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河畔,波涛汹涌。
浩浩汤汤的河水如同一条巨龙,翻滚着向下游奔腾而去。
河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仿佛无数颗珍珠在跳跃。
河岸两侧,绿树成荫,偶尔有几声鸟鸣,只是在浩瀚的河水面前,这声音不甚通透。
壮观的河流旁,一条蜿蜒的道路伴随着河流延伸。
道路上,一架古色古香的车架缓缓而过,马匹蹄声清脆。
车夫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只是脸庞只有而立的年纪。
车架之中是两名少年。
老人正是李长生。
两名少年正是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
“先生,你还没说我们此去那里呢?”
百里东君问道。
“世上有一座城,可称得上风花雪月,人间至美,我们去哪里。”
李长生悠悠说道。
“能被先生称上绝美的城,肯定不一般。”
百里东君道。
李长生笑了笑:
“此去千里,正好借着机会看看江湖。”
百里东君道:“好!”
司空长风忽然说道:
“接下来的江湖我就不去看了。”
百里东君有些意外:
“你不去?”
“是,”司空长风想到了药王谷的哪一位,“我的江湖在天启。”
李长生道:
“好一个江湖在天启!”
天启城乃是北离第一大城,其中高手如云,更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江湖能在天启,不简单。
司空长风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我说大话了。只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而已。”
李长生哈哈大笑:
“这也算是江湖了。”
马车停下。
司空长风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地上,抱拳说道:
“后会有期了。”
百里东君两人碰拳:
“有机会来找我。”
“为什么不是你来找我?”司空长风道。
“因为到时候我已经名扬天下,你是来拜山门的。”
百里东君掐着腰哈哈大笑。
司空长风道:“我可不会说的。”
“好!”
两人相视一笑。
司空长风朝着天启城的方向走去,步伐坚毅,一部也没有回头。
两人继续往前。
李长生问道:
“你准备何等手段名扬天下?”
百里东君陷入了沉思。
李长生沉淫良久说道:
“你想象你莫师叔那样名扬天下么?”
百里东君脑中兀得想道莫如云的面庞。
是那么的冷、那么的玄
“想...”百里东君喃喃开口,“但是这条路不适合我。”
李长生喜道:
“说得好。”
百里东君看着手中的酒:
“其实我想当酒仙。”
李长生道:
“酒仙,那我教你刀剑双绝,如何?”
百里东君笑道:“自无不可。”
马车慢悠悠的往前了几步,忽然就停了下来。
一个带着面具的人,阴森森的站在远处。
这人传出来的寒气让百里东君的脖颈都冒出鸡皮疙瘩。
“姬若风?”
百里东君从马车之上跳下来,对于这人他记忆尤甚。
秋水决就是他交给百里东君的。
这是儒仙的手段,此人会。
“是我,我来送行。”
姬若风点点头。
李先生叹了口气: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
姬若风轻声说道:
“我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李长生淡淡说道:
“想要答案是要自己找,而不是问。”
“可是这个答案指向你。”
姬若风巍然不动。
百里东君的手已经按在了不染尘之上:
“这是要挡路喽?”
姬若风摇摇头:
先生在前,谁也挡不住他。除非他已经不会武功了。
百里东君心中一惊:
“没有了武功?”
李长生不可置否:
‘真聪明。’
他有些感慨。
姬若风摩挲着棍子道:
“先生,现在还不愿意说么?”
“说什么,你信不信我揍你?”
李长生忽地瞪圆眼睛,似下一秒就要给姬若风一巴掌。
姬若风不动如山,直勾勾的盯着白发老人:
“先生,这话你先说没有任何作用。”
李长生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你知道我活了多少年,杀了多少人么?你知道我没有武功,我的剑有多么锋利么?”
话音落下,周围风咻的停了。
好似有人按下了暂停键。
姬若风心中一惊:
“这是...”
百里东君都看呆了。
这像是没有武功的样子?
姬若风轻声说道:
“先生,这是我最好的机会了。”
李长生没有回话,耳朵忽然动了:
“或许,你应该问问我的师弟。”
姬若风愣了一下。
师弟,什么师弟?
百里东君都皱起眉头,没有听懂。
李先生还有一名师弟。
下一瞬,他们就懂了。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位穿着白衣内衬的少年人正踏着海浪而来。
他的身影轻盈,仿佛与海浪融为一体,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自然而优雅。
少年的面容清秀,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
只是眼神很冷,眸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颜玉公子!”
姬若风猛然爆退,面具之下冷汗淋漓。
莫如云的脸第一次变了,他看向姬若风。
姬若风顿觉的周围空气被抽干,他有些窒息,气血涌动都变快了。
怎么突然动手了?
姬若风喊道:
“莫先生,我没有恶意。”
莫如云这才移开眼睛,看向李长生:
“老头...”
李长生脸上笑容灿烂:
“师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莫如云就这样看着李长生,轻声说道:
‘不来不太合适吧。’
“是,毕竟你我都这么多年了。”
李长生笑眯眯的说道。
莫如云掏出酒瓶子,丢给百里东君:
“这是忘忧酒根,调调酒,我和你师父聊会天。”
百里东君接过酒瓶:
“师叔还会酿酒?”
李长生嘿嘿说道:
“我不是给你了《酒经》吗?那本书你师叔也看过。”
百里东君恍然大悟,他打开小瓶子,陡然脸色大变:
“这酒...”
一阵酒香蔓延开来。
树枝上的鸟兀得都栽倒在地上。
它们喝醉了。