甚是好吃啊,还有没有啊!少了嫌少,多了不嫌啊!”
代珩站起身来,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好像她是个扫把星似的。
他转身便走,可没有走两步,一个东西从他的袖子里掉了出去。
“大孙子,东西掉了!”她十分殷勤的跑过去捡,可刚拿在手里,眼睛都瞪直了。
“这是……”这是蛟香,一种海子里剧毒的鱼化成的东西。
如琥珀一般澄澈,里面隐有鱼骨。
这东西比血芝还稀罕,对于旁人来说只能当个摆件,但对赤仙儿这种嗜毒如命的人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东西。
就在她欣喜的恨不得跳高的时候,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按在了蛟香上,欲要夺走。
多谢!
赤仙儿眼睛毒急绿了,她可经不起这样的大起大落,死也不撒手。
“小孩子家家的拿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奶奶给你保管!”她的目光从来都没有移开过。
“不必,我不是小孩子!已经定亲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又冷又凉。
即便赤仙儿死也不撒手,可架不住对方力气大,硬生生的给薅走了。
赤仙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喇喇似大厦倾,心疼的是死去活来。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代珩忽的转过头来,眼底深的如同潭一般,“想要?”
好似一下子活过来了,赤仙儿飞奔过去,死揪着他的衣服,唯恐他跑了,“你会给我的对吗?要是你给我咱们就以兄妹相称!不!以后你是我爷爷成不成!”
赤仙儿是一点自尊也不要了,什么都敢乱喊乱叫。
代珩漆黑的眼底带着一丝的满意,看着她的眼神如同再看鱼钩上吊着的鱼。
代珩的眼底隐隐的又笑意,将蛟香拿在手里,“你帮我做件事,若是成了,便给你!”
赤仙儿咽了一口吐沫,“不成事,便成鬼!”
她将自己的胸脯都快拍碎了!眼睛里也放着光。
孟府衰败不堪,连看门的也是混吃等死,只在大门抱着暖炉打哈欠。
赤仙儿拄着拐杖,穿着浑身的绫罗,被代珩扶着走了过去。
代珩实在不会伺候人,将她细细的胳膊都快掐断了,还嫌弃她走的慢,用力的推搡她,赤仙儿满肚子的怒火,一想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等两个人走近了,那老头还在哼着小曲,闭着眼睛,快活似神仙。
赤仙儿怒火中烧,一拐杖就要过去打人了。
没想到有人已经先她一步出手了。
只听“刷”的一声,老头的摇椅被削成两段,老头“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这才叽里咕噜的爬起来。
赤仙儿越来越满意,这小暴脾气跟自己的越来越像。
“不成规矩!”代珩目光极冷,这老头吓得没有昏过去。
“两位是?”老头子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个人,尤其是赤仙儿穿的花枝招展的,实在看不出路数来,毕竟孟府都是些穷亲戚。
赤仙儿挺着胸脯走了过去,“我是代王府的当家主母,这是我孙子代珩!”
老头又惊又喜,“原来是亲家和姑爷啊!”
这话果然让代珩脸更加的难看。
赤仙儿大怒:“还不快去叫人!”
老头果然屁颠屁颠的跑了,不过片刻的工夫,便见一个妇人带着一个男子走了过来。
妇人面带威严,看起来有几分的气魄,倒是男子衣衫不整,脸上还有女人身上的胭脂膏子,看来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真是孟娴的母亲柳氏和她不成器的兄长孟无。
柳氏的眼不经意的看向代珩,见他如此少年,便有如此气韵,已是罕见,难怪皇上都如此器重他。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那孟无更是两只眼睛恨不得黏在代珩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讨好之色。
赤仙儿满脸的汗颜,自己即便打扮的花枝招展,还是被人忽略。
柳氏走过来,领着儿子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老夫人!里面已经备好了茶,您请!”
赤仙儿砸吧这嘴,除了于氏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有礼数的对待自己,有些束手束脚的。
“孟娴呢?”赤仙儿一双眼睛到处乱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